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陳志華的電話,是在當天剛吃過晚飯的時候,電話接通後,陳志華一點沒客氣,言語簡潔的開口就罵:“韓飛,我他媽艹你血姥姥!你跟我有仇,折騰我哥幹你爹籃子!”
在等待陳志華這個電話之前,我對於他的情緒爆發已經有了準備,所以並沒怎麼生氣,沉聲道:“陳志華,你感覺你如果不像個王八似的躲着我,我有必要拿你哥說事嗎?!”
“去你媽的,出來混,禍不及家人,你還他媽的講不講江湖道義!”
“我道義你媽了個B!”聽見陳志華講道理,我也跟着有些生氣了:“你他媽的如果真講道義,可能去霸佔老羅的地下車場嗎,艹你媽,我他媽打不過你的時候,你跟我講拳頭,現在你不行了,又開始跟我講道義,合着社會上的道理,全都得圍着你轉啊!”
陳志華被我嗆了兩句,在電話那端粗喘了半天,強忍住了情緒:“韓飛,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不是跟你罵孃的。”
“我收拾陳志國,也他媽不是聽你罵孃的。”我針鋒相對的嗆了一句。
陳志華沉默半晌後,緩緩開口:“車場的事,我可以不參與,但……”
“車場的事,你能不能參與,你說的不算。”我再次將話堵死,根本沒給陳志華提出條件的機會。
“韓飛,你他媽別太過分,我告訴你,我就是個一窮二白,啥也沒有的光棍,惹急了我,我他媽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現在逼我,就是在逼你自己,我勸你給自己留條後路!”陳志華放完一番狠話後,語速很快的繼續道:“老羅的車場,我可以讓給你,不過在此之前,我已經投入了很大一部分費用,如果你能保證以後不折騰我哥,再給我卡里打十萬塊錢補償款,我可以不再糾纏你。”
“如果我跟你說,你在這我,連根JB毛都拽不走,你信嗎?”面對陳志華的條件,我的態度無比強硬,如果陳志華要錢的這個條件,是在我們第一次接觸時提出來的,我可能往下殺殺價,把數額協調在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程度,也就選擇妥協了,但是現在陳志華已經重傷了史一剛,還有明傑手下的一衆小兄弟,首先這股惡氣我就咽不下去,我如果在這個時候跟陳志華和談,那我這輩子都沒法去面對拼了命護着我們跑的大龍,更何況我當天打的是首席的旗號,如果憑空折了康哥的大旗,我也沒法交代,一系列的因素結合下來,我最終別無選擇,只能硬幹。
“呵呵,行,艹你媽滴!”陳志華聞言,挺痛快的應了一聲:“也就是說,咱們倆之間,肯定沒法談了,是吧。”
“我跟你有你媽了個B好談的。”我的言語間滿是鄙夷。
“狗籃子,你別讓我看見你!”
“下次讓我看見你,你他媽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去你媽的!”
“嘟…嘟……”
我和陳志華的交談,到了這裡也就不歡而散了,掛斷電話後,我也沒把這件事往心裡去,反正陳志華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我的行蹤,而我身邊無人可用,我肯定不會傻乎乎的自己去找陳志華玩命,所以我在等,因爲明天一大早,楊濤和趙淮陽他們就放了。
爲了準備好狀態迎接二哥他們釋放,我這天晚上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六點多,我和東哥在診所門前準時碰面,在一個路邊攤吃過早餐後,東哥也沒叫太多的人,只有我們倆,還有一臺被包下來的出租車,靜悄悄去了看守所。
……
東哥到了看守所之後,並沒有在大廳等着二哥他們釋放,而是去了於所的辦公室,估計是上供去了,我則是獨自等待着。
八點一刻,二哥、楊濤、趙淮陽、周桐四人,矜持的夾着腚.溝子,被管教提了出來,因爲我們這邊關係疏通的比較晚,所以他們幾個身上穿的,還都是當天晚上進去的那身衣服,身上的扣子還有拉鎖什麼的都被剪掉了,衣服也因爲當天晚上的鬥毆,被扯得破破爛爛的,乍一看,跟四個叫花子差不多。
當天單獨見楊濤和周桐的時候,我還沒感覺怎樣,但此時四個人湊在一起,真是太震撼了,看着四個剃着滷蛋頭,臉胖的像足球那麼圓的人,我有一種感覺,好像他媽的看見四頭豬站起來了似的,看着二哥他們的樣子,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二哥站在原地,看見我在邊上一頓樂,有些不明所以:“這才幾天沒見啊,你看到我們,至於這麼激動麼?”
“這話說的,我必須得激動啊!”話音落,我上前給了二哥一個擁抱:“真想你了!”
“飛哥,你要是這麼說滴話,我也想要個抱抱。”趙淮陽站在一邊,賤了吧唧的展開了雙臂。
“彆着急,都有!都有!”我轉身,又抱了趙淮陽一下:“在裡面,一切都適應吧!”
“這話說的,咱們盛東的爺們,在哪能不適應啊,不過你要非說不適應的話,我總感覺這陣子,我褲襠裡的槍頭,略微有那麼一丟丟生鏽的感覺。”趙淮陽說着話,眼睛開始不斷地四處亂瞟,隨後有些失望的看着我:“哎,剛哥咋沒來呢,最近這陣子,我做夢都想着等出來了以後,讓他帶我推車去!”
“……他推翻了。”我無語的解釋了一句。
“咋滴,推到一半,牀塌了?”
“……!”
我們這邊正說話的時候,東哥也跟於所從辦公區那邊走來,看見東哥過來,二哥他們齊刷刷的轉身:“東哥!”
“哎!”看見二哥他們幾個,東哥快步上前,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在裡面混的不錯啊,都胖了!”
“呵呵,主要是大哥硬,在裡邊沒人敢撩撥我們!”趙淮陽呲牙一下,十分露骨的拍了個馬屁。
“操,大哥要是真硬,還能讓你們進去遭罪麼。”東哥伸手,在趙淮陽頭上呼啦了一把,笑容有些苦澀:“你們幾個,受苦了。”
二哥咧開嘴,無所謂的搖了下頭:“短短几個月而已,也沒人欺負我們,談不上受苦,咱們這次事鬧的不小,你能把我們撈出來,壓力肯定更大。”
“就是,現在出來了,我就什麼都不想了,說實話,我是被關進來以後,才知道咱們辦事的那天晚上,金皇后那邊鬧出了人命的,一點不撒謊,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嚇的一褲兜子汗,還以爲自己這次出不去了呢。”提起這些事,周桐仍然心有餘悸的。
“行了,不說這些了,走吧!”東哥笑眯眯的看着幾個人,向外揚了下頭:“最近這些天,房鬼子那邊的小動作不斷,爲了避免節外生枝,我也沒大張旗鼓的接你們,我車的後備箱裡有給你們買的衣服,都換上,然後大家一起去洗個澡,我給你們擺接風酒。”
東哥話音羅,趙淮陽一下就精神了:“東哥,咱們去洗澡,帶擦槍的不?”
東哥有些疑惑:“擦槍?擦什麼槍?”
“呵呵,沒事,走了!走了!”趙淮陽估計是真憋瘋了,莫名興奮地尥了個蹶子,第一個跑出了門。
“最近這些天,總穿這一身衣服,確實不舒服,我也得換一件去。”話音落,楊濤和周桐也都出門,向東哥停車的地方走去。
二哥和我跟在東哥後面,看見光天化日脫的一絲不掛,在院子裡換衣服的幾個人,二哥笑了笑:“東哥,國豪是不是快出來了?”
“是啊!還有十多天!”東哥聞言,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等國豪一出來,咱們家裡的人,就聚齊了。”
東哥一句話說出口,站在他身邊的我莫名有些傷感,家裡的人是聚齊了,可早已物是人非,不知道換了多少面孔。
……
離開看守所以後,東哥我們先是去了一個洗浴,大家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隨後趙淮陽和周桐他們又都叫着找姑娘,一直折騰到了中午,我們才離開洗浴,去了東哥定好的飯店。
酒店包房內。
“哎,我怎麼一上午時間,都沒看見剛哥了呢?”趙淮陽進了空蕩蕩的酒店包房,四下掃視了一圈,發現仍舊沒有史一剛的身影后,奇怪的詢問了一句。
“這還用說,剛哥那麼摳的人,肯定是怕給咱們接風花錢,躲起來了。”周桐呲牙一笑:“不信你看着,咱們晚上如果去唱歌,他肯定第一個到場。”
“你這話說的,稍微有點冤枉大傻剛了。”楊濤咧嘴一笑:“他在老馬那撅着呢。”
‘刷!’
本來還打打鬧鬧的趙淮陽和周桐聞言,一下就安靜了,二哥也皺眉看向了我:“怎麼回事?”
我側頭看了東哥一眼,發現他沒什麼表情,嘆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毛躍進死了,阿振也死了。”
“什麼?!”聽見阿振的死訊,周桐和趙淮陽沒什麼反應,但二哥和楊濤均是一愣,直勾勾的看着我:“什麼時候的事?”
“差不多快一個月了。”提起阿振的事,我也有些難受:“死在了冷磊手裡。”
‘嘭!’
二哥聽完我的話,猛地一拍桌子:“這羣王八蛋!阿振都不混了,他們折騰他幹什麼!”
楊濤同樣鋼牙緊咬:“這羣人,真的連一絲人性都沒有嗎?!”
話音落,房間頓時陷入沉默。
半晌後,東哥擰開白酒蓋子,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阿振的死,我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可是不管咱們怎麼彌補,逝者已矣,都已經回不來了,而咱們這些活着的人要做的,只有除盡那些笑着看他們死的對手,讓沒了的人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