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錢遞給楊濤之後,我繼續問道:“你找來的這些人,是咱們自己發錢,還是給帶隊的?”
“給帶隊的吧,這些人乾的活不一樣,價碼也有高有低。”楊濤看着手裡的五千塊錢:“那我就收下了,我已經答應了付閔可的學費,正好也需要錢呢……我去把帶隊的叫過來!”
“好!”
楊濤走了之後,二哥也邁步了過來,看着我手裡的錢,他笑了笑:“這是多少啊?”
“四萬五!”我頓了一下:“東哥給我拿了五萬,我給楊濤拿了五千,其餘的準備分下去!”
“嗯,楊濤第一次跟咱們辦事,拿錢是應該的!”二哥掏出手包,在裡面又拿出了兩萬塊錢遞給我:“把這個錢也分下去,告訴他們,這是額外給的,拿了這份錢,就要管住自己的嘴。”
我點點頭:“明白!”
不大一會,楊濤就叫過來了一個青年,這個青年二十出頭,看起來挺幹練的,我打開塑料袋,把手裡的錢遞給他:“這是六萬五,你數數!”
“六萬五?”青年疑惑的看着我:“哥,之前咱們說好的數目,是四萬二啊?”
“對,剩下的錢是上面額外給的,老闆讓我給你帶個話,他叫你手下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
“講究!”青年聽完我的話,咧開嘴笑了:“你放心吧,如果真要被警察抓住,他就是把電棍懟我屁.眼子裡,我都不帶出賣你們的。”
我被青年逗的一笑:“行,你要是這個態度的話,以後少不了你賺錢的機會。”
“哥,留個QQ號?”青年掏出手機,適時開口。
“1571748111。”我順口就把自己的QQ號告訴了青年:“我叫韓飛。”
“我申請了,你別忘了加我。”青年發了好友驗證之後,對我比劃了一下手機:“我的網名叫小雞8歲了,真名叫樑宇,你叫我大梁、大宇都行。”
“嗯,等好友加上了,下次有這種事,我聯繫你。”我擡手拍了一下大梁的肩膀:“一會返程的時候,讓你手下這些車分開走,車裡的東西全扔了,別被臨檢的警車查到。”
“放心吧,這種事我有經驗!”大梁再次一笑:“那我們就走了,今天來的這些人,有不少都是有工作的,他們還得回去上班呢。”
“好,那你們慢走!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哎!”大梁憨厚的一笑,開始輕聲吆喝着自己帶來的那些人上車。
看着面前一百多個陌生的面孔,我略有感慨,曾幾何時,我也是像他們一樣,爲了一二百塊錢人頭費,而到處奔波打架的小混子,出來混了好幾年,終於變成了給別人發錢的人。
一衆人散去之後,二哥我們也沒回住所和飼料廠,就把車隨便停了一個小村子,大家開始休息,我正疑惑呢,就接到了花熊的消息。
當天晚上,大普的飼料廠被警方突擊檢查了,據說去了不少人,但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是粗略的檢查一圈,就撤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這些人開着車,大搖大擺的在被我們砸掉的幾個場子門前轉了一圈,然後直接返回了飼料廠,大普吩咐人給我們收拾出來了幾間宿舍,我和楊濤一間,史一剛兩口子一間,小妍住在財會室,閔可則是住到了工人們的集體宿舍裡。
牛萬成名下幾個店面被砸的事情,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幾乎在一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龍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是大普做的,但社會輿論普遍很詫異,他們不明白這麼多年一直不聲不響的大普,怎麼會突然出手,做出了這麼大的手筆,能在一夜之間就打掉斷了牛萬成很重要的兩個經濟支柱。
鑫海洗浴和鑫聲歌廳被砸了之後,在第二天就有裝修隊進駐了,牛萬成自始至終沒有露面,至於他有沒有報警這些事,我們也不得而知,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因爲本地的關係,都是大普在跑,花熊和廠子裡的其餘人,三天兩頭就被叫到公安局去問話,但也沒說出個子午卯酉來。
老舅這陣子也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感覺他應該是去外地見東哥了。
我們住到廠子裡之後,跟各方面的關係都混熟了,史一剛就死皮賴臉的讓大普給糖糖安排個工作,大普欣然同意,順帶把小妍也給安排了,兩個女孩在被安排在了財會,每天也不用幹什麼活,整天玩着手機打發時間,月底就能領到一份工資,看得我還挺羨慕的。
牛萬成被我們砸了兩個店之後,也沒露出打算報復的跡象,我們也趁機把他霸佔的幾條牧草收購線全搶了回來,搶收購線的事進展十分順利,遇到的都是一些散兵遊勇,連倪老虎都沒出現過,但我知道,牛萬成絕對不會這麼忍氣吞聲,應該是在琢磨什麼更下三濫的法子,還有之前被我逼着跳了樓的那個村痞胖猴,他們這一夥人,給人的感覺都陰陰損損的。
二哥每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除了跟大普談事情,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他自己不動也就算了,還吩咐我們所有人,都不能擅自離開飼料廠,這就很鬱悶了。
……
這天晚上,我和楊濤正在宿舍裡呆着呢,史一剛推開門,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房間裡:“哎,小濤,咱們倆整個兔子套,上山套兔子去啊?”
“不去!”左眼貼着紗布的楊濤搖了搖頭:“以後你別找我出去玩,我也不跟你扯犢子了!反手關門,慢走不送,再見!”
史一剛最近跟楊濤走的很近,倆人的親密程度,堪比海爾兄弟,史一剛見自己被拒絕了,頓時瞪着懵懂的小眼睛:“爲啥呢?”
“因爲點啥,你不知道嗎?”楊濤聲音勃然提高了數個分貝:“昨天是不是你整了個破彈弓,叫我陪你上山去打野雞的?!”
“對呀!”史一剛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你他媽打不着野雞,那咱倆回來就完了唄,你非得整個破JB彈弓,打人家放牛的牛犢子,你說你是不是有病!”楊濤氣的一拍桌子:“放牛的老頭還沒等說話呢,牛寶寶它爸就急眼了,帶着四五個牛衝了上來!”楊濤指着自己的眼睛:“你他媽看見牛急眼了,自己撒丫子就跑,我的眼睛好懸沒讓那個牛給拱瞎了!”
“我不尋思你當過兵,自己能應付麼!”史一剛老臉一紅,拍了拍自己的腿:“我也不容易啊,剛跑了二十多米就掉溝裡了,摔的比你還慘呢!”
“滾!”楊濤煩躁的罵了一句。
“……”史一剛沉默了半晌,舔着自己的嘴脣,繼續說道:“野雞沒打着,咱倆這一個獨眼龍,一個鐵柺李,是挺尷尬哈!”
“我算是發現了,你除了吹牛B,啥也幹不了!”楊濤說着又把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胳膊上的一排咬痕:“你自己說,我認識你纔不到一個禮拜,你捫心自問,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遇見過好事嗎?那天你騙我喝酒,把我灌多了之後,說帶我打架去,結果是他媽的跟狗打仗!要是土狗也就算了,你他媽騙我去打藏獒,你咋想的呢?大普那隻藏獒,是他花大價錢買來的犬王,就憑咱倆這體格子,拿啥跟它打呀?”
“你倆還跟狗打架了?這事我咋不知道呢?”我頓時一愣,大普在飼料廠的確養了一隻大藏獒,價值三十多萬,站起來比我還高呢,據說爲了買這隻狗,大普還特意去了一趟西藏,纔給拉回來的。
“這事誰他媽有臉說啊!”楊濤聽見我問話,恨的咬牙切齒的,伸手指向了史一剛:“這王八犢子說請我喝酒,結果我喝的是純二鍋頭,他那個瓶子裡,灌的全是自來水,把我喝多了之後,他帶着我去跟藏獒打仗,狗一衝上來,我還低頭找武器呢,回頭一看,這孫子都跑出去三十多米了。”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昂,怎麼說話就說一半呢,你拍着良心說,後來我看見你被狗按住,是不是回來救你了!”史一剛說着話,伸手撩了一下後腰的衣服,上面全是牙印和抓痕,比楊濤還慘呢。
“滾吧,那天要不是負責養狗那個老頭路過,咱倆早JB讓狗吃了。”楊濤煩躁的一揮手:“你給我滾,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謝謝配合!”
我看見傷痕累累的兩個人,奇怪的注視着史一剛:“你拿彈弓打牛,我還勉強能理解,但是你撩撥藏獒幹啥?”
“那天早上我叫它起牀,它兇我!”史一剛瞪着無知的三角眼,一臉不忿。
我默然無語:“那個狗也不上班、不上學的,你閒着了,跑去叫它起牀?”
“那幾天我媳婦來大姨媽,總肚子疼,我看那個狗毛挺長的,就想着薅點狗毛,給我媳婦續個狗毛墊子,誰知道我剛一拽,這牲口就要咬我!”史一剛看了看我們:“我尋思楊濤當過兵,能幹過它呢!”
“我當的是陸軍,也不是訓軍犬的,我憑啥就得打得過狗啊!”楊濤一臉委屈。
“你放心吧,我早晚把這個狗整死,給你報仇!我要是整不死它,就用屁.眼子吃乾脆面!”史一剛語言極其凌厲的發了個毒誓。
“你別瞎整,普哥把那個狗看的比他媳婦都重要!”我看見史一剛執着的眼神之後,趕忙勸了一句,我是真怕他上了勁兒,會跟那條狗玩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