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一飛帶着幾個人去和李鐵樹商量了一番,在籃球場中間燒了幾堆火,這場男女對唱就有點兒篝火晚會的性質了。
學生們的物質生活相當貧瘠,但是精神生活卻異常豐富。他們有着年輕的體魄和不甘平凡的心靈,稍一點綴就能夠營造出浪漫氣質。
香噴噴的唐重帶着香噴噴的花明香噴噴的樑濤香噴噴的李玉出場時,籃球場已經來了不少人。
有男生,也有心理學系的女生。雖然女生少了些,但是仍然引的那些男生們眼睛放光彼此對視的時候傳達的三個字就是:你懂的。
不知道是四人身上的香氣太過強大,還是白天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的平息。他們的到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快看快看。307的來了-----你們知道哪個是唐重嗎?”
“就是戴眼鏡的那個。上次教官罰跑的時候,他陪着我們跑了二十圈呢----”
“看起來不怎麼樣嘛。不像是很能打的樣子----”
因爲有教官在場,大家還是按照各自的班級隊伍排列站隊。這讓有心想要上前搭訕的花明和樑濤都相當的失望,他們還以爲是自由活動呢。
花明終究還是沒有帶上自己的兔子,他怕被教官發現後,教官會逼他當着衆人的面把它生吃了-自從被那個漂亮的像是瓷娃娃一般的小美女冷嘲熱諷後,他現在患上了生吃兔子恐懼症。
站在花明左邊的一個叫做夜峰的眼鏡男生嗅了嗅鼻子,問道:“花明,你的身上怎麼這麼香?”
花明得意的聞了聞自己的胳肢窩,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因爲我是含香。”
於是,隊伍裡就傳來一陣嘔吐的聲音。
“立正。”李鐵樹大聲吼道。等到衆男生挺起胸膛通過他的考驗後,他就連續下達命令:“全體都有。齊步走。一二三四-----停。”
當第一排的男生都快靠近火堆時,李鐵樹把隊伍停了下來。女生教官也有樣學樣,把女生方隊給拉到了火堆的對面。
發現這一事實後,男生們火熱的激情一下子涼了半截。就是面前有熊熊火苗燃燒,他們仍然覺得寒冷。
隔火相望,連個招呼都不能打-----我們換的衣服臉上擦的霜頭上打的摩絲身上噴的香水不白白浪費了嗎?
李鐵樹教官知道大家心裡在想些什麼,笑呵呵的說道:“我理解你們的感受,知道你們心裡委屈,覺得女生實在太少了。可我也沒辦法啊。我也想去藝術學院那邊給你們拉幾隊過來-----”
“教官。去吧。大家的幸福都靠你了。”
“教官。我的好大哥,我們會永遠記住你的----”
“教官出馬,一個頂倆。”
李鐵樹擺擺手,說道:“我怕我去了就回不來了。這年頭,女人都是稀缺資源。他們系的男生會和我拼命。----好了,不說這個了。女生少也有女生少的好處。這樣競爭才激烈有趣嘛。來,我們先吼一首歌。把女生的視線都給拉過來。可別讓二班和三班的男生給比拼下去了。”
“教官,唱什麼?”
“唱團結就是力量。”
“忒俗。”男生們一起反對。
“唱林宥嘉的歌吧。女孩子都喜歡。陳奕迅的也不錯----”
李鐵樹點了點頭,說道:“好。那就唱陳奕迅的《十年》。”
於是,男生又倒了一片。
有人提議這歌太老,沒辦法吸引女生。
“我就會這一首。”李鐵樹不好意思的說道。“就這首了。我起頭----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預備,起。”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麼說出口也不會是分手
雖然是陳奕迅很多年前的老歌,但是因爲歌詞唯美,曲調哀傷,男生們又唱的投入,倒是吸引對面的女孩子一陣熱烈的掌聲。
二班和三班的男生不甘示弱,分別唱了《相思風雨中》和《背影》。
然後,女生那邊派出一個個頭矮小的女孩子獨自唱了一首《山路十八彎》,嘹亮的音域、堪稱專業的表演水準徹底點燃了衆人的激情。大家瘋狂的鼓掌叫好。於是,大家的相處這才融洽起來。不斷的有男生或者女生主動出來獻唱,帶起晚會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最後,不僅僅侷限於唱歌,還有人表演口技、有人說單口相聲,有人現場街舞,還有人跑回寢室抱來吉它自彈自唱《青春》-----
這時,二班隊伍裡面一個身體敦實的男生站了起來。
他憨厚的笑着,說道:“我想給大家表演功夫。”
“嗷-”
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大家都抱以熱烈的掌聲。對這些年輕人來說,會功夫的人還是相當稀少也相當的受人喜歡的。
他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一個人表演太無趣,也看不出效果----我想請個人上臺陪我對練。”
“教官。教官。教官。”學生們大聲喊着教官的名字。在他們眼裡,能夠和功夫高手對練的也只有教官了。
敦實男生連忙擺手,扮一幅恐懼狀說道:“我可不敢和教官過招。那是自討苦吃----反正是隨便玩玩。我就和唐重練幾手吧。”
“嘿嘿。老二。是針對你來的。”花明捅了捅坐在他前面的唐重,冷笑着說道。
“這小子是想出名想瘋了?”樑濤不滿的說道。“二哥,千萬別和我客氣,打的他媽都不認識他。”
李玉側臉看着被火苗染紅臉頰的憨厚男生,惹有所思。
聽到敦厚男生要挑戰的對手是唐重,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沸騰了。
“唐重。”
“唐重。”
“唐重。”
“唐重-----”
全系所有的學生都喊叫着唐重的名字,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大聲。
唐重知道,自己想低調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當李鐵樹教官知道唐重是誰後,也跟着那些學生大喊起來。一直以來,他都對這個新生記憶深刻。他很期待唐重的表現。
可惜,唐重卻只是搖頭,說道:“今天軍訓了一天,我很累了。你還是找其它人吧。而且,我只會打架,不會功夫。”
在監獄裡面服役的大多都是打架狂人,他們對人體非常的瞭解,知道什麼樣的招式或者攻擊什麼位置能夠最大化的給人造成傷害。
但是,他們這些招式全都是市井中和人搏命時摸索出來的,沒有系統化的程序和連續性的動作。算不算是功夫,唐重自己都分不清楚。
童尚武不願就此放棄,說道:“大家都在等着呢。你忍心讓同學們失望?再說,我們也很想知道中午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實的-----”
童尚武用上了激將法。意思是說,你現在連我一個人的挑戰都不敢答應,又怎麼可能以一敵六?
唐重仍然無動於衷。他纔不在乎別人相信不相信呢。他並不認爲這件事情是美名會讓自己得到多少驕傲的資本。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你們自己吹噓出來的呢。當然,我是相信你的。所以才站出來幫你證明。”
唐重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不在乎別人的激將,但是不喜歡別人的冷嘲熱諷。他更不喜歡這種面相老實的人在他面前耍這種小手段。
雙腿稍一用力,唐重就從地上彈了起來。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全場的喊叫聲音很詭異的停止了。
“老二,把眼鏡取下來給我。”花明說道。他擔心戴着眼鏡不利於唐重的發揮。
“不用了。”唐重拒絕。“摘掉眼鏡,我怕我找不到他的鼻子在哪兒。”
“好。打扁他的鼻子。”樑濤狠狠地揮拳。
唐重笑了笑,從隊列中間走出去,走到篝火的位置,男生隊伍和女生隊伍的中間。
“怎麼稱呼?”唐重笑着問道。
“童尚武。”敦厚男生一臉樸實的笑着。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就不用做自我介紹了。”唐重說道。“可以開始了吧?”
“請。”童尚武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先請。”唐重說道。他沒有主動攻擊,而是站在原地等着童尚武先出手。既然有勇氣站出來表演,又有勇氣挑戰自己,說明他對自己的身手非常有信心-----唐重很想看看,他的驕傲來自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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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唐重的話,童尚武兩腳左右分開,距離比兩肩略寬,兩腳第二趾筋用力向內向後拉,髖關節內則也同時互相對拉,力向骨內收斂。站出一個二趾鉗陽馬的姿勢。
稍一蓄力,人便快速突進。
雙手如遊蛇,快速的向唐重的面門拍去。
“詠春。”唐重輕道。
詠春有‘有手無腳’來形容手法之快。童尚武的速度驚人,攻守兼備,在唐重看來,至少有十年以上的習練時間打底。
唐重等到他的手掌要拍在自己臉上時,唐重身體一側,一拳轟向他的側身肋部,另外膝蓋狠狠地撞向他的腿骨。
童尚武大驚!
他們只是一場切磋表演而已,沒想到唐重一上來就用殺招。
如果被他的拳頭擊中肋部或者被他的膝拐撞到腿骨,自己不僅僅要倒地認輸,而且要躺牀三月休養才行。
傷筋動骨一百天啊。
唐重的反擊也讓童尚武心中大怒。原本他就是爲友辦事要當着全系同學的面挫敗唐重的銳氣,現在唐重不知輕重,他也決定不留後手。
於是,後退之後再次前衝。
左手攤手變枕手、右手護手日字拳直擊唐重的頭部。
唐重想要打斷他的骨頭,他也要把唐重打成豬頭。
這兩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竟然渾身上下都瀰漫着殺氣。
場外的學生們看的熱血沸騰嗷嗷大叫,幾名教官雖然不懂拳法,但是看到兩人出手的力度和攻擊的位置全都表情凝重。
李鐵樹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吼道:“住手。你們倆個住手。”
可惜,已經晚了。
唐重的身體微弓,像是一頭即將捕食的獵豹。
在童尚武向他衝來時,他反撲回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雙腳用力把他蹬倒在地。
然後,在童尚武做出反擊之前,他一拳打在童尚武的鼻子上。
鼻樑斷裂的響聲傳來,還有飛噴而出的鮮血。
唐重又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讓他無法視物的同時也因爲疼痛而失去掙扎的力度。
唐重還想再補上一拳,但是他被幾個教官給架了起來。
於是,他只能滿臉遺憾的對着躺在地上的童尚武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你沒說點到爲止。我怕你打我,就先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