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吳鴻文帶着他手下的餘下三大護法苗子、無良、金毛獅子,以及上百名新和社小弟風風火火地殺到尼姑庵外面。
由於吳鴻文刻意復古,有意營造一種尼姑庵的氣氛,裡面的建築多是以實木建造,因此非常容易燃燒,這時尼姑庵的大火還在熊熊燃燒,站在尼姑庵對面的街面上都能感到大火所散發出的熱量。
這尼姑庵是吳鴻文精心經營,用來收買官員的場所,花了不少心思不說,用在上面的錢也不少。
吳鴻文一走下車,望着對面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尼姑庵,恨得咬牙切齒,恨聲道:“楊羽,老子和你沒完!”
苗子走到吳鴻文身邊,說道:“文哥,咱們是不是先讓人救火?”
吳鴻文掏出一支菸點着,狠狠地抽了起來,卻不答苗子的話。
苗子當即回頭吩咐小弟道:“快,快去救火。”
新和社的小弟都是遲疑,都燒成這樣子了,還怎麼救,況且也沒有救火工具啊,但知道吳鴻文正在火氣頭上,不願觸黴頭,紛紛答應道:“是,唐哥!”走到尼姑庵前面,卻又沒人敢衝進去。
苗子看着對面的尼姑庵,皺眉道:“看樣子得打電話叫消防隊的人來了。”說完大聲招呼對面的小弟道:“都回來,不用了!”
吩咐完小弟們後,掏出手機撥起了電話。
無良走上前來,眼眸中閃爍着寒光,說道:“文哥,這次楊羽太得寸進尺了,咱們得給他點厲害嚐嚐。”
吳鴻文心情不好,淡淡地嗯了一聲,並不說話。
無良繼續說道:“他敢燒我們的尼姑庵,咱們就燒他的紫月皇朝夜總會,大家都拼了。”
吳鴻文聽到無良的話眼睛忽然一瞪,無良嚇得低下了頭。
吳鴻文冷冷道:“他的紫月皇朝夜總會有我的尼姑庵值錢嗎?”
無良慌忙道:“沒……沒有,不過咱們怎麼也不能讓他好過是不是?”
苗子打完電話走回來,說道:“我已經報警了,這兒交給消防隊處理吧,咱們先撤。”
無良又向吳鴻文建言道:“文哥,這個楊羽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再不能讓他囂張下去。”
吳鴻文嗯了一聲,往自己的卡宴走去,拋下一句話:“去紫月皇朝夜總會!”
無良等人大聲響應,便要回轉到自己車子上,苗子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苗子道:“我接個電話。”拿出手機接聽電話,說道:“喂,什麼事情!”
說完聽電話那頭說了幾句話,臉色大變,急聲道:“什麼!楊羽把咱們在勝利路的場子全部掃了?還砸了火鳥酒吧?”
新和社在城東區最重要的據點就是火鳥酒吧,以前是馬鋼掌管,後來是黑子。
苗子的話一叫出來,新和社的人羣相聳動,議論紛紛。
“什麼!楊羽帶人去勝利路了?”
“這狗日的真是陰啊,趁我們來觀音寺的時候,去偷襲勝利路。”
“文哥,咱們今天晚上一定要砍了楊羽,否則,咱們新和社的臉面都丟光了!”
“他今天先是偷襲尼姑庵,後又掃蕩勝利路,顯然是經過精密計算,把咱們的行動都算死了,這人太可怕了。”
“草!你他麼到底是哪邊的人,還在誇楊羽。”
“你媽的逼,老子又沒惹你,你打我幹什麼?”
小弟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吳鴻文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他略微側身後顧,看小弟們反應不一,眉頭緊鎖,眼神非常森冷,似乎在權衡什麼事情。
苗子掛斷電話,走到吳鴻文身後,說道:“文哥,勝利路被掃了,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吳鴻文不答苗子的話,道:“你打電話給楊羽。”
苗子心中感到詫異,但並沒有詢問,當下撥通了楊羽的電話。
無良很想幹掉楊羽,走上前說道:“文哥,只要您發一句話,我願意帶人打頭陣,去和楊羽火拼。”
吳鴻文道:“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用多說。”
無良知道這人平時看似極其溫和,一旦發起火來,天王老子都架不住,不敢再說話,默然退到一邊。
其他人也感到疑惑,基於眼前的形勢,吳鴻文會怎麼處理?發動全社之力,對鷂子社宣戰,還是再次言和?
電話通了,苗子淡淡道:“楊羽,我們文哥有話要跟你說。”
楊羽這時正在新和社的一個場子中,接到苗子的電話也是詫異不已,聽苗子說吳鴻文找自己,當下說道:“好。”
苗子將手機雙手呈遞到吳鴻文面前,說道:“電話通了,是楊羽。”
吳鴻文接過電話,冷冷地說道:“楊羽,你今晚很有種啊。”
楊羽聽到他說話的語氣,顯然對自己恨之入骨,心下大爽,微笑道:“一般,一般!比起文哥來說,我還差得很遠,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吳鴻文道:“你不用惺惺作態,我是真的誇你。”
楊羽道:“是嗎?我也是真的想要跟你學習。”
吳鴻文冷笑了幾聲,說道:“好吧,廢話就不說了,我打電話給你,是要你停止一切行動。”
楊羽看了看一個被揪出來的新和社小弟,對那新和社小弟招了招手,示意後面的人將那個新和社小弟押過來,口中說道:“停止行動?”說完見那新和社的小弟到了跟前,一腳就將那小弟踢得趴下,跟着一腳踏在那新和社小弟的身上,續道:“可是我打人打得很爽,不想停怎麼辦?”
吳鴻文道:“你只要停止一切行動,我可以將城東區的地盤讓給你,不知道這個條件夠不夠?”
吳鴻文的話一說完,苗子等人均騷動起來,無良說道:“文哥,咱們怎麼能將城東區的地盤讓給楊羽?”金毛獅子走上前道:“是啊文哥,咱們不用怕他們,直接硬拼就能把楊羽踩下去。”
其他小弟也是竊竊私語,都對吳鴻文的感到大惑不解。
吳鴻文揚起手,示意衆人停止說話,現場立時又安靜了下來。
楊羽也感到疑惑,他在放火燒了尼姑庵之後,就帶人襲擊勝利路,說到底是因爲知道自己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吳鴻文硬抗,而採取的無奈之舉,否則的話,堂而皇之地擊潰吳鴻文豈不是更爽?
當下說道:“吳鴻文,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還不明白嗎?我只想要煤礦,你得到城東區最好安分一點。”吳鴻文說道。
楊羽雖然覺得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通,但還不夠充分,以吳鴻文的野心,又豈會容忍自己壯大,除非他有更厲害的後着,於是說道:“你會這麼好?”
吳鴻文道:“出來混就是爲財,打打殺殺多沒意思?”
楊羽想不通他的目的,心想他肯讓出城東區的地盤對自己來說,總歸是好事一件,便答應道:“好,我可以停下行動,給你三天的時間,把手下的人撤出城東區。”
“三天夠了,就這麼說定了。”吳鴻文道。
楊羽道:“好,一言爲定!”
苗子等人聽到吳鴻文的話,均是非常不解,吳鴻文竟然向楊羽妥協,這和他一貫霸道的作風不符,這卻是爲什麼?難道吳鴻文真的怕了楊羽?
吳鴻文將手機遞還給苗子,說道:“吩咐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晚沒什麼事情了。”
苗子接過手機,遲疑道:“可是這尼姑庵徐公子也有份,徐公子那兒怎麼說?”
吳鴻文道:“我會親自和他解釋。”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卡宴。
苗子當下照吳鴻文的話吩咐下去,一羣人的車隊便徐徐散去。
……
三天後,新和社的人果然全部撤離城東區,楊羽帶領手下的人將新和社地盤內的場子全部接管,正式掌控整個城東區。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楊羽因爲社團的事情非常多,便沒有居住在周家,只是有什麼事情的時候纔過去幫忙。
周雨婕也從楊羽口中得知,胡小同多半是被吳鴻文陷害,纔去的張家礦,張家礦出事,頂宏實業名下的煤礦全部停產,以及周朝文被抓,極有可能是吳鴻文一手布的局,當場就震驚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隨即意識到吳鴻文在地方上權勢滔天,黑白兩道通吃,唯一能勉強與吳鴻文抗衡的就是鷂子社,又連聲請求楊羽,一定要幫周朝文洗脫罪名。
到了現在,楊羽實際上也已經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只能答應周雨婕,盡力而爲。
周家初來J市時,人人追捧,但現在煤礦出事,周朝文被抓,家道中落已是不爭的事實,在J市變得更加孤立起來。
周朝義的喪禮非常冷清,只有幾個稍微有點良知的受過周家好處的朋友,以及頂宏實業的一些員工前來參加喪禮,與周雨婕辦狀元酒時的門庭若市,判若雲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