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就代表着不歡迎。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誰會歡迎一個和自己完全不是一路人的傢伙入會?
可是,蘇山既然已經把人給帶來了,這件事情就得有一個說法。
總是把人這麼晾着也不行,那樣會影響蘇山的威信。
陸君卓請大家坐下來,出聲說道:“唐重是新來的朋友,大家對他還不太瞭解-----我對他的瞭解也不充分。這次的事件和之前都有很大的區別。之前的會員入會嚴格按照紅鷹審覈制度進行。我們對要加入的人知根知底,所以順順利利。沒有任何阻礙。”
陸君卓看了一眼蘇山,說道:“現在,有人希望唐重先生能夠入會,也有會員拒絕唐先生入會-----那麼,只能按照會章裡面規定的章程來決定了。公投。每個會員手裡都有一張票。票數過半,唐重先生就可以入會。票數不夠二分之一或者更少,那麼-----只能對唐生先生說聲抱歉了。”
“同意。”有人說道。
“是應該這樣。”
“少數服從多數嘛。”
蘇山坐在靠近窗戶邊的位置,明麗的光線讓她雪白的肌膚接近於透明。
她的背後就是雄偉遼闊的黃浦江,所以,她單薄的身軀就顯得大氣從容。
她好看的眼睛掃視衆人,說道:“正如唐重剛纔所說的那樣,他文武雙全,才華橫溢。這是我推薦他入會的理由,也是我能夠說出來的理由。我希望大家能夠接納他。我也相信,他能夠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夠成爲他的受益者。”
“我從來沒有看錯人。至少現在還沒有。”蘇山無比堅定的說道,表達出了她對唐重的力挺姿態。“做爲紅鷹的會長和創始人,我希望你們能夠相信我,就像以前那樣相信我。”
沒有人回答,相熟的人在做着眼神交流。
蘇山一向給人沉默少言的印象,她對一件事情的態度是,要麼不說,既然說了,那就證明她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她在大家還沒有公投之前就把自己的選擇結果說出來,用語言明明白白的告訴在場的各位,她支持這個男人。哦,不,是男生。
如果公投失敗,難道她不清楚這對她的形象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嗎?
所謂女神,是不允許有瑕疵的啊。
唐重抱拳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好像這件事情和自己完全沒有關係。
既然蘇山把她帶進來,證明她早已經想到這樣的局面。
如果她什麼都沒有想到,那她就不是蘇山了。
等到蘇山說完話,陸君卓才接過話茬,說道:“大家還有沒有異議?”
沒有人說話。
“到場二十二人。舉手爲贊成票。超過半員,唐重先生就是紅鷹的一份子。”陸君卓說道。“那好。現在開始公投。贊成唐重先生加入紅鷹的會員請舉手。”
蘇山第一個舉手。
她再一次用自己的行爲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她力挺唐重。
有兩個和蘇山關係好的女孩子舉手。米勒和龐曖對視一眼,也把手舉了起來。
暫時得到四票。
“還有人舉手嗎?”陸君卓出聲問道。
稍微猶豫,又有兩名男性會員舉手。顯然,他們是蘇山的鐵桿支持者。即便覺得蘇山的這次要求很不合理,也仍然願意無條件的支持她。
當然,或許他們有着其它的想法。這些人的心思,誰又能夠摸的準猜的中?
六票。
陸君卓看着蘇山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輕輕嘆息,說道:“六票。票數不過半。唐重先生入會的申請駁回。”
其它人都轉過眼神,不敢和蘇山對視。
“那就這樣吧。”蘇山笑着說道。“好久沒見各位。我們聊聊天。”
衆人愕然。
蘇山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一點兒也不在乎這次的公投結果?還是說,她故作輕鬆其實內心非常的生氣?
有人在外面敲門。
有一名新進會員小跑着過去打開房間門,看着站在門口的一羣人,問道:“你們找誰?”
“沒打擾你們吧?”遊牧笑眯眯的問道,徑直從那名會員的身邊穿過來,一拐一拐的走進紅鷹用來聚會的包廂。
他的身後跟着一羣趾高氣揚的男女,看起來一個個的也是來歷不凡。
陸君卓站了起來,盯着遊牧冷聲喝道:“你來做什麼?這是紅鷹聚會,無關人員還是趕緊離開。”
遊牧並不畏懼陸君卓,視線在唐重臉上短暫停留,然後笑呵呵的看着坐在窗口的那個孤傲男人,說道:“我可不是無關人員,我的表弟加入了紅鷹----所以,我來看看他。沒有這樣的規定?紅鷹不許會員家屬進入?”
“我們沒有這樣的規定。但是,現在是我們的開會時間。無論是誰的親屬,都不允許入內。”陸君卓擋在遊牧前面,避免他走到蘇山面前,說道:“請你出去。”
“原來是這樣。”遊牧扶了扶眼鏡,三角眼陰沉的笑着,說道:“開什麼會呢?新會員入會?”
他的視線轉移到唐重身上,暴露出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是不是要說聲恭喜了?”
“不用。”唐重很誠實的擺了擺手。“我被拒絕了。他們不要我。”
“哦。那倒是在情理之中。”遊牧笑着點頭。“如果收你了。這隻紅鷹不就變成了草鷹?”
“我要你出去。”陸君卓指着大門口低吼。
遊牧身後一個彪形大漢跨前一步,正是唐重所認識的衛鋒。
“衛鋒,稍安勿燥。”遊牧嘴上是呵斥衛鋒,其實是在譏諷陸君卓過於敏感。“我還有話要說呢。”
他的視線依次從面前的衆多紅鷹會員臉上掠過,說道:“知道蘇山小姐喜歡養鷹,我也突然間產生了一些興趣。自己養起了一隻小鷹-----叫黑鷹。怎麼樣?有沒有人有興趣過來和我一起養?”
沒有人回話。
過去一起養?那不就是叛變紅鷹了嗎?
他們這些人即便私下再沒有底線,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也不是輕易就能夠轉換陣營的。
“我願意。”坐在窗口獨自喝酒的孤傲男人出聲說道。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所有人的眼神都看過去。
有驚訝,有疑惑,有鄙夷,更多的則是看好戲的心態。
“我願意。”男人再次說道。他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蘇山面前,說道:“我申請退出紅鷹。現在的紅鷹已經不是以前的紅鷹,是一個會長濫用私權,所有人都可以自由進入的鬆散組織-----這樣的組織沒有凝聚力,也就沒有戰鬥力。”
蘇山擡頭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批准。”
她也推開椅子起身,出聲問道:“還有誰?”
沒人應答。
“還有誰?”
仍然沒有人應答。
“還有誰?”蘇山第三次發問。
她保持着相同的話語相同的節奏,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但是,三問之下,氣勢卻越來越盛,所有被她眼神掠過的人都難以擡頭和她對視。
遊牧的到來自然引起紅鷹會員內心動搖,再加上陳明華的臨場背叛,等於是狠狠地在她的臉上抽了一耳光。
可是,只是簡單的三句發問,同樣的字眼,平靜的聲音,蘇山竟然就此震住了局面。
遊牧臉色怪異的看着蘇山,看着這個被無數老一輩人看好的女人表演。
“從今天起,陳明華退出紅鷹。不再是紅鷹會員,不再享受紅鷹會員特權和服務。”蘇山聲音決絕的說道。“因他所帶給紅鷹的恥辱,從即日起,他就是紅鷹的敵人。”
“還真是會唬人。”遊牧笑着說道。雖然只有他提前安排好的陳明華背叛過來,沒有帶動更多的人向自己這邊靠攏。不過,這一局他也不認爲自己就輸了。“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在座的各位一聲-----”
他得意的笑着,就像是一隻偷到了好幾只雞的黃鼠狼。說道:“我已經和錦繡館的曾老闆談妥,將會全盤收購錦繡館和它內部的一切生意運營。以後,各位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爲你們提供細心周道的服務。”
錦繡館被收購?
衆人大驚。
錦繡館對紅鷹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他們的第一次會員聚會就在這裡,每年一次的年會也定期在這邊舉行。
他們也嘗試着要從曾天翔的手裡把錦繡給收買過來,但是曾天翔都拒絕出售,並保證爲大家提供最貼心的服務。
沒想到的是,現在竟然被遊牧給買過去了。他們現在開會的地方竟然是別人的地盤?
這是打臉!
赤裸裸的打臉!
“遊瘸子,你不在家裡躺着裝死,跑到這兒裝逼,你腦袋壞掉了?”一個聲音在身後突兀的響起。語速極快,用詞惡毒,聽者想死。“你說錦繡館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是什麼玩意兒?國家呼籲我們尊老護殘,也沒說殘疾人就有優先購買權----老孃今天坐在這兒,我看看哪個敢把錦繡館賣給你。”
(PS:有人討厭蘇山,這是我一開始就預料到的。正如我知道很多人之前會討厭秋意寒一樣。
不錯,蘇山是我要寫的女神。是和聞人牧月等同卻不同的人物。
不同的是,聞人牧月一出場就坐在那個高位上,氣場龐大,是無可匹敵的女神。蘇山不同,她是成長中的女神。也就是說,她處於聞人牧月沒有出場之前的煎熬滷煮摸爬滾打階段。
一個女人長的漂亮偶爾賣賣萌就能夠成爲女神嗎?顯然是否定的。
聞人牧月之前經歷過怎麼的人生?沒有人知道。而這本,我要寫‘女神養成’。
世事如此,一個女人想要有所作爲,要承受比男人更多的艱辛動用更多的機心。
蘇山走的路,是牧月走過卻沒有寫出來的路。
我期待你能接受,我也接受你不接受。
蘇山的故事很精彩。就是這樣。
另,感謝小糖糖同學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