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KTV包房裡面鴉雀無聲,只有巴掌扇在臉上的聲音,在接連不斷的響起,閻王帶來的那些人裡面,東哥點到誰,誰就會很自覺地走到東哥面前,挨東哥的兩個嘴巴子,看見這一幕,我挺反感的,也挺疑惑,這些人爲什麼會心甘情願的被人打了兩巴掌,卻連反抗的心情都沒有,我想大概是因爲我跟東哥並不算太熟,所以對他的恐懼心理並沒有多少,而閻王他們那些人看向東哥的眼神裡,都挺害怕的。
‘啪!’
東哥打到第六七個人的時候,剛要伸手叫下一個人,就被沙哥一把攔住了,沙哥有點不高興的看着東哥:“你差不多得了,我就一句玩笑話,你至於這樣嗎?”
“如果我手下的兄弟們,連我兩個巴掌都受不起,那我還當什麼大哥?”東哥也沒有跟沙哥過多的解釋,伸手指向了下一個人,也沒說話,那個青年很自覺地就走到了東哥面前,東哥擡手,又是一個嘴巴子。
“甘楚東,你這是打他們,還是打我啊?”沙哥見沒勸住東哥,徹底急眼了:“這酒你他媽要是想喝,咱倆就喝點,要是喝不了,就一拍兩散,你這麼大的人了,在這爲難兄弟們,有意思嗎?”
東哥聽見沙哥的話,並沒有迴應,而是擡頭看着眼前的青年:“打你,有脾氣嗎?”
“沒有,東哥!”青年很自然的一笑。
“有意見嗎?”
“沒有!”
“聽見了嗎,這是他自己說的!”東哥對沙哥說完,接着就要伸手打第二下。
‘咣噹!’
沙哥擡腿,一腳就把前面沉重的茶几給踹歪了,上面的酒瓶子頓時散了滿地,沙哥站起身,十分不滿的指着東哥:“行,你他媽願意怎麼打就怎麼打,隨你便!我他媽不管了,但有一點你記住,在社會上混,玩的就是人,錢沒了可以再賺,但你要是把身邊的兄弟們給玩沒了,你這輩子也就只能混成這個B樣了!”沙哥說完之後,連外衣都沒拿,大冬天的,光着膀子就推開包房的門離開了。
“沙哥!”二黑看見沙哥走了,站起身就要追。
“別管他!”東哥擺手把二黑攔下,看着沙哥離開,也沒怎麼生氣,反而笑了一下:“他這個人就這樣,從小跟張康一起長大的,被康哥傳染的身上江湖氣太重,要不是這幾年有份工作綁着他,他早進監獄了!”
二黑點點頭,呲牙一笑:“最起碼也得讓沙哥把衣服穿上啊,這外面還下着小雪呢!”
“沒事,出去凍醒酒了,他自己就得回來!”東哥無所謂的說完一句,轉頭看着閻王那幫人:“今天我打你們,並不是因爲你們讓我不順心,而是因爲我跟田肅沙吹牛B,說你們都是我兄弟!”
“東哥,能做你弟弟,是我們的福氣!”閻王點頭一笑,十分會的接了一句。
“既然牛逼吹出去了,那不管田肅沙在不在,我說了一人兩個嘴巴子,我都得打!”東哥沉默半晌,伸手指向了下一個人,那個人愣了一下,也走上前來,捱了兩個嘴巴子。
幾分鐘後,閻王那邊的人都挨完了巴掌,很快就輪到了我,我一隻手背在身後,緊緊的攥着匕首,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關節也因爲用力過猛,十分痠痛。
因爲我坐的離東哥比較近,所以他並沒有要我站起來,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後又看了看二黑,猛然伸手,我也咬緊牙關,等待着這一巴掌落在我臉上,這時候我豁出去了,只要捱打,我肯定還手。
‘啪!’
東哥伸手,對着我臉上就是一巴掌,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因爲我能感覺到,東哥根本就沒有用力,就跟摸了我一下差不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東哥的第二巴掌也到了,同樣是在我另一邊的臉上摸了一下,然後輪到二黑的時候,也同樣是輕輕地摸了兩下,東哥打完這兩下,我一下就看明白了,二黑在東哥身邊的地位,肯定挺高的,東哥根本就捨不得下手打他,而我因爲是跟着二黑一起來的,所以也受到了同樣的‘照顧’,東哥這輕飄飄的兩下,自然也讓我沒有了報復心理,我把摺疊刀一收,很自然的就別在了腰帶上。
‘咕咚!’
東哥拿起一瓶啤酒,倒滿了一大杯,端起來對着他身邊的一個青年:“來,我跟你喝一杯!”
“......謝謝東哥!”青年愣了一下之後,就把酒杯端了起來,隨後東哥就一杯接一杯的,跟閻王那夥人挨個的開始喝酒,也不解釋,也不寒暄,就是每個人喝了一杯酒,就在酒剛喝到我這裡的時候,包房的門‘咣噹’一下就被推開了,隨後一個服務生氣喘吁吁的看着東哥:“楚東大哥,沙...沙哥在樓下跟人打起來了!”
東哥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拿起旁邊的外衣就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剛纔沙哥光着膀子下樓,我怕他着涼,就打算上樓給他取外衣,但是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因爲大廳裡面比較吵,他就推開門出去接電話了,期間靠在了一個人的車上,那個車主看見了,就罵了沙哥兩句,然後兩個人就動手了!”
“操!”
東哥聽完服務生的解釋,拎着一個酒瓶子就往外走,我們這些人也都跟着起身,一起跟着東哥走了出去。
我們剛到KTV門口,就聽見了一陣叫罵聲,我順着聲音看了一眼,沙哥正在跟一個穿着白上衣,差不多有三十多歲的中年在撕扯呢,沙哥因爲喝了不少酒,而且也沒穿外衣,凍的哆哆嗦嗦的,在鬥毆中正處於下風,褲子上被踹了好幾個腳印,身上也被抓的都是血道子。
“艹你媽,給我幹他!”東哥看見沙哥真的和別人打起來了,站在臺階上就罵了一聲,手裡的酒瓶子也跟着飛了出去。
‘呼啦啦!’
我們這些人聽見東哥的口號之後,撒腿就向沙哥那邊衝了上去。
‘嘭!’
東哥的酒瓶子隨後而至,一下砸在了兩個人身邊不遠處,在雪地上炸裂開來。
‘刷!’
正在跟沙哥撕扯的那個中年,看見十幾個青年向他們那邊衝了過去,一點沒猶豫,一腳把沙哥踹開,扭頭就向馬路對面的燒烤店裡面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大哥!!蛟哥!!救我!!”
看見中年人跑了,我們這邊士氣更勝,不到十秒,我們就衝過了馬路,追到了燒烤店門口,那個中年也推開門,一步竄了進去。
‘咣噹!’
看見中年跑進了燒烤店,我一點沒猶豫,推開門就跟了進去,剛一進門,我就看見了中年正站在燒烤店的一張大圓桌邊上,此刻那張桌子上,圍坐着七八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這夥人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掛着一根大金鍊子,正中間的一個人,還穿着一件黑色的貂皮大衣。
看見對夥有這麼多人,我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看,我差點氣昏過去,此刻閻王和他帶來的那十多個人,都站在燒烤店外面,透過落地窗觀察着裡面的情況,顯然,他們都被屋裡這一桌人給嚇住了,十多個人,一個敢進屋的都沒有。
‘踏踏!’
看見閻王他們都沒進屋,我也沒怯場,把摺疊刀抻出來之後,彈開就走了過去,晚上的時候,我也喝了不少的酒,這時候有點暈暈乎乎的,也沒什麼別的想法,就是想打那個中年人一頓,給沙哥出氣。
“艹你媽,剛纔就是你跟沙哥動手了,是嗎?”我走到桌子邊上之後,用刀指着那個中年就罵了一句。
“小B崽子,你什麼意思啊?”那個穿貂的中年看見我之後,拎着一個酒瓶子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刷!’
我猛然擡手,手裡的匕首一下就抵在了穿貂中年的脖子上,跟他對視了三秒之後,我咧嘴一笑:“啥意思大哥,你要幹我唄?”
這句話是我當時說的原話,一字不差,過了這麼些年想起來,我都覺得挺逗的,因爲我拿刀追到了他們面前,他既然拎着酒瓶子,那肯定不會是想跟我喝酒,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就問出了這句話。
“呵呵!”穿貂中年見我把刀別在了他的脖子上,也沒怎麼害怕:“小兔崽子,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王冬蛟!”
“你他媽是冬蕉還是夏蕉,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我也不管你是誰,我就問你,你是不是要幹我!”聽完王冬蛟的話,我感到了有點緊張,因爲我真的聽過這個名字,他是挺出名的一個大混子,手裡有鐵礦,還有好幾個停車場,但我知道我不能慫,因爲這時候慫了,肯定捱揍。
“冬蛟,跟一個小孩生啥氣啊,犯不上!”
“就是,一看他就喝酒了,別!”
“蛟哥,現在這些小孩,下手沒輕沒重的,啥都敢幹......”
“......!”
邊上的幾個人看了看我手裡的匕首,七嘴八舌的就開始勸王冬蛟,隨後拉着他就坐下了。
我看見王冬蛟坐下了之後,心裡瞬間託底,左手抓着跟沙哥動手那個中年的衣領子,右手大拇指抵住匕首的大部分刀身,用刀尖對着他的脖子就紮了兩下,很快,他白色的羽絨服上就沾滿了血。
“艹你媽,剛纔跟沙哥動手的,是不是你!”扎完了這個中年兩刀之後,我紅着眼睛問了一句。
“我......我沒有!”這個人見王冬蛟都不說話了,捂着脖子,結結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去你媽的!”我一聽他不承認,火氣一下就上來了,移開右手的大拇指,對着他的肚子又是一刀。
‘噗嗤!’
我的匕首瞬間就刺進去了大半,中年人也是一臉的痛苦,等我把刀拔出來的時候,他羽絨服裡面的鴨絨隨着我的動作,滿屋紛飛,緊跟着這個人的白衣服,馬上就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我艹你媽!”王冬蛟看見我當着他的面紮了這個人三刀,臉上也掛不住了,拎着酒瓶子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