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一邊喝着酒,一邊思索着怎麼解決高靖的難題。說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楊羽非常不願意看到高靖被抓進去坐牢,而且當時搞彪子,自己也踢了一腳,要真牽扯起來,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想了又想,只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效仿吳鴻文的辦法,找人頂罪。
手下的小弟有很多事窮苦人家出身,如果捨得花錢,應該會有人自願頂罪。
問題是錢啊,現在自己買車都是按揭的,這筆錢可沒有什麼着落。
又思索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決定去向蔡老闆借三十萬出來,用作去頂罪那個兄弟的安家費。
這三十萬買一條人命當然不夠,楊羽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小弟去死,他打算讓人去頂罪,然後再在外面找律師幫高靖打官司。
吱呀地一聲,包間的門打開,高靖急匆匆地走進來,一看見楊羽就說道:“羽哥,我來了。”說着話徑直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了,倒了一杯啤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楊羽看他滿身污泥,額頭全是汗,知道他今晚被折騰得夠嗆,想到要不是他殺了彪子,現在面臨官司危機的就是自己了,更無遲疑,說道:“高靖,我想過了,這件案子不小,還是找個人去警察局自首,將罪名扛下來的比較好。”
高靖放下酒杯,遲疑道:“找人自首?誰願意?”
楊豪和氓哥也看向楊羽,氓哥隨即說道:“找人認罪是不錯的辦法,可是對認罪的人可不公平。”
楊羽道:“這些我也想到了。沒有辦法,只有我出面去跟蔡老闆借三十萬出來,給認罪的人作爲安家費。主動認罪承認誤殺,相信警方也不會過於刁難,應該判不了多少年的刑,三十萬應該差不多了。”
高靖沒料到楊羽肯拿出那麼大一筆錢來,說道:“三十萬會不會太多了?”
楊羽笑道:“三十萬不多,人家幫你頂罪,這幾年的寶貴時間都沒了。”
高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羽哥你拿出三十萬來,這……這……”
楊羽瀟灑地笑道:“三十萬算什麼?要是早知道三十萬能買彪子的命,再多出三十萬我也願意。現在鞍山已經全部在我們的掌控中,你還愁三十萬賺不回來?你要是不過意的話,努力幫我賺回來。”
衆人聽到楊羽的話均釋然,是啊,三十萬買彪子一條命,划得來,不說別的,光是鞍山的場子每年所能獲得的收益,就有這個數,更何況在鞍山站穩腳跟後,後續的發展更不可估量。
一幫人隨即商議起具體細則來,氓哥說起,他手下一個小弟的父親前段時間患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或許那個人願意也不一定。
楊羽當即說道:“那好,你打電話把他叫來看看。”
氓哥當即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小弟的電話,讓那小弟到乾隆山莊來一趟。
過了十多分鐘,一個一頭捲髮,身材消瘦的少年趕了過來。
楊羽看他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油然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心生憐憫之心,對那少年招了招手,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少歲啦。”
那少年道:“我叫麼新海,今年十五歲。”
高靖皺眉道:“十五歲?”
楊豪道:“十五歲會不會小了點?”
楊羽忽然拍手大笑,說道:“十五歲正好,還是未成年,判刑也輕一點。你過來,羽哥有事情跟你商量。”
麼新海還不知道楊羽打算讓他頂罪,想不到楊羽對他這麼親熱,遲疑着走到楊羽面前,說道:“羽哥。”
楊羽微笑道:“我現在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自己拿主意,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都不會強求你。”
麼新海道:“羽哥您說。”
楊羽道:“今天你也看到了,你靖哥殺了人,現在需要一個人去警察局自首,承認誤殺。你是未成年,法院一定會從輕量刑,也關不了幾年,你願不願意去?”
麼新海臉上立時涌起害怕的神色,狐疑道:“自首?頂罪?”
楊羽微微一笑,說道:“羽哥當然不會虧待你,你去幫你靖哥認罪,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安家費。”
麼新海聽到安家費有些心動,說道:“羽哥,安家費是多少?”
楊羽說道:“三十萬,我知道你家裡有困難,急需用錢,你要是答應,這筆錢我最遲明天就可以拿來給你。”
麼新海權衡起來。
高靖有些緊張的看着麼新海,雖然說他也覺得讓人幫自己頂罪,很不厚道,但出於自己考慮,還是非常渴望麼新海一口答應。
氓哥說道:“小海,你進去幾年出來,羽哥一定會給你特別照顧,將來想要出頭也更加容易一些。”
這話卻是有些誆騙麼新海的意味了,楊羽現在也不過是一區區鞍山話事人,有什麼資格做出這樣的承諾?但麼新海非常年輕,沒什麼閱歷,印象中最牛的就是楊羽了,卻對氓哥的話深信不疑。
他再想到他父親醫病需要錢,一咬牙,說道:“好,羽哥,我願意去頂罪。”
楊羽笑着拉着他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笑道:“小海,你是我的好兄弟,羽哥將來不會虧待你。還沒吃東西吧,來,先吃點東西,喝點酒再說。”隨即熱情地招待起麼新海來。
楊豪等人也個個親熱無比,一口一個小海,直叫得麼新海心花怒放,心想:“羽哥、豪哥、氓哥、梓哥、靖哥個個對我這麼好,以後出來有他們罩着,肯定能當老大。”
吃了一會兒,楊羽便叮囑起麼新海細節來,教他到了警察局怎麼說,怎麼將謊話編得滴水不漏。
由於楊羽親眼看到高靖捅殺彪子,知道傷口部位在哪兒,這謊話也不是太難,只將高靖換成麼新海,將自己的那一腳省略過去,便編的順溜無比,幾乎毫無破綻。
搞定麼新海,已經是午夜三點鐘,楊羽想到何倩還在住處等自己呢,便與楊豪等人分道揚鑣,開車到了鞍山小吃街,將車停在鴻發那兒,徒步回到住處。
方纔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就見何倩迎了上來,急聲道:“你怎麼現在纔回來,我都快急死了。”
楊羽說道:“今晚的事情很複雜,處理得比較晚。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何倩道:“我一直不見你回來,擔心得睡不着。”
楊羽輕輕抱住她,在她額頭親了一口,說道:“下次這麼晚,就別等我了,我在外面不會有什麼事。時間不早了,咱們睡覺吧。”隨即走到牀沿坐下,拖了鞋襪、衣服,就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何倩本來想叫他洗腳,但見楊羽打了個呵欠,知道他一定身心疲憊,便沒有出聲提醒,跟着也拖了衣服,鑽進了被子。
她鑽進被子,就摟着楊羽的腰桿,靠在楊羽的胸膛上,說道:“楊羽,我已經兩天沒和我媽媽聯繫了,我擔心我再不回去,我媽媽會發瘋,所以我打算明天就回礦一中去。”說完話沒聽到楊羽的迴應,當即擡頭看去,只見楊羽雙目微閉,輕微地打起了鼾,已是進入睡夢中。
想到今天晚上他和人拼命,拼了一晚上,知道他在外面闖一定很不容易,又是一陣心疼,擡起頭在楊羽的嘴脣上輕輕啄了一下,又靠在楊羽的胸膛上睡了起來。
這一晚何倩睡得很安寧,只覺只要有他在,就什麼困難都不怕。
第二天,楊羽醒轉來時,何倩已經起來了,正在窗戶邊看外面的桃樹,現在早已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後面的桃樹只有一襲翠綠,卻又給人另外一種寧靜幽雅的感覺。
楊羽看她看得很專注,便輕手輕腳地走到何倩身後,從後面抱住她,說道:“在看什麼?”
何倩回頭微笑道:“沒看什麼,在想事情。”
楊羽道:“想事情?想什麼事情?”
何倩道:“我想今天就回去了。”
楊羽聽到她的話,心中全是不捨,但知道她就這麼不回去也不是辦法,心中嘆了一口氣,面上微笑道:“好,我待會兒開車送你回去。”
何倩道:“恩,對了,你昨天晚上那麼累,是不是忙了一晚上?”
楊羽點頭道:“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比較棘手,不過現在已經解決了。”想到要去借錢給麼新海做安家費,這事可耽擱不得,當即說道:“我有要緊事,必須趕快處理,要不你先陪我去辦事,完了我再帶你四處逛逛,傍晚的時候送你回去?”
何倩只覺得和楊羽在一起的時間非常難得,似乎每過一分鐘,二人的時光便少了一分鐘,非常珍貴,當下答應了下來。
二人隨即去洗了臉,換了一身衣服,正要一起出門,楊羽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楊羽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蔡老闆的,當即接聽電話,說道:“喂,蔡老闆,我正想過來找你呢。”
“找我?莫非你已經知道了?”
“什麼知道了?”
“你丈母孃找人又找到我這兒來了,你快來應付她吧。”
楊羽一聽到何倩的媽媽,只感到頭皮發麻,她又找來了,這次不知道又要發多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