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楊豪等人就過來找楊羽了,原因自然是想從楊羽這兒蹭飯,楊羽自然豪爽地做了一次東。苗姐今天沒事,也一起去吃飯。小廣那幫人一直負責食全食美美食城,便沒有前來。
本來楊羽也可以大張旗鼓,調動所有小弟一起去祥福煤礦壯聲勢,但這次去只是先看情況,不是去打寨子,沒那個必要,另外調集小弟過去,也有可能將事情鬧大,起到相反的效果。
楊羽等人吃完飯,苗姐就先回去了,她是混過的,一眼就看出來楊羽要去辦事情,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便識趣地回去了。
楊羽吃完飯,問明沒有人下午要去上課,便帶着一幫人去六哥那兒開車子。由於只有一輛麪包車,楊羽和楊豪等人坐麪包車過去,其他人則出租車前往,在六哥家外面會合。
楊羽們先到,下了車後,先打了個電話給六哥,六哥在電話中說他在上面的老房子,馬上下來。
楊羽和楊豪、氓哥等人當即在原地抽菸等了起來,抽了半支菸,五輛出租車駛來,隨後趕來的小弟都相繼趕到了,一陣陣關車門的聲音響起,一個個小弟走過來,向楊羽打招呼。
這時六哥和馬哥帶着幾個小弟從上面小道走下來,老遠就向楊羽打了聲招呼。
楊羽回頭發了一支菸給六哥和馬哥,隨即說道:“又要給六哥添麻煩了。”
六哥笑道:“自己兄弟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說這些話不是見外了。”回頭讓馬哥打開大鐵門。
馬哥打開大鐵門,楊羽便帶人進了六哥家的院子裡,六哥指着車棚裡的麪包車,說道:“楊羽,你這兒有幾個會開車子的。”
楊羽回頭望向楊豪等人,問道:“有哪些會開車的?”
高靖當場舉手道:“我會。”
另外有三個會開車,也紛紛舉了手,其中有兩個是氓哥手下的,另外一個是市一中的。
楊羽當即回頭說道:“六哥,駕駛員沒問題。”
六哥嗯了一聲,說道:“那好,你們開車去辦事小心點。車子壞了沒什麼,最主要是人沒事。”
楊羽答應一聲,隨即讓高靖和另外兩人去開面包車。
不一會兒的功夫,三輛麪包車逐一駛出六哥家裡,楊羽對六哥道:“六哥,我們先走了,辦完事情給你將車子送回來。”說完帶着楊豪等人出了六哥家裡,分派小弟分別上車,楊豪、氓哥、吳昆等人和楊羽乘一輛車子,其他人分別乘坐剩下的三輛麪包車。
鄧浩、張揚、王宇等人因爲臨近高考,除了負責乾隆山莊外,楊羽沒再讓他們做其他事情,最近也很少見面。
一行人的車隊駛出南門,然後一路往東行駛,用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駛到何倩經常坐車的那座橋上,從這兒往東,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車隊行進的速度越來越快,又用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天文鎮政府所在地,再繼續往東行駛十來分鐘,就到了一個岔路口。
大路旁邊一條小道一直往一個山谷裡延伸開去,遠遠看見山谷上方有煙霧冒起,半山上是一個村莊。前面三輛麪包車先後岔上那條小路,沿着山腳往裡面開去,已經到地頭了。
楊羽也撥方向盤,尾隨着三輛麪包車往裡面行駛,行駛了一會兒,轉過山腳只見一個焦化廠出現在眼簾之中,那焦化廠外圍圍着一圈被煤炭染黑了的磚牆,裡面幾個大煙囪高高聳立,煙囪上濃密的濃煙直往上升起,邊上高山上的樹木花草也被薰得焦黃。前方不遠處有一座橋,橋下是一條河,河水受煤炭污染,漆黑得像是墨汁一般,將河水下面的河牀遮掩得嚴嚴實實。
駛到近處,楊羽又看見橋另外一面的河中,殘留着一輛麪包車的殘害,這輛麪包車已經完全變形,車頭被撞扁,車窗的玻璃無一完好。
楊羽將車停在橋上,走下車,只見側面兩米外,靠出事地點一面的橋的護欄被撞斷,顯然那輛麪包車是從那兒衝下去的,當下走了過去查看。
楊豪隨後走到楊羽身邊,看了看橋面,見橋面非常寬闊,足可容納兩輛大貨車並行,說道:“看來那個死者真的是太昏頭了,這麼寬的橋,他也能衝下去?”
楊豪說話間,高靖等人發現楊羽停下,也停車走回來。
楊羽沒有答話,擡頭對高靖道:“高靖你去問問死者王明達的家住在哪兒?”
高靖答應一聲,帶着三個小弟小跑着往焦化廠跑去。
煤礦和焦化廠在當地通常都是一起的,因此大部分時候,焦化廠即煤礦,煤礦即焦化廠。從利潤來說,二者融爲一體效益更高,採出煤炭就地煉焦,可節省不少運輸成本,煉成的焦炭價格也比原煤高上不少。
而J市焦化廠的煉焦技術還比較落後,只能煉成焦炭,其餘的副加產品如焦爐煤氣、焦油、粗苯等均無法提煉,因此利用率非常低,浪費比較嚴重。
這也是政府部門嚴格控制煤礦生產許可證的原因之一,這從國家大方針來說本來是好的,不過落到下面就不是那樣了,近幾年與煤炭相關的主管部門地位也因爲對煤礦企業的控制日益嚴格,而水漲船高,成爲人人爭搶的油水部門,其主要原因是,上面要求越遠,越好伸手撈油水。
當然,任何事情都具有雙面性,上面要求嚴格,監視力度也就越嚴格,越容易出事。
高靖等人去問話後,楊羽打量起周圍的地形來,這兩邊山上分別有兩個村寨,都是三四十戶的規模,隱隱看到有炊煙從村子裡冒起。
“羽哥那兒有一幫人衝下來了,會不會就是王明達的兩個兒子帶人下來。”
楊豪忽然手指側面一座山說道。
楊羽循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見一幫人沿着小路往下小跑而來,有好幾個人手上扛着長長的東西,應該是木棍、竹竿、鋤頭之類的東西,當即心中一凜,便要吩咐一幫人去車上拿傢伙準備開戰,又想到自己來之前王家兄弟並不知道,他們應該不是來找自己等人,便說道:“我們來的事情他們並不知道,可能不是來找我們的。”頓了一頓,說道:“爲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上車子,都準備好傢伙。楊豪,你打電話給高靖,讓他們趕快出來。”
楊豪答應一聲,掏出手機撥打起高靖的電話來。
對面那幫人來得好快,就在楊豪打完電話時,那幫人已經下到山腳,直往這邊小跑而來。
楊羽連忙道:“先上車,都提好傢伙。”
所有人感到事態緊急,紛紛答應一聲,飛速上了車子,砰砰砰地好幾聲,頃刻之間,麪包車的門紛紛關閉了。
這時楊豪和高靖通上了電話,只聽楊豪說道:“高靖快出來,有人衝來了,可能是那王家兄弟。”說完掛斷電話。
不料楊豪話音才落,楊羽就見那幫人已衝到後面不遠處,楊羽看到領頭的一人,心中一驚,領頭的竟然是馬鋼,他知道自己來這兒,因此早就準備好砍自己麼?又急忙大聲吩咐道:“大家聽我號令,我說砍,大家就跟我一起下去砍了馬鋼。”
這句話說完,馬鋼已經到了楊羽麪包車尾部,只聽他大聲叫嚷道:“嗎的,王兵,王力,這兩個狗日的,欠了老子的錢現在還不還,他嗎的是想賴賬,欺負老子軟不成?”
“鋼哥,那兩小子的老子前幾天死了,應該能要到好多賠償金,這次一定要他們還上,還要算上利息錢。”馬鋼身後一人說道。
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到楊羽麪包車車頭的位置,因爲車窗關上了,馬鋼走路又很急,並沒有發現車子中的楊羽等人。
楊羽聽到二人的對話,鬆了一口氣,原來這馬鋼和王家兄弟兩有過節,可不是王家兄弟兩的後臺。
馬鋼的聲音又傳來:“他嗎的,去年的賭債這兩個狗日的敢賴到現在,今天咱們上門去,他們要是敢不還,給我把他老子的靈堂拆了。”
馬鋼身後的一幫人大聲應是,雄糾糾氣昂昂的。
楊羽想笑,就讓你們先鬼打鬼,老子待會兒來撿現成的便宜,當即吩咐道:“都別出去,先讓他們去鬧。”
楊豪等人都是陰笑道:“明白,今天馬鋼這雜種總算幹了件好事了。”
後面兩輛麪包車中的人不見前面楊羽等人行動,也按兵不動。
眼見馬鋼等一幫人走下大橋,就要往對面上山的小路走去,楊羽忽然又是一驚。
原來高靖接到楊豪的電話,便急衝衝地衝出焦化廠來,正好與馬鋼的人撞了個正着。
高靖一衝出焦化廠大門,就見到馬鋼,心中大驚:“馬鋼,這下可糟了。”他雖然驚恐,卻不慌亂,情急間將頭低得低低的,裝着若無其事地從馬鋼身邊走過。
“站住,你是誰?怎麼我以前沒看見過你?”
馬鋼看見高靖低頭走過,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