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看着楊濤迎面砸上去的手肘,雙臂平舉,一下子護在了臉前,緊跟着後腿微擡,抵在身後的牆面上,硬生生扛住了楊濤致命的一擊,反手就奔着楊濤肚子掏了一拳,楊濤也一個閃身,與對手拉開了距離,兩個人一進一退的功夫,那個人伸手就在後腰拽出了一把T形警拐,楊濤看見那個人躲開這一擊,反手又是一刀,那個人用警拐護住手臂,再次硬抗了一下,看見楊濤自己對付不了他,我爬起身,快步衝了上去,斜刺裡扎出了一刀,而那個人根本沒回頭,往邊上一讓,特別靈敏的就把我這一刀躲開了,接着一棍子就打在了我胳膊上,頓時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這一接觸我才知道,原來他這根警拐是鐵的。
‘砰!’
就在那個人要繼續動手的時候,葫蘆哥對天開了一槍,然後擡手指向了這個人:“把棍子扔了,快點!”
“……”那個人看見距離自己四五米的葫蘆哥,短暫猶豫了一下,把手裡的警拐‘噹啷’一聲扔在了地上,這個人手裡沒了東西之後,史一剛竄上去,對着他頭上就砸了兩刀把,直接把人給打躺下了。
“你沒事吧?”楊濤看見我捂着胳膊,關切的問了一句,而我猛然擡頭盯着他,愣了足足兩三秒,才發現自己恢復了聽力,隨即猛然搖頭:“沒事。”
“那就好!”楊濤說完話,直接把地上的***撿起來,對準了正在跟明傑動手的那些人:“艹你媽的,誰感覺自己能防彈,就接着比劃!”
‘刷!’
那些人看見楊濤手裡的槍,全都後退了幾步,隨即逐漸停手,楊濤端着槍往前走了兩步,指着那些人:“把刀扔了,全給我抱頭蹲地上。”
‘呼啦!’
面對槍口,對夥的人紛紛屈膝,圍成一圈蹲了下去。
把外面這些人控制住了以後,我看了看明傑他們幾個,除了明傑沒什麼大事,博博和小胖身上都在流血,也不知道傷在了哪裡。
‘嘭!’
看見楊濤他們鎮住了場面,我跑到葫蘆哥身邊,對着那個炭窯的門上就踹了一腳,破舊的木門發出一陣酸牙的聲音,除了落下一陣塵土,依然堅固的抵擋在那裡,葫蘆哥搖了下頭:“在裡面插上了。”
我看了看連鎖眼都沒有的木門,指着旁邊的幾臺車,向門口那個人問道:“車鑰匙呢?”
那個人擡頭看着我,思考了不到一秒,伸手就把車鑰匙掏了出來,我接過車鑰匙按了一下,隨後跑到一臺雪鐵龍邊上,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葫蘆哥他們看見我的動作,紛紛後撤。
‘嗡!’
車輛啓動之後,我踩着油門就向那道破木門撞了上去。
‘嘭!’
我的車速並不算快,但是在重達一噸半的汽車撞擊下,破舊的木門搖晃了兩下,直接就拍在了地上,把門撞開之後,葫蘆哥和史一剛速度很快的竄進了屋裡,我往後倒了倒車,也推開車門跑了下去。
走進炭窯裡面我才發現,這個炭窯並不像外面看起那那麼破舊,而且裡面裝修的還挺好,裡面擺了四個上下鋪,電視、電腦、空調什麼的都有,最裡面的那張上下鋪的下鋪上,一箇中年正保持着側臥的姿勢躺在牀上。
“艹你媽滴,外面人腦袋都快打成狗腦袋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睡覺呢?”史一剛看見裡面的人,走過去就拽了他一把,但是看見這個人的面孔之後,我們都是一愣。
這個人大約四十來歲,臉上的一片燙傷也證明了他就是高金,此時的高金臉色慘白,眉頭緊鎖,並且嘴角的地方,還有一大灘血跡。
“這啥意思啊?”史一剛看見高金的樣子,直接懵逼了。
‘踏踏!’
葫蘆哥兩步跑過去,撿起牀邊的一個小瓶子聞了聞,臉色一下就變了:“他服毒了!”
史一剛看着高金,有點意外:“我艹,還是個貞潔烈女。”
“他吃了一整瓶降壓藥,毒性不算大。”葫蘆哥也沒理會史一剛,伸手在高金的脖子上摸了摸:“還有氣,快點,把他擡到地上。”
聽完葫蘆哥的話,我跟史一剛手忙腳亂的,就把高金擡起來,平放在了地上,葫蘆哥蹲下身之後,使勁掰開高金的嘴,開始伸手摳他的嗓子眼,但是一點作用沒有,他扭頭看着我們:“撒尿!”
“啥?”
“撒尿,往他嘴裡呲,快點!”
史一剛聞言,滿臉的排斥:“人都快死了,還這麼糟踐他,不太好吧?”
“別他媽廢話!快點!”葫蘆哥再次呵斥了一句。
看見葫蘆哥急眼了,史一剛也不再玩笑,伸手就解開了褲腰帶,我見狀也跟着站到了一邊。
‘嘩啦!’
隨着一陣潺潺的水聲,我和史一剛的尿液呈弧線狀,直接呲進了高金的嘴裡,尿的葫蘆哥滿手都是。
十幾秒過後。
“嘔!”
原本已經躺在地上危在旦夕的高金,忽然發出一聲乾嘔,接着“哇”的一口就吐出來了,我看了一眼他的嘔吐物,裡面全是呈半溶解狀的白色小藥片,葫蘆哥看見高金吐了,也開始伸手,使勁砸着他的後背,接着高金又吐了一大口,嗆得鼻涕和眼淚都流了出來,但人還是處於無意識的狀態,不過已經能自主呼吸了。
葫蘆哥四下掃了一眼,指着洗臉盆邊上的一塊香皂:“用開水把那個香皂化開,給他灌下去!”
史一剛聞言,幾步跑到邊上,用刀把那塊香皂剁碎了,接着往水杯裡一扔,使勁搖晃了幾下之後,端着就走了過來。
“灌!”葫蘆哥伸手捏住高金的鼻子,不大一會,他的嘴就張開了,史一剛我們倆扶着他的頭,很快把一杯肥皂水給他喝了下去。
‘咕嚕!’
高金喝下肥皂水之後,肚子裡響起了一陣響動聲,沒過多大一會,他再次“哇”的一下吐了出來,而且越吐越兇,嘔吐物裡逐漸出現了黑褐色的斑塊,也不知道是吐血了,還是把膽汁吐出來了。
我聞着空氣裡刺鼻的胃酸味道,捂着鼻子看向了葫蘆哥:“人還能救活嗎?”
葫蘆哥點點頭:“應該能,當初我在老家的時候,有一家的驢誤食了土豆秧子,我就是這麼治的。”
史一剛看着高金,一臉的同情:“完了,憑葫蘆哥那手手藝的本事,他多半是沒救了。”
“別廢話,先把人帶走。”葫蘆哥一隻手架住了高金的胳膊:“搭把手,快點的。”
“好!”我幫葫蘆哥一起把高金架了起來,看着史一剛:“給二哥打電話,讓他上山!”
“行!”史一剛掏出電話就走了出去。
我和葫蘆哥帶着高金出了炭窯,發現外面那些人都已經被楊濤用繩子捆起來了,而且還綁成了一串,跟老鷹抓小雞似的,收拾完這些人以後,楊濤把他們的手機跟車鑰匙扔在地上踩了幾腳,隨後遠遠地扔到了山溝裡。
十分鐘後。
‘嗡!’
隨着一抹刺破黑暗的車燈,我們的留在山下兩臺車速度很快的就開了上來,隨後我們把高金往車裡一塞,大家各自上車,很快離開了燒炭廠的位置。
……
車上。
“去哪啊?”開車的二哥看了看臉色蒼白的高金,開口問道。
葫蘆哥也沒說要去的位置,只是輕聲交代道:“上公路之後咱們倆換位置,我開車。”
“好!”
不到二十分鐘,我們就停在了盛林村外的縣道上,隨後葫蘆哥跟二哥換了下位置,開着車迅速駛離。
我們在車上一直坐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矇矇亮了,葫蘆哥把車開到了一個村子外面,這裡已經不屬於龍城了,進了村子以後,葫蘆哥直接把車開進了一個大院子裡,這個院子的門挺窄,但葫蘆哥車技還算不錯,勉強把車開了進去,我一看,東哥的車和大普的車,都在院子裡面停着呢。
‘咣噹!’
我們的車進了院子以後,東哥和大普也推門走了出來,看見葫蘆哥下車,東哥問道:“怎麼樣?”
葫蘆哥點點頭:“人在車裡呢。”
“這邊!”大普伸手指着一個廂房:“這裡是我姑姑家的老房子,已經很久不住了,也沒人來串門,這個村子裡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很安全。”
葫蘆哥觀察了一下院子周圍的環境,滿意的點點頭:“把人整下來吧。”
我和楊濤還有史一剛,擡着呼吸逐漸平穩的高金,走進了那個廂房裡,我看了看,這裡應該是被提前收拾過了,被褥什麼的都有,直接把高金放在炕上躺下了,這時候明傑也進了房間,遞給我一副手銬:“把人銬上點,好不容易抓回來的,如果再被他跑了,可就麻煩了。”
史一剛點點頭,伸手把高金的手腕銬在了暖氣管子上。
等我們這邊忙完,大家一起去了主房,看見我們進門,東哥笑了笑:“還順利嗎?”
“挺好的。”我點點頭:“明傑那邊有兩個人受傷了。”
東哥把車鑰匙扔給了明傑:“我車裡有醫療箱,先給你的人處理一下傷口。”
“好!”明傑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我打了個呵欠:“東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啊?”
“等!等這個高金醒了,我親自跟他談談大潘的事。”
大普也跟着笑了:“你們一晚上沒睡覺,都辛苦了,旁邊的屋子裡有我買來的早餐,還有新的被褥,你們先將就着休息一下吧。”
我們點點頭,都去了隔壁房間,大普買來的包子已經涼了,但是大家也不在乎,每人吃了兩個,折騰了一夜,我也真是累了,連褥子都沒鋪,就把被子往身上一裹,隨後一頭紮在滿是灰塵的土炕上,矇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