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城到國都的路程,如果是馬車,要歷時兩個半月纔會到達。當然,如果是藏婁那種可以撕裂虛空,一個瞬步就萬里之遙的人來說,也許一兩天就能到。
大魔頭那種非正常人類的行走方式,我們不提也罷!
白朮與華容雖有馬車,但總是走走停停。因爲白朮遇見美的地方就想留下來觀賞兩日,碰到好玩的地方就要逗留一會。華容極爲遷就縱容,以至於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們居然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
對於華容這種極盡寵溺的行爲,白朮最初心裡是莫名的甜,甚至懷疑過華容是不是喜歡她。但是經過一個多月的觀察瞭解,她發現,也許,是她想多了!
雖然華容依舊對她溫柔,各種寵溺。可每當她不經意回眸,經常看到華容深深凝望和貪戀的眼神。這種感覺,就像他在看另一個人。
是的,華容溫柔深情看她時,眼眸深處,卻是在懷念另一個人。
得知這樣的事後,白朮心中最開始是難堪,後來有過苦澀,到現在的釋然reads;。也許,最開始就是自己誤會了!
她之前一直在告誡自己,不要好奇他人的。然而,當華容再次深情凝望着她出神時,最終還是沒忍住,問:“華容,你在我身上,在看誰?”
華容回神,聽到白朮的話,先是一愣,繼而淡笑道:“在看你啊。”
雖然你還是那副溫柔樣子,可是我又豈會感覺不出?既然不想說,沉默就是,又何必說出這樣讓人誤會的話!
白朮心中有些不好受,敷衍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一時間,車廂沉默下來。最先打破氣氛的,還是白朮,她說:“走走停停玩了這麼久,接下來是要趕路了。”說罷,對着外面的小四說:“小四,讓馬兒跑快點,咱們得趕趕路了。”
“你在生氣?”華容一眼就看出白朮的情緒,只因爲那張小臉從來藏不住心思。
“沒有。”白朮回道,然後盤腿開始打坐,修煉!一副誰都別來煩我的樣子。
華容一陣輕笑,想要如之前許多次一般揉她頭頂的發,卻是想到什麼,半中間收了回來。嘆息的道:“想聽?”
“不想。”白朮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張嘴就回了兩字。說完後又扼腕,真是的,聽聽又不會怎麼樣。想要再次改口,又很不好意思,最後只好睜開眼,把腿放下來,一副正經聆聽的樣子。
華容見她如此,好笑的搖了搖頭:“孩子氣似的。”頓了頓,看着白朮,似陷入回憶般緩緩的道:“我年少時,遇到過一個少女,她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花楚溪。”
“呃,你的初戀?”白朮好奇的問。
華容又愣了愣,“初戀?呵呵,算是吧,只是從沒對她說過喜歡。”
臥槽,居然還是暗戀!白朮像看外星人一樣盯着華容,想不到他曾經還這麼純情過?之前用元精調戲她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他這純情的屬性!
“所以,我跟她長得很像?或者性格差不多?對吧!”她幾乎立馬就知道事情狗血的梗出在哪裡。
華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白朮,道:“我從沒把你當作是她,只是你偶爾露出的神態,讓我不經意的會想起她。”
這還真是個奇怪的解釋,白朮不由的想。但是,有區別嗎?
“我對你好,不用懷疑我是在把你當作她。”華容又定定的說道。
“哦,那她現在在哪?”白朮僵僵的點頭,略有尷尬。她沒想到華容一句話道破她心中所想。
“十七歲那年,去世了。”華容忽然情緒有些低落。
看着華容的樣子,周身的氣息有些讓人不舒的狠厲。白朮很想問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還是不要問怎麼死的,這不是接人傷疤麼!
然而,她剛放棄問的念頭,華容卻開口道:“本是花季少女,不過是因爲打抱不平一回,卻遭人刺殺。你可知道,是誰殺了她麼?”
白朮搖搖頭。我又不是神算子,掐掐手指就能知道過去未來的事?!
“丁家!”華容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哈?”白朮驚詫了,不由的想到什麼,揣測的問:“那丁家滅門案,難不成是你?”不會吧,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華容點點頭,徐徐道:“丁家家主丁曠,便是當年殺了花楚溪的人。我來堯城,就是想要替花楚溪報仇。卻發現他在堯城已經發展了不錯的勢力,而我因爲某些原因,實力大降,打不過他。爲了與他抗衡,我創建門派。”
“那萬長老他們,聽說是丁家的人。你沒發現嗎?”白朮突然想到這個,疑惑的問。
“萬長老那些人,最開始並不是丁曠的人,是後來被丁曠收買的。說起來,這事也怪我。那時候一心想着報仇,無心管理門派。倒是讓那些長老經營了自己的勢力,待我發現時,他們已經各自抱團結黨。以至於後來萬長老等人與丁曠勾結,我還未能發現。”華容苦笑的說道。
白朮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是拍了拍華容的肩,以示安慰。一個掌門被長老們架空了權力,這還真是挺讓人默哀的!
“所以,你滅了丁家後,乾脆不做掌門,把爛攤子留給那些長老,一個人跑了reads;!”
“不,原本按計劃我並不是這麼快殺掉丁曠。怪只怪,他們家的人不該欺負你,居然趁我不在多次暗殺。我想,既使不是丁曠本人授意,但卻是他造成萬長老等人有恃無恐,子女橫行霸道。所以,我殺了萬長老那一夥,再去滅了丁曠整個家族。最後將掌門之位傳給刑武堂的長老。”
說到這裡,華容忽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繼續道:“真要說起來,壓倒我最後理智的,是我聽說,你被丁力派的人刺殺,死了!”
“……”白朮聽到這些,久久不能語。
難怪!難怪當初剛見到華容時,他那一臉的震驚和喜悅。還有那種‘你居然沒死’,讓人蛋疼的表情。原來,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個樣子。
“好了,我都解釋清楚了。白朮,可還在生我的氣?”華容忽然又變得溫柔,滿是笑意的看向她。
還沉浸在真相中不能自拔的白朮,忽然聽到這急轉的問話,腦了一熱,說:“那你怎麼同意他們把我開除門派啊!早滅了他們,我也不用被開除啊!”
好吧,其實被華容開除門派,真的讓她挺介意的!——。
華容顯然沒想到白朮會這麼問,更沒想到白朮一直惦記着此事,頓時僵在那裡。過了好半晌,才嘆氣道:“我給你的字條,你沒看?”
白朮想起那字條,點點頭:“看了。”
“我不是讓你夜裡往南行嗎?我安排了人在山下南村接應你,原本想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後,再接你回來。哪裡知道,你居然一直躲進了森林。”華容說道。
白朮瞪着雙眼,不可置信的樣子,最後撇撇嘴,說:“我也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安排!再說,我剛出山門就有兩個星級師跟蹤我,我當然是往森林裡逃啦。”
“嗯。這我知道,在南村接應你的人回來稟報你沒去,我就猜到大事不妙。派人調查,知道你被人追殺後,安排了幾撥人去找你,可是你卻憑空消失了一樣。那時候,我也只有認爲你被殺了。”華容苦笑道。
見他神情有些自責,白朮心有不忍,忙說:“唉呀,沒事啦reads;。反正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曾經有人說過我命硬的很,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居然還有人說女孩子的命硬?不過我倒要謝謝他的金口玉言。”華容笑道。
“……”大魔頭這個壞人,從來沒把我當女子好嘛,他一直以馭役我爲樂。算了,這種讓人一想起來就淚奔的日子,還是不要說出來毀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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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麼一次吐露,白朮和華容的關係似乎又回到最初那般和諧。呃,事實上一直以來,只有白朮認爲前段時間的關係不和諧。
因爲是她心中的小別扭生起!不過,現在好了。得到真相後的她,心情又愉快了。這心情一愉快,修煉就更加努力了。
接下來的兩個月,她幾乎都在快樂和諧的氣氛中修煉。當然,她也沒再好意思讓華容縱容自己,除了必要的物資購買停留,其他時間都坐在馬車上趕路。
所有,幾乎比之前快了一倍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國都。
望着面前巍然屹立的城牆,白朮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到了!
只是,看着那長長的進城隊伍,白朮撫額,這要排到天黑才能進城門吧!果然不管哪個空間哪個世界,只要是國都,交通永遠都擁堵!
“我們走那邊。”華容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個門,說道。
白朮望去,那個門幾乎沒有人排隊,但是卻有十幾個士兵守着,顯然不是普通人可以進的。想到這,驚喜的看着華容,問:“你難道是彩雲國的貴族?”
華容輕拍了拍白朮的頭,好笑道:“想什麼呢,還貴族。那個通道是供各門派長老和掌門進的。我堂堂彩雲國排名前十的門派掌門,要進去還需要貴族身份不成?”
“可你不是已經不當掌門了嘛。”白朮摸着頭,撅起嘴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