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紅了,不過,在此同時,她的麻煩也接踵而至。每日前來示愛,獻殷勤的貴族公子們,簡直不計其數。
每當天香樓剛開鋪,門外就有成羣公子少爺捧着鑽石珠寶,鮮花錦緞,無一不想得到秦煙的垂憐。
對於這些人,秦煙除了委婉拒絕,就是視而不見。倒也好對付,可是,唯一讓她頭疼的就是那三個無賴。
不錯,正是夜星堂身邊的夜星童,司徒等人。這些人身份不同,地位不凡,比起普通人簡直太難對付了。
這不,剛一落空,他們就變着花樣來招惹她。不是想用銀子收賣她,就是想用身份來引誘她。
對於這些人,秦煙本不想理會,畢竟他們可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但是,她又不能得罪。一個皇子,
一個是王爺,還有一個是一品大官的兒子,哪個也招惹不起。尤其是天香樓裡的姑娘,對他們更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差錯。
好不容易把三個人打發走了,秦煙便招集了院裡所有的姑娘,自己開了個慶功宴。
由於今天姑娘們表現出色,加上客人們的慷慨大方,所以天香樓在今日可謂大賺不少。此刻,每個姑娘臉上都笑逐顏開,樂得合不攏嘴。
“秦姑娘真是厲害啊,不但人美,點子棒。天香樓能有今天,還全靠秦姑娘啊!”
“對啊,秦姑娘可真是了得的人物,讓你經營這座樓,簡直就是太對了。”
“不錯,你看這秦姑娘一出手,天香樓的風頭誰能蓋過啊?”
“可不是嘛,豔陽樓算什麼?今天我無意間暼見秋月從這邊路過,當時沒把她臉給氣歪。”
“對對對,要不是秦姑娘,我們哪出得了這口氣啊,聽說啊,秋月她們剛去時,那媽媽對她們好得不得了,後來瞭解了她們的脾氣以後,壓根就沒理會了。”
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讚揚,秦煙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謙虛的說道;“哪裡,哪裡,大家都是姐妹嘛,說這些幹嘛。你們也都有出力,不要把功勞扯在我一個人身上嘛!”
“秦姑娘,這次真的是你出色,天香樓能起死回生,真的靠你。要是紅英泉下有知,你能把這天香樓發成今天這般出色,想必死也瞑目了。”說到這裡,蘇青娘臉上,滿是感慨欣慰之色。
“蘇青娘,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不過這也真不是我一個人的份,大家都有努力,尤其是八位妹妹,最爲了排舞,都瘦了。說起來啊,她們也有功嘛。”
“對對對,都有功,都有功。”
“是啊,反正慶功宴,大家都有功,來,乾一杯。”
“幹……”
“祝我們天香樓越開越紅,早點開枝散葉,能在五湖四海之類,都開遍我們的分店。”
“哈哈,喝喝……”
由於大夥都開心,吃吃喝喝過後都將近深夜子時。
望着黑漆漆的夜空,秦煙步伐有些不穩的摸索到自己的房間。
現在的她,頭昏腦脹,全身發熱,臉頰滾燙。方纔過於高興,所以喝多了。沒想到古代的酒真夜星堂啊,纔多久啊,她就全身沁汗,腳下發飄了。
“吱嘎——”一聲,她輕輕將門推開,有些左搖右晃的朝內走去。
昏暗的屋內,藉着窗外的月光勉強能看清方向。沒走兩步,她就朝一旁的案几靠去,正想點燭上蠟。豈料,一道銀光突然從屋脊閃過,驀地,秦煙頓覺身後寒氣凜人。
察覺不對勁的她,猛的回頭,只見一條白色身影,如電似的從她身後掠到身邊,對方身軀驕小,黑髮飛舞,一看便知是女子之身。
秦煙在這瞬間,冷靜的凝望着那抹白影。對方先是停頓一下,繼而雙臂微張,便自沖天而起,一縱而來,舉劍就劈。
映着燭光,秦煙這纔看清對方的臉。
那人,不正是天香樓曾經的紅牌——春梅嗎?
至從殺了紅英娘以後,她就受朝廷追捕,不曾現身。想不到,她竟藏了起來,要殺她秦煙滅口。
當下,秦煙冷哼一聲,藉着渾身的酒勁,猛的往後一退,敏捷的躲開了對方的這一擊。
春梅有剎那的驚疑,隨後水眸一挑,見一擊不中,她再次凌空飛起,突然轉折一下,頭下腳上,竟像一根
箭似的朝她捅去。
秦煙憤然躍起,身形一側,寒劍“唰——”的刺在了牀榻上。
“你爲什麼要殺我?”秦菸酒醒大半,水眸似火的盯着對方。
春梅冷冷的眯起水眸,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要不是你,我現在還是天香樓的紅牌,要不是你,我不會成爲朝庭的通緝犯,要不是你,現在我就不會無處可逃。反正,我要殺了你。”
話落,她又一起舉劍刺去,秦煙見對方下手狠辣,動作陰險,招招要置她於死地,半點沒有留情。
眼下,她只能量出自己的真本事,拍榻而起,揚腿就踢。在躲過春梅的刺殺時,一腳跺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力度之大,瞬間讓春梅倒退數步。
春梅連刺兩次不中,都以爲是巧合而至,豈料,這一次見秦煙這般凌厲的反擊。她吃驚不已,愕然的撫着被踢傷之處,不可思議的瞪向秦煙道;“什麼?你竟然會武功?”
秦煙傲然一笑,水眸眯成一條縫道;“出來混,不會點拳腳功夫,豈不早就死在你這個惡婆娘手裡了?”
“什麼?你敢罵我?”春梅氣得神情扭曲,一副恨不得把秦煙吞了的模樣,顯得格外駭人。
秦煙並不懼怕對方,反而輕鬆好笑的拍拍手道;“罵你惡婆娘算客氣了。”
“賤人,去死!”被秦煙這樣一罵,春梅由怒轉恨,再次將手中的劍反握過來,一副如惡狼般兇狠的動作,朝秦煙撲了過來。
沒料到對方說來就來,動作如此之快,讓她有些始料不及。剛準備躲開的她,只聽“砰——”的一聲,春梅渾身一抖,水眸驚駭,手中的劍便擊落在地。,
秦煙與春梅,同時朝窗外望去。
這時,一抹矯健如豹的黑色身影從外竄了進來,平穩而利落的落入堂中。那人一身衣行衣,除了黑瞳露在
外面,其它地方全被黑衣包裹。
“是你?”秦煙與春梅同時驚呼一聲,又意外默契的互視一眼,最終又被仇恨之光取代。
秦煙定定的望着他,腦海裡浮現出夜子淵的模樣。想到那日他氣急敗壞的離開,想不到今天還是會在她危險的時候出現,心中不由無比感動。
黑衣男子定定的望着秦煙,朝她點點頭道;“你沒事吧?”他瞳孔閃過一抹擔憂與焦急。
不知爲什麼,秦煙看着他的眼神,倍覺安心。當即點點頭道;“我沒事!”
春梅卻直直的瞪着他,眼眸裡涵蘊着冰霜,咬牙憤恨道:“你究竟是誰,爲何三番五次壞我好事!”
黑衣男子將目光移回,冷凜而充滿殺氣的望向對方;“我不准你傷害她,動她者,死!”
一句話落,二人便不再爭辯,各自握起手中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打鬥起來。
此刻的秦煙受到了黑衣男子的保護,獨自退到一旁,瞬間抓起瓜子嗑了起來,一臉幸福的搬起板凳看戲。
這個男人,難道真的就是她的真命天子嗎?如果不是,爲何又每次會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出現?他總是來得那麼及時,讓她倍受感動。雖然她不知道他是誰,可是三番五次的救助,讓她已經把他看成是這裡最親的人,最後的依靠了。只不過,如果他不是太子,沒有太子妃,那該多好啊。那她就可以不顧一切,拋棄一切的跟着他,哪怕就是現代,她也不用回去了。
想着想着,秦煙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春梅這次的功夫大有漲進,與黑衣人(夜子淵)比試起來,有些不相上下。
兩人一直打,一直打,整個屋內被他們掀得天翻地覆。最終,二人跳窗而出,又在外面火拼起來。
不知打了多久,秦煙終於見黑衣人回來了。他迅速走了進來,動作利索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因此可以看出,他並沒有受傷。
秦煙鬆了口氣道;“你還好吧?春梅她人呢?怎麼樣了?”
黑衣男子快步上前,坐到榻邊,拉住她的手道:“她受了重傷,逃了,但是短時間類,不可能出現。現在,你很危險,必需離開這裡。”
秦煙聽罷,微微一怔,隨後淺然一笑;“怎麼?你要帶我離開這裡?”
“不,不是我!”黑衣男子立即鬆開她的手,將頭扭開。
“不是你,那誰帶我走?”
“現在不是有那麼多王族貴公子想要帶你離開嗎?爲何不在他們之中找個依靠?”
聽了黑衣男子的話,秦煙有些失落,同時一陣心痛道;“你想我跟着他們嗎?跟着那些登徒浪子?你認爲我會幸福嗎?他們對我又會真心嗎?我可是青樓女子,就算得到了他們的真心,也只是一時,將來人老珠黃,我的下場是會很悽慘的。”其實這一刻,秦煙是打定注意,只要對方承認他的身份,她就不顧一切的跟着他走。哪怕是跟着他躲起來也好,這樣,也好比讓他時時暗藏在自己身邊,以免讓他擔心。
可黑衣男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用目光溫柔的凝望着眼前的嬌容,她看上去是如此柔弱,像極了天上的明月,美麗而讓人觸摸不到。其實,他想說,如果可以,他可以傾盡一切的保護好她。
可是,最終,他只能啞着嗓音安慰道:“並非天下所有男兒都是如此,最終你身邊纏繞的那幾位皇族公子,不是對你一心一意嗎?”
秦煙驀地美目睜大,不可置信的望着他;“這你都知道了?”看來,太子還是喜歡自己的,而且一直對她很上心,否則怎麼會把這些事情都觀察得如此細微,那爲什麼就是不肯帶她離開呢?
“當然了,你現在可是福雲街所有老百姓茶餘飯後的天仙人物,誰都你的事不知道啊。”
秦煙聽完,恍然大悟,這才點點頭道;“原來如此,不過他們那幾個人是不錯啦,身世好,地位好,可惜都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
“你想要的是誰?”黑衣男子瞳仁突然一緊,直直的凝望着她,眼裡有絲擔憂,又有一絲害怕。
秦煙本想說,她想要的那個人是他,可是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她好像害怕自己說些什麼。當即,她也只能一笑置之道;“我想要的那個人,呵呵……他不可能娶我,我也不可能嫁給他,所以,不提也罷。”
“你是說的晟王嗎?如果他要是肯娶你,你會再嫁給他嗎?”
秦煙微微蹙眉嘆了口氣道;“怎麼可能,他毀了我一切,那種無知,幼稚,又殘暴的男人?我纔不會答應他呢,不但不會答應,而且我最討厭就是他了。”
黑衣男子眼睛裡突然迸射出一絲寒意,冰冷道:“這麼說,你應該很恨他?”
“不錯,就是恨,而且討厭。”沒有察覺到對方異常的秦煙,幾乎是咬牙切齒。
“那他做什麼也挽救不了嗎?”依稀可以聽出,黑衣男子話中略帶哀求的意味。
秦煙猛的轉過身道;“怎麼?你不喜歡我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讓我跟這個男人扯上關係?”
“我……”
“別提了他了行不行啊?”
“我只是想關心你!”
“如果關心我,就不要說他,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任何事情!”
黑衣眉頭一緊,眼眸冷洌陰蟄,急忙追問道:“那你想聽什麼?”
秦煙一把握起他的大掌,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嬌顏上,輕聲說道;“我想知道你是誰,爲什麼會蒙着面紗,又爲什麼屢次救我卻不肯讓我看到你的真面目。”她心裡暗自呢喃,太子,爲什麼就不肯放下一切,讓她知道呢?
被秦煙這樣一問,男子似乎有一剎那的驚慌,連忙將手收了回來。黑瞳有些黯然的盯着窗外;“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爲什麼?”
“因爲你一定不想見到我!”男子說這話時,有種自嘲的意味,令人聽得心中微寒。
“放心,我雖對人的外貌有很大要求。可是對於你,我就不同,因爲我喜歡的是你的氣質,以及你的眼神,還有你對我的關懷。至於容貌,我不會介意的。”秦煙知道對方跟自己開玩笑,由是也順着他的話說下去。太子一定是因爲上次的事情,怕自己還恨他,於是故意這樣。
其實,他並不知道。在得知是他暗中救助自己以後,他已經由從前的迷戀,深深的變成了愛戀,光憑他的那雙寒目,就讓她深陷了。已經不下數次,她在夢中都看到那雙讓她心動的瞳孔。
“不……你不喜歡我!”男子冷冷的聲身拒絕。
秦煙莫明其妙;“我都說了我喜歡你,你憑什麼認爲我不喜歡?”
黑衣男子側過頭,有些寂寥道;“也許你現在只是對我出於好奇,還有一種新鮮與刺激,更準確的來說是一種依賴,但不可能是喜歡和愛。如果我揭下黑紗,你一定連唯一的好奇與依賴也不會有了。所以,我不會讓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什麼,那你打算蒙一輩子嗎?”秦煙心中一痛,爲什麼太子要說這樣的話,是什麼原因讓他不敢見自己,是因爲晟王的關係嗎?不過,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爲什麼他這樣?
“如果我們真的無緣,那就讓我這一輩子都這樣見你吧!”男子悲涼的說完這句話,突然朝窗外翻躍。
秦煙連忙追上,大聲喊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我只是想保護你一生一世。”
“可是我願意啊!”
“但,我只能用這種方式!”
“你……”還想說些什麼的秦煙卻見對方已經走遠,對於她的話早已聽不見。當下,有些氣惱的她,只能怒聲罵道;“腦子有毛病啊,喜歡又不直說,非要搞什麼神秘嘛。真是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