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青大陸,泰吾國,帝都。
灰塵塵的天正淅淅瀝瀝的下着雨,憑添了幾分陰沉壓抑,讓人的情緒也不由的有些悶意。
城東三丈寬的青石鋪就的小巷兩旁是各式古樸清悠的小院,院牆隔絕了小巷外面三三兩兩的行人。
一刻普通沒什麼特別的院門口,一輛千里馬獸車忽然停下。緊接着,一臉嚴謹的車伕跳下馬車,恭敬的對着獸車內坐着的人道:“主子,到了。”
這條巷子大多數都住着普通人,有的人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也從未見過這麼高級的獸車。一時間,路過的行人不由的紛紛側目,猜測這戶人家來的到底是何許人。
屋內,白朮正教導兒子藏思君修煉,忽然感覺到院外的來人,便道:“小四,有貴客到了,去開門迎迎。”
小四點頭,一個掠步,瞬間到達門口。
打開院門,見到來人,一點也不意外,憨憨的笑道:“來了,裡邊請。”
“你在門外等着。”華容轉頭對車伕說道,朝小四點了點頭,便跟着他來到屋內。
從院門到院內廳堂有一段露天前院,他開着元氣盾,倒也不用在意正下着的雨。
白朮讓兒子去偏廳的書房自己修煉,而後看着進屋的華容,起身,溫婉的朝他福了福,算是行禮,並笑道:“陛下你來了。”
她也不過是前幾天到了這裡,不過並沒有急着聯繫華容。一是她得先安頓好,二是先了解這裡的情況。
昨天才與華容聯繫,卻沒想他今天就上門來了。
“君娘夫人不必客氣,收到你的消息,得知你平安無事,我也鬆了口氣。”華容笑道。
白朮微微一笑,並沒有回話。她知道華容這話是說她之前在丹塔內失蹤,又失聯的消息。
“好了,既然來了,我們進入正題吧。之前你說要我幫你煉丹,如今需要的丹藥,可還是普濟丹、極陰丹和極陽丹這三種?”白朮問。
華容點頭:“藥材都已經備齊,只等君娘夫人着手煉製了。”
“藥材倒不用了,因爲某些原因,我已經煉製了這三種藥。”白朮說道。
頓了頓,看着華容,緊接着道:“不過,我想知道你要將這三種丹藥用在誰的身上?你放心,我沒有別的意思……”
說到這,白朮忽然伸手將帶在頭上的木簪拿下,下一瞬間,她便恢復了本來的容貌!
華容心中正奇怪君娘夫人爲何要尋問這個,然而在見到她的容貌後,驚得微微張嘴,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白朮笑:“怎麼,不認識我啦?”
事實上,這次來,她已經做好了要跟華容相認的準備。畢竟在這東青大陸,她相交甚好的朋友也只有那麼幾個。
更何況,她還需要華容幫忙打聽嶽玲的事情,想知道嶽玲是不是被他所救。
不然的話,她若以君孃的身份尋問嶽玲,不說華容相不相信,就是她自己都會感覺莫明其妙吧。
“阿……阿術,竟真的是你!”華容忽然失去一慣的冷靜,神情有些激動,上前兩手抓着白朮的肩,似要好好看個清楚,確認般。
他在第一次見那個“君娘”時,就有種頗爲熟悉的氣場,雖有懷疑過,卻並未往深裡想。
當年他聽到白朮從西贏大陸消失後,他是多麼的擔心,四處派人尋找她的下落和消息,卻一無所獲。
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跡象。他甚至懷疑過,她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
“嗯,是我,華容,好久不見。”白朮看着華容的眼,溫和笑着說道。
明明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此時此刻,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華容只知道這般盯着白朮,似要將她看個夠。
“好了,我們坐下來慢慢敘舊吧。”白朮說罷,便示意華容坐下。小五已經很上道的給他們倒了靈茶,然後與小四坐在對面。
華容有些尷尬的放開抓住白朮雙肩的手,然後坐到她旁邊,定定的看着她,半晌,問:“這些年,你可還好?”
原本他想問,爲什麼消失那麼久,爲什麼又化作君娘等等問題。可是話到嘴邊,終究卻只想知道,這些年她過得好不好。
白朮沒什麼傷感細胞,去掉易容與華容相認其實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過看到華容此刻一如往年那般溫柔的語氣,柔和的眼神看着自己,仿若又回到那段青蔥年少的歲月。
心中暗自感慨一會兒,笑道:“我很好。你看,我的實力如今與你不相上下,又突破了神級煉丹師,陣法造詣也稱得上是大師。呃,反正說句狂妄的話,這個世界上如今還真沒幾個能秒殺我的存在。”
小五忽然瞥了她一眼,嗤笑道:“不得瑟你會死?”
華容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卻聽見小五的聲音,看向他:“這位是?”
“哦,差點忘了介紹,他是小五,旁邊坐着的是小四,你應該沒忘了他們吧。呃,要不要讓他們現個原形給你瞧瞧?”白朮解釋道。
華容聞言,驚訝道:“它們已經化形成人了?”
白朮點頭。
華容還想要說什麼,只不過被白朮之前那麼一如從前般輕鬆的解釋,以及小五的打斷,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那個,之前我易容以君孃的身份與你見面,沒有跟你相認,其實是事出有因的。那個時候,又在中州,我不太方向以真面目示人。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運氣有點那什麼,反正總有這樣或那樣的人不是追殺啊,就是找麻煩之類的。”白朮想了想,解釋道。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向華容解釋下比較好。雖然她知道,華容並不一定會放在心上。
果然,華容只是笑了笑:“我能明白。”
“對了,其實我是有件事想像你確定的。我以前打聽到嶽玲的事,這次我來,除了給你送丹藥,就是想問問你,嶽玲有沒有在你這兒?還有,你的丹藥,是給她用的嗎?”白朮邊問,邊有些緊張的看着他。
她很怕聽到華容說不是,又怕聽到他說是,這是一種很糾結矛盾的心緒。因爲不管華容說是與不是,嶽玲的情況都很糟糕。
華容看着白朮的急切的樣子,神情有些悲涼,點點頭:“她在我這兒,情況,很不好。”
聞言,哪怕心中早有預料,可是聽到華容親口確定,白朮的心還是有些揪揪的,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