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汽車爆炸沒有任何人受傷。
唐重在地上蹲了好一陣子,直到一羣人把他圍攏在中間,他也沒有察覺到有槍手埋伏的跡象後,這才微笑着站起來,擺手說道:“我沒事。沒事。”
“驢蛋,這是咋了?好好的車咋就爆炸了?”老酒鬼一臉驚恐的問道。
雖然他沒看到爆炸時的情景,但是爆破聲音那麼大,他們自然知道這事情很危險。
“自燃。”唐重說道。“車子被曬得太狠了,就自己燃燒起來。”
“這鐵傢伙也能燒起來?”有人提出質疑。顯然,他們不知道某些汽車品牌的車子經常在暴曬之後燃燒的事情。
“能。鐵傢伙也要燒油不是?”唐重說道。“車子裡面有油,被太陽一曬,溫度過高,不就燒起來了嗎?”
站在旁邊的一個鄉鎮幹部聽到唐重的解釋,說道:“對對。是自燃。這和我們政府是沒有關係的。我們可沒有人動過它。摸都沒摸過。”
停放在政府大院的汽車發生爆炸,這讓政府裡的工作人員也很受驚嚇。要是車主找他們索賠,他們到哪裡說理去?以他們鎮子的收入情況,一年的稅收怕是都不夠買兩輛車子的。
唐重看向那個說話的中年人,笑着問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我姓唐。”中年人說道。“唐德貴。”
“喲,本家。”唐重說道。“你在政府工作?”
“是的。辦公室主任。”唐德貴昂着腦袋說道。在山村裡面,能夠吃公家飯端鐵飯碗還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情。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原來是唐主任。失敬。”唐重笑了起來。“政府是老百姓的政府,老百姓有困難,是不是應該找政府?”
“那是當然。”唐德貴應完唐重的話,很是警惕的盯着他,說道:“你想幹什麼?”
農村人也不是傻瓜,他們有着屬於他們自己的狡猾。
“站在我面前的都是東支鄉五嶺村的村民,五嶺水山洪爆發,他們住的地方被水淹了,現在沒地方睡覺沒地方吃飯,政府是不是要管一管?”
唐德貴看着面前的數百人口,連連搖頭,說道:“不行。絕對不行。人太多了,我可安排不了。”
“你們是政府,就算安排不了也得想想辦法不是?”
“政府也安排不了。”唐德貴繼續搖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想逃跑。官不大,耍滑的手段倒是努力向上級部門看齊。
唐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說道:“不用你們白乾。我出錢,你們只需要幫他們找一個可以吃住的地方就成了。吃多少用多少,全都算我的。我可以先往你們帳上存兩萬塊錢。”
唐德貴這下不跑了。兩萬塊錢,對他們鄉政府來說都是一大筆錢。他們一年下來的財政撥款能有多少?
他琢磨了一陣子,說道:“那就只能去學校。學校有大食堂,可以多做一些雜糧饅頭。菜也是大鍋菜,倒是容易對付。住的地方嘛——住多久?”
“三五天就成。”唐重想了想,說道:“三五天之後,他們會先住進簡易棚。後期我會讓人過來給他們蓋房子。”
“那就好辦。”唐德貴說道。“先在鎮子上的小禮堂打地鋪。等到你說的那個什麼簡易棚搭好了之後再把人安排進去。”
“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這不算什麼事兒。”唐德貴突然間有了無限的積極性。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紅梅煙,抽出一根遞給唐重,唐重擺手拒絕說自己不抽菸,他就很是大方地把一盒紅梅散給周圍的男人們。
煙散完後,這才笑呵呵地看向唐重,說道:“你說,要給他們蓋房子?”
“不錯。”唐重點頭。
“琢磨好要蓋什麼地方了嗎?”
“這個啊——”唐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故作猶豫的說道:“還沒想好。有可能是臨水鎮。那邊離城裡近一些。”
“人離鄉賤。這些都是我們東支鄉的鄉親,他們去了臨水,心裡能好受?那些臨水人能把他們當做自家人?東支鄉雖然離城裡遠一些,但是離兔子山近啊。我們東支鄉的爺們吃了一輩子山貨,打了一輩子的兔子,要是去了臨水,靠什麼生活喲?”
唐德貴賣力的推銷起東支鄉。這幾百號人,如果全都能夠在東支鄉蓋房子,他那就是大號‘樓盤’了。是他們東支鄉的大項目大工程。他要是能夠把這事情做好,恐怕拿下一個副鄉長的位置都是有可能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唐重裝作有些意動的模樣。“我再考慮考慮——最終把房子蓋在哪兒,還要我的這些叔伯來決定。當然,也要看哪裡的政府更加的熱情。你說對不對?”
“熱情熱情。我們一定會很熱情。”唐德貴連連做出保證。“我這就去向鄉長彙報,我們政府一定會拿出最有誠意的方案。”
“那就麻煩了。”唐重笑着說道。“我想,如果沒有必要的話,誰也不願意離家太遠。”
“是是。還是住在自己家的好。鄉親鄉親,不是一個鄉,能親到哪裡去?”
“自家人都坑。”老酒鬼在旁邊小聲嘀咕。
有東支鄉政府的領導出來安置這些暫時無家可歸的五嶺難民,唐重也總算是放下一樁心事。原本蘇山是想親自負責給這些五嶺村民蓋房子的事情,但是她已經傷成這樣,唐重還是把她的要求拒絕了。他已經給賈英雄打過電話,把情況給說了一遍。賈英雄表示立即派人過來商洽解決。
錦繡地產雖然還是新興的地產公司,但是,以他們現有的實力,在這窮鄉僻壤裡拿塊地蓋兩幢樓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
只要不被媒體報道,罵他們昏庸缺乏投資眼光就好了。
給汽車租賃公司打了電話,讓他們派一輛車過來接人。
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唐重要的奔馳越野總算是開到了政府門口。
倒不是唐重故意擺譜,而是因爲蘇山受傷了,他希望蘇山能夠乘坐的舒服一些。不然的話,這一路坎坷山路說不定把蘇山還沒癒合的傷口都給顛簸開了。
他要老酒鬼和他一起走,老酒鬼拒絕。又和老酒鬼#交代了幾句,然後立即帶着蘇山離開朝着羊城趕過去。
他們要在羊城醫院住上一天,幫蘇山檢查過傷口後,再乘坐第二天的飛機回明珠——
羊城。嶺南省會。華夏國南面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夜晚的羊城反而要比白天的羊城更加的熱鬧喧譁一些,燈紅酒綠,車水馬龍,人潮如江鯉河魚,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盡頭。
咔——
唐重把窗戶關閉。轉身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蘇山,笑着說道:“五嶺和羊城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五嶺雖然封閉,但是水青水綠,沒有彩色刺眼的燈光,沒有刺耳不絕的汽車喇叭,沒有這看着就讓人心情煩躁走到哪裡都需要排隊的人羣——真不知道是五嶺的人幸福一些還是羊城的人幸福一些。”
“如果沒有那些槍殺,我倒寧願在五嶺多住上幾天。”蘇山輕聲說道。
她的傷口已經經過醫生的檢查,又重新打了針換了藥,飽飽的睡了一覺,吃了些營養性的東西,氣色比在五嶺的時候要好看多了。
“這正是我把你帶到五嶺的原因。”唐重說道。“就是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不怪你。”蘇山說道。“他們是什麼人?”
“敵人。”
“就這麼簡單?”
唐重走到牀前,看着蘇山秀麗蒼白的臉色以及黑色分明的大眼睛,說道:“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告訴你也沒有什麼意義——他們是金剛,世界最大的殺手組織之一。我殺了他們的亞洲負責人,他們跟着過來報復。”
“我以爲我們的行蹤很隱蔽,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給盯梢上了。早知道會是這樣,我也不會把你給拖到這件事情裡面來。我一個人還能夠自保,你參與進來,我就擔心照顧不了你的安全。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不害怕的話,下次我再找一個好地方帶你度假——不過,要等到我把那些傢伙都解決掉之後。”
“我不怕。”蘇山說道。
唐重拍拍蘇山的手背,說道:“再睡一會兒吧,我出去走走。”
蘇山看向唐重,表情凝重地說道:“如果沒有把握的話,就不要輕易出手。即便要死,也要讓自己死的有意義。”
“你這不是咒我嗎?”唐重哭笑不得。“我就是去醫院門口吃一份腸粉。這邊的腸粉可是一絕,不過你現在受傷了,不能吃油膩的東西。等你病好了我請你吃。”
唐重走出醫院,一輛黑色的大衆車已經候在門口。
唐重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鑽了進去,對着坐在駕駛室負責開車的男人說道:“你不去看你爹,你跑來找我幹什麼?”
開車的是一個身材高大滿臉胳腮胡的男人,他轉過身認真地看着唐重的眼睛,說道:“我來看我兒子。”
唐重的鼻子一酸,笑着說道:“你怎麼也開始走煽情路線了?”
(ps:想要改變一下作息時間真是很困難啊。晚上精神亢奮,白天跟只瘟雞似的,嚴重傷身體敗人品。我再儘量調整調整。
另,感謝‘花月夜逍遙’的十萬賞,這位想必大家都很熟悉,是近衛老人,老柳的老朋友了。
感謝淺帥梟雄兄弟的五萬賞,萌主不急,盡心盡力就好。
感謝小唯愛和視度土豪的萬賞,謝謝你們爲老柳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