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鴻文雖然只是揚手並沒有出聲喊價,但在楊羽和他的交鋒中已經輸了那麼一點,他的氣魄膽識也算不錯,原也不會輕易輸給其他人,今天之所以會輸,全因爲太着緊這個採礦許可證。他和徐華關係一向不錯,因此那個尼姑庵雖然掛的不是他的名字,實際上是經他的授意纔開辦起來,其目的就在於提供一個收買J市本地官員的場所,以完成他的雄心壯志。
販毒雖然也是暴利行業,但終究不是正當生意,上不了檯面,哪有煤礦生意好?因此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煤礦上,一早就在暗中準備。
之前程展遠大壽,他給程建斌送去大禮,原本只是爲了一個方便,哪知道程建斌隨後就送了回來,他感覺事情有異,着人暗中打聽,竟是查到楊羽利用白露的關係,和程建斌勾搭上了,氣得差點吐血。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棄對採礦許可證的爭奪,反而打算以價錢堂而皇之地壓倒楊羽。
他這時只揚手並不出價,按照競拍的規矩就是在那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的基礎上加十萬,也就是一千一百一十萬。
現場的人看到吳鴻文出價,均又噤聲下來,好戲這時候纔算正式開演。
那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看吳鴻文出價,臉色略變,隨即也舉了舉手,加了十萬。
吳鴻文看那中年婦女還不放棄,舉手加了價錢,那中年婦女並不相讓,二人隨即就競爭起來。
程建斌雖然覺得楊羽的辦事能力值得信任,但這次拍賣會關係太大,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便假裝隨意走到了拍賣會現場外面。
門口的兩個工作人員看程建斌邁着八字步,慢悠悠地走來,急忙向程建斌鞠躬道:“程局長。”
程建斌點了一下頭,往裡面望了望,問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還順利嗎?”
那兩個工作人員道:“非常順利,競拍價已經突破一千一百萬了。”
程建斌眉頭微皺,說道:“已經破了一千一百萬?誰出的這麼高的價錢?”
那兩個工作人員道:“一個是吳局長的公子,另外一個不認識,看樣子也是有錢的主。”
程建斌對那個敢和吳鴻文競爭的人十分好奇,便笑道:“是嗎?我來看看。”走到門口往裡一張,正好看見那滿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舉手,當即笑道:“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老陶的親戚。”
那兩個工作人員均知道程建斌說的老陶是J市教育局局長陶大業,當下恍然。
程建斌望着競拍的兩人假意隨口問道:“現場就只有他們兩人競爭嗎?”
那兩工作人員道:“剛纔還有一些人,現在都熄火了。”
程建斌望了望楊羽的方向,嗯了一聲,道:“我到別處走走,你們上點心。”
那兩個工作人員立時道:“是,程局長慢走。”
程建斌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
裡面的白露看楊羽一直沒有出價,抵不住好奇心,低聲問道:“你怎麼還不出價?”
楊羽低聲笑道:“讓他們先出出風頭,咱們待會兒再出,爭取一次性拿下這個採礦許可證來。”
六哥湊趣笑道:“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楊羽,待會兒就看你表演了。”
楊羽笑道:“沒有六哥說的那麼誇張。”
六哥有些感嘆道:“哎呀!看你準備搞煤礦生意,六哥我也心熱了,以後要是有機會,可一定要算上六哥我一個,我跟你入股,咱們兄弟合夥賺大錢。”
楊羽笑道:“沒問題,下次再有煤礦拍賣,我一定叫上六哥。”
“還有我!”
楊豪聽到六哥的話,也湊到楊羽耳邊低聲道。
楊羽不禁莞爾,心下也活動了起來,這些人都是自己人,要是真有這樣的機會,到可以拉他們一把。
這時吳鴻文出到一千三百萬了,似乎已經到了那中年婦女的底線,她看了看吳鴻文,一隻手微微舉起又放下顯然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一個戴着一頂黑色帽子的西裝男子湊到她身邊坐下,低聲道:“吳女士,這樣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不如你就這樣算了可好?”
那中年婦女見這人面生得很,卻又叫出了自己的姓,感到詫異,正要開口詢問,忽然看見那人的西裝外套微微撩起,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自己,登時嚇得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別出聲!否則,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說着話的時候看向四周,面上帶着微笑。
他坐過來之前看過攝像頭的方位,估算過這兒是攝像頭的死角,但還是怕被別人看到。
那中年婦女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再不敢出價。
主席臺上的主持人倒是發現中年婦女那兒不對勁,但也不想惹禍上身,便只假裝沒看到,大聲詢問道:“這位吳先生出到了一千三百萬,有比他高的嗎?”詢問着向楊羽打了一個眼色,目光又轉向中年婦女,給楊羽提示,隨即喊道:“一千三百萬第一次!”
楊羽本來沒注意到後面的情形,看那主持人打眼色,忙回頭看去,只見那中年婦女身邊坐了一個人,帽檐壓得有些低,知道吳鴻文又玩起了黑社會巧取豪奪的手段,再不出價的話採礦許可證就真的被他奪去了。當下舉手叫道:“我出一千四百萬!”
他這話一出來,全場立時譁然,又議論紛紛起來。
“一開口就是一千四百萬,看來來勢洶洶啊。”
“看到了沒,那個就是最近名氣很大的鷂子社楊羽,他旁邊的就是鷂子社龍頭六哥。”
“他就是楊羽?難怪敢跟文哥叫板啊,他們鷂子社和新和社一向水火不容,這次一定有好戲可以看了。”
現場的人之所以這麼大反應,全因爲在此之前競拍人每次叫價基本上都是在前面一位的基礎上加價十萬,很少有一次性加幾十萬的,一百萬的更是首次。
吳鴻文聽到周圍的聲音面色微變,隨即淡淡一笑,舉手道:“一千四百零一萬!”叫完價又示威般地向楊羽瞟了一眼。
“草!這狗日的只比羽哥多出一萬,這不是擺明了要搗蛋?”楊豪啐了一口罵道。
話音未落,主席臺上的主持人非常客氣地說道:“對不起,吳先生,根據拍賣會的規矩,每次加價最少十萬。”
“哈哈,哈哈哈!”
楊豪等人均捧着肚子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實際上並沒有這麼好笑,只不過幾人爲了譏諷吳鴻文誇張了一點。
楊羽微微一笑,向吳鴻文說道:“文哥,要叫價得加十萬,考慮清楚了再叫,別錢不夠擔上了法律責任。”
吳鴻文一張臉氣得發青,隨即冷哼了一聲,道:“誰說我叫不起價?一千五百萬!”
“一千五百萬!看來今天這個採礦許可證要被炒到天價。”
“是啊,看他們兩個個個都對這個採礦許可證志在必得,不知道價錢會被擡到多少。”
現場的人聽到吳鴻文出價,議論聲又起。
“文哥。”苗子看吳鴻文似乎快要被楊羽激得失去理智了,輕聲提醒道。
吳鴻文看了看苗子,順了順氣,說道:“我知道輕重。”
白露知道楊羽的本錢上限是多少,忍不住爲楊羽擔心,伸手握緊了楊羽的手。
楊羽也開始思索起來,這樣下去兩敗俱傷不說,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失去採礦許可證啊。
只有三百萬了,如何在三百萬期限內,擊潰吳鴻文的信心,讓他知難而退?
“這位吳先生出到一千五百萬,楊先生要繼續出價嗎?”
在楊羽思索間,主持人詢問道。
楊羽一咬牙,決定孤注一擲,掏出一支菸點上,悠悠地抽了一口,盡力做出瀟灑的樣子,淡淡一笑,說道:“既然文哥很想玩,那我就只有捨命陪君子了。一千八百萬。”
“譁!一千八百萬!”
這個價一經爆出,立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再令全場譁然,像這麼談笑間就是幾百萬的價碼加上去,絕對是全場絕無僅有,直讓所有人都懷疑他的真實年齡,以及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