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這次學聰明瞭很多,她沒有直接暴露自己,而是躲藏在人羣中觀察,同時聽着旁邊圍觀者的議論。
根據她的經驗,一般像這種事情,毫無利益衝突的圍觀者往往會說出事實的真相,從道義上判斷誰是正義的。
但她越傾聽越覺得迷茫。
越聽越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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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者竟然有兩種不同的聲音,一種叫好,一種說不好。
然後,趙敏就看到警察來了。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騙子在警察面前有什麼好說的!”來得晚的她不知道是楊小天報的警,還以爲是王母老虎報的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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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時的路上佔飛雲交代了幾句,此時則不急不忙的走在後面,把自己僞裝起來觀察着楊小天。
王母老虎見警察來了,立即提高嗓門,嘶聲裂肺的喊道:“警察啊,你們來的正好啊,我命苦啊,兒子因爲他們醫生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我找他們討要說法,結果還被揍了一頓!警察啊,你們要主持公道啊!”
楊小天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鬧什麼鬧?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子,我們怎麼辦案?”
兩個警察上去,很吃力的才把王母老虎給架了起來。
“先回所裡吧,到地方先錄口供,把事情說清楚,能調解就調解,不能調解咱們再走程序!”
警察公事公辦的說道,畢竟這裡是醫院,一大堆人圍着也不是個事啊。
另一個警察對四周的人揮手:“都散了散了,有什麼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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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顯然沒啥效果,沒有動槍權利的警察,威懾力不夠啊,任憑他怎麼喊,四周人羣依然是開開心心的看熱鬧。
別看王母老虎一會兒一種說法,她心中可是明白的很,知道不能去派出所,事情就要在這裡才能解決,醫院迫於大衆的壓力纔會妥協,到了派出所,鬼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
於是她撒潑的揮舞着手腳:“我不去派出所,我不去!你們官官相衛,到地方你們肯定會袒護醫院的!”
她也是身強力不虧,兩名警察都被她帶的東倒西歪。
王母老虎趁機掙脫束縛,大聲對四周人羣喊道:“你們都給評評理!就這狐狸精,我兒子因爲她而受傷,她不但不去看望我兒子,還跟沒事人一樣,你們說,我該不該找她麻煩?我打人是我的不對,但也情有可原啊!”
衆人聽她這麼一說,都紛紛點頭。
連原本爲醫生說話,覺得醫生是正當防衛的那些人也倒戈了。
“我去,原來還有這隱情!人家兒子受傷了,連看都不去看,肯定要來找事了!”
“就是,要是我兒子因爲那個賤貨受傷,看我不一巴掌拍死她!”
見衆人一邊倒的議論,王母老虎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起來,甩着肥大的雙臂說道:“你們大家都給評評理!我到底有沒有做錯?我爲了我兒子有做錯嗎?”
“沒有!”
有人喊了起來。
楊小天一臉納悶的看向易佳馨。
易佳馨也是鬱悶,什麼時候有男人爲她受傷了?又不是什麼羅密歐朱麗葉的愛恨情殺劇。
事關清白,不得不親自出馬。
易佳馨問道:“你兒子叫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事?”
“哈哈哈,你們聽到了嗎?她連我兒子叫什麼都不知道?這種負心的賤人,要是放在古代,那得浸豬籠的!”王母老虎先是大笑三聲,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兒子叫孫寧,你這個賤人,想起來了沒?”
這下易佳馨更是無語了。
楊小天也很鬱悶,這世界上怎麼就那麼多人自我感覺特別良好呢?
你妹的,你兒子自己犯花癡去爬山,被蛇纏傷了,管我們什麼事?
再說了,你兒子的命還是我救的呢!
你不道謝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恩將仇報!
不等易佳馨開口,楊小天就大聲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兒子是因爲我的同事受傷,那麼我想問你,你知道你的兒子是怎麼受傷的嗎?”
王母老虎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問!就是這個賤人,沒事去爬什麼山,結果我兒子全身骨折好幾處,身上石膏打的好像木乃伊一樣,你說不怪她,能怪誰?”
楊小天反問道:“如果你兒子,也就是孫寧是和我同事一起爬山時受傷的,那麼我的同事或許是有不可推脫的責任!但是你說的是事實嗎?”
最後一句話時他提高了嗓門。
王母老虎感覺自己的肝兒都猛地一顫,她強硬道:“我說的都是事實,若是說了一句假話,天打雷劈!”
楊小天笑道:“對,你說的是事實,但恐怕只是一部分事實吧!”
王母老虎立即吼叫道:“你知道什麼?你不要亂說!”
見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圍觀者都感覺到事情或許是有轉折,因此都沒急着表態。
“嚷夠了嗎?要是口渴,就到一旁喝口水,我來把這件事慢慢說一遍!”楊小天清了清嗓子,“本來呢,這是個人隱私,我是不準備說的,但既然這位大媽一定要把責任推卸到我們身上,我就爲大家還原一下事情的真相吧!”
“孫寧,我和我同事都知道,但說實話,我們彼此之間根本就沒有交情,甚至都不算是朋友。他只是一直在追我同事,而且我同事是明確的拒絕了他!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會如此自我感覺良好,還是一而再的追我同事,好像就一定會成功一般!
當然,我現在知道他爲什麼會如此自我感覺良好了,因爲他有一位自我感覺良好的母親!”
衆人都露出了微笑。
接着楊小天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然後問道:“既然她要大家評評理,那我也要大家評評理好了!我們出去爬山,她兒子在後面尾隨我們,受傷了還是我們救的他,現在她還要來找我們的麻煩!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王母老虎立即反駁道:“都是怪這個小賤人!要不是我兒子喜歡她,怎麼可能去爬山,怎麼可能會受傷?”
楊小天深吸一口氣,翻了翻白眼,搖頭道:“你這理論也算是無敵了!我靠,我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我同事長的那麼漂亮,身材那麼好,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她要爲每一個人都負責?有這個道理嗎?”
大家都笑了起來。
楊小天對警察說道:“警察同志們,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其實我覺得吧,一碼歸一碼,無論之前什麼事,咱們就今天的事,總歸是要有一個章程的!對了,我和我的同事都覺得,這件事我們不接受調解,所以請你們直接走法律程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說到這,他頓了下:“對了,我和我的同事都需要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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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母老虎家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天晚上論壇上就有了相關的帖子,說的都是對他們家有利的。
網上的討論很熱鬧,但大多數人都只看一個標題就開始罵醫生。
偶爾有幾個冷靜的說事情或許還有神轉折。
可很快就被大家的口水給淹沒了。
對網上的輿論楊小天是無所謂的,管它如何去說,難道還能讓自己掉一塊肉嗎?
當天晚上錄好口供後,他就和易佳馨、譚希茜、曹亞軍幾人回去了。
回到宿舍他又和易佳馨、譚希茜聊了一會兒,商量了怎麼應對這件事後,就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事情還有很多,他纔想起來明天還要去保健委提交一份方案,關於給領導按摩的方案。
至於這件事,他已經和易佳馨、譚希茜、曹亞軍達成共同意志,請律師代理他們打官司。
甭管能不能贏,先出了這口氣再說!
今天的事讓易佳馨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總覺得有許多話想要和楊小天說,躺在牀上時還懷念楊小天那隻溫暖的大手。
她幾次藉着上廁所的機會想要和楊小天聊一聊。
但看到楊小天屋裡的燈亮着,卻傳來鍵盤噼裡啪啦的聲音,似乎是在工作,就沒好去打擾。
只是心想,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第二天,由於要出席會議,楊小天穿了件白襯衫,下身牛仔褲,看上去不會太休閒,也不會太正式,出席什麼場合都算是比較合適的。
這次再進保健委,趙大海沒有攔着楊小天了。
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楊小天,拉長聲音說道:“楊專家來了啊?”
楊小天點了點頭,沒說話,直接走了進去。
趙大海呸了口唾沫,罵道:“德性,今天會場上就讓你丟人,真以爲自己年紀輕輕的就能當專家了啊?”
今天的會議算是大會,保健委的專家除了少數幾位在外地出差的,基本上全都來了。
此時尚未到開會時間。
專家們就都捧着茶杯三五成羣湊在一起聊天。
由於楊小天的年齡,在這羣四十歲朝上的專家羣裡,頗有鶴立雞羣的感覺。
這時就聽有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哎呦,這年頭了不起啊!王教授,我記得你是四十五歲時才當上保健委的專家吧?瞧瞧人家小年輕,這才二十出頭吧?都能當上專家了,我覺得啊,咱們這一大把年紀是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