楊羽走回下面轉彎處時,小廣的人已經來了。小廣看楊羽走下來,老遠揚手打招呼。
楊羽這時心情沉重,只點頭示意,隨即走下面路面,說道:“黃毛等人一直聯繫不上,今天晚上的行動暫時取消,等看看再說。”說完看一個個臉現失望之色,又補充道:“難得大家都來了,我請大家去鴻發烙鍋喝酒。”
一幫小弟這才又露出興奮的神色,紛紛大呼楊羽萬歲。
楊羽隨即在一干小弟的簇擁下,到了鴻發烙鍋。
鴻發一見楊羽們到來,臉上立時綻放着燦爛的笑容。現在的鴻發烙鍋差不多已經成了楊羽們的據點,大部分時候吃夜宵、喝酒都在這兒,而且楊羽除了前幾天手頭緊賒賬外,其餘時候都乾脆得很,鴻發也因此賺了不少錢,光是在楊羽身上賺的錢,就比應該繳納的保護費還要多出好多。還隔着老遠,就笑着招呼道:“羽哥,又請兄弟們吃東西啊。”
楊羽說道:“恩,鴻發,麻煩你安排一下。”
鴻發答應一聲,楊羽身後的小弟就魚貫而入,在大廳中各自找位置坐了,楊羽讓各人自己點菜,隨即和楊豪、小廣、氓哥、吳昆、高靖、鄧浩等人徑直上了二樓包間。
到了二樓包間坐下後,楊羽將自己的推測跟衆人說了,衆人聽說極有可能是吳鴻文在背後搞鬼,彪子和黃毛等人可能已經背叛,都是拍桌子大罵。
楊豪恨恨地說道:“媽的,彪子太可恨了,當初要不是羽哥幫他出頭,他還在被暴龍追砍呢,現在竟然背叛羽哥,去投靠吳鴻文,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讓暴龍砍死他算了。”
楊羽也是非常不爽,對彪子的恨意比黃毛、綠毛更甚。一直以來,黃毛、綠毛在楊羽心底都不算自己人,而彪子卻不同,自從在籃球場打東風車和解之後,楊羽從心底把彪子當成兄弟,那種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絕對不亞於被敵人捅上一刀。
他暗暗咬牙,面上笑道:“人各有志,咱們也不能強求,先喝酒吧。”當即到了幾杯酒,與衆人碰了一杯,一口酒入喉,只覺吼間似被刀割,有種凌冽的味道。
服務員送菜上來,楊羽與衆人吃了一會兒東西,正要和楊豪們商量,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局面,電話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查看號碼,見是任廣飛,當場接聽了電話。
“喂,飛哥。”
“楊羽,你現在在哪?”
“我在鴻發烙鍋吃東西,飛哥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事實上現在的楊羽不論聲望、勢力都已經超過任廣飛在市一中的時候,不過他是任廣飛帶出道,而且任廣飛幫過他不少忙,這些他都記在心裡,因此對任廣飛的態度並沒有因爲雙方地位上的轉變。
這也是楊羽做人的一點準則,對外人自然無所不用其極,但對自己人卻是推心置腹。
“沒什麼事,只是想和幾個老兄弟聚一聚,我現在在富春來酒樓。”
楊羽聽到任廣飛的話,看了看在座的人,尋思是否該過去。今晚的形勢還不是很明朗,吳鴻文極有可能派人過來踩人。
略一沉吟,說道:“飛哥,你和誰在富春來酒樓?”
“我叫了你和老高,有些話想和你們兩個談談。”
“老高?”
楊羽心底有些疑問,任廣飛怎麼會無緣無故叫自己和老高談話?當即說道:“飛哥,你叫我和老高談什麼?”
“你過來就行了,難道還信不過飛哥嗎?”
“不是,怎麼可能?只是我這兒人很多,我得跟兄弟們說一聲。好,我稍後就到。”
“嗯,我就在富春來酒樓等你。”
楊羽掛斷電話,楊豪當先問道:“羽哥,是飛哥打來的嗎?”
楊羽點頭道:“恩,飛哥打電話來讓我過去喝酒,說是要和我談心。”
吳昆道:“飛哥怎麼會在這時候打電話給你?”
楊羽也覺有些奇怪,任廣飛自從將老大的位置交給楊羽之後,就沒有再管社會上的事情,當日傑哥出事,也只是去露了一下臉,這個學期來了以後,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當即說道:“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飛哥總不會害我。我過去一趟,你們在這兒繼續喝酒,帳我會找鴻髮結。”
氓哥站起來說道:“羽哥,我跟你過去。”
楊羽看了一眼氓哥,知道他和任廣飛不熟悉,擔心任廣飛會暗算自己,是一片好意,當下點頭說道:“好。”
楊豪也想跟去,站起來說道:“羽哥,我也跟你們一起去。”他聽吳昆的話,也感到不尋常,處境有些尷尬,如果任廣飛真的要暗算楊羽,那麼該幫誰?
這下想跟去,卻是抱着一門心思,說什麼也不能讓二人鬧翻了。
衆人一個個懷疑這場酒有些兇險,楊羽卻篤定得很,當日和任廣飛一起去見吳鴻文,任廣飛被吳鴻文鄙視得一點尊嚴也沒有,相信只要稍微有一點血性的人都不會投靠吳鴻文,更何況是任廣飛這樣當過大哥的。當下說道:“不用,我和氓哥去就行,你在這兒看着,我擔心黃毛、綠毛會帶馬鋼的人來掃蕩。”
說起名氣來,馬鋼的名氣未必比李東大,但論實力卻比李東強了不知多少,當日傑哥帶人砍了他,吳鴻文因此發怒,不惜和南門一戰,也要找傑哥清算,幫馬鋼雪恥。
現在馬鋼極有可能成爲吳鴻文新建幫派的堂主,更是今非昔比,他若要來搞人,以他的地位,只怕吳鴻文也會力挺。
這也是其中一個不可知的變數。
楊豪聽到“馬鋼”二字,便安靜下來,說道:“好,你那邊有什麼情況打電話給我。”他天生膽量過人,雖然不懼馬鋼,但也知道對方的號召力,絕非肥雞、李東、李躍進、暴龍之流可比。
楊羽當即帶着氓哥走出包間,一路往下走去,到了一樓大廳,一衆小弟紛紛打招呼,他便笑着招呼道:“大家慢慢吃,我和氓哥有事出去一趟,回來再陪大夥兒喝酒。”
走出鴻發烙鍋店,迎面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駛來,當下招手攔住,隨即與氓哥上了車,吩咐司機道:“師傅,到富春來酒樓。”
那司機答應一聲,就駕駛車輛往富春來酒樓方向而去。
氓哥坐在車上有些緊張,今晚正是風雲匯聚的時刻,任廣飛突然邀請楊羽喝酒,其中一定有深意,這時只是兩個人去富春來酒樓,前面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兇險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初楊羽單身去找雄哥。
到底任廣飛安的什麼心?
氓哥很是疑惑,一隻手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砍刀,待感受到那砍刀的森寒氣息,心中略定,打定了主意,待會兒如果一見到形勢不對勁,就只有大開殺戒了。
楊羽察覺到氓哥的不對勁,微微一笑,說道:“氓哥,不用這麼擔心,飛哥絕不會害我。”
說話間,富春來酒樓遠遠在望,氓哥只見富春來酒樓燈火通明,門外卻沒有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心中更是凜然。
“到了。”
那出租車司機將車子開到富春來酒樓門口停下說道。
楊羽付了錢,打開車門走下車,看了看酒樓,不由想起當晚砍暴龍的那一幕來,暗暗疑惑,任廣飛到底要和自己談什麼?難道是要自己和老高合作?
“羽哥,我感覺不對勁,咱們要不要回去?”
氓哥說道。
氓哥的膽量也很大,在楊羽手下,除了楊豪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渾人,只怕就數氓哥了,但在此時,還是忍不住再次打退堂鼓。
楊羽對任廣飛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信任,笑了笑,說道:“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見飛哥。”
氓哥雖然擔心,卻也不會臨陣退縮,硬着頭皮說道:“我和羽哥進去。”
楊羽嗯了一聲,往酒樓大門走去。
一走進酒樓大門,只見一樓大廳裡坐了三桌人,每桌有**人左右,都是老高的人。
這些人都知道楊羽,見楊羽走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羽哥……”
楊羽笑道:“大家好,都坐,不用那麼客氣。飛哥和老高在哪個包間。”
一個前額染了三撮金髮的混混說道:“高哥和飛哥吩咐,羽哥你來了,直接去二樓9號包間。”
楊羽說了一聲好,便往二樓走去,一路到了九號包間外面,卻聽九號包間裡面隱隱傳來兩人的說話聲,當即敲了敲門,對裡面喊道:“飛哥,我來了。”
“楊羽,快進來!”任廣飛的聲音傳出來。
楊羽推開門往裡打量了一眼,包間裡只任廣飛和老高兩個人,心中放鬆下來,自己沒看錯任廣飛。當下笑着打了招呼:“飛哥,老高。”
任廣飛笑着招手道:“楊羽快來坐。”說完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又拿起桌上的一瓶五糧液,到起酒來。
楊羽坐下後,笑道:“飛哥,叫我過來什麼事?”
任廣飛已經到了兩杯酒,遞給老高和楊羽各人一杯,一邊說道:“你們兩個先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