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真是懂事,一夜都沒敢睡死,天未放明,她便起身燒水。
劉賓白起來,在潘金蓮照顧下,洗漱完,與潘金蓮吻別後,走上街頭。
一夜沒好好睡,潘金蓮一臉倦容,可看着武松離去的背影,潘金蓮還是滿心快樂。
一夜的好雪,把個世界銀裝素裹,真真地是乾乾淨淨。劉賓白出來的很早,街上還沒有人跡,銀裝素裹的景緻還是很完美。一路走向縣衙,雪地裡只留下武松的一行腳印。
走到縣衙口,劉賓白回過頭,看着自己一行腳印,倒着伸向遠方武大的家,心中忽然生出了異樣的感覺。劉賓白感到了孤獨,想家了。
梁園雖好,卻不是久留之家。劉賓白生中忽然生出了莫名的惆悵。
呆呆地站着,看着腳印,劉賓白愣在衙門口。
回去,爲什麼又想起了回去?只是這裡的生活是虛幻的?寒冷,讓劉賓白打了一個噴嚏,嚏噴趕走了原來的想法,劉賓白忽然反問自己。
什麼生活是實在的?活着,吃飽、穿暖,之後再有快活,這纔是實在的生活,管它是在那裡,管它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
人活着,應該有一個重要的東西,叫做希望。可希望又是什麼?希望實現的結果,還不是過上好日子?歸根到底,還是要吃飽、穿暖,然後過得快活!
這個世界,是個實在的世界,人活着,得先要能活。
看着這潔白的世界,劉賓白卻一反常態地落寞地想着這些。
當時,劉賓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這些。多少年以後,在又一個大雪弄出潔白的日子裡,劉賓白忽然想明白了,當時爲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因爲,在這潔白的掩蓋下的,是一個骯髒的世界!
土兵打開了縣衙的大門,一眼見到了站在門外的武松。
“都頭,小的有罪,小的該死。”那土兵慌忙說。
劉賓白原想說沒什麼。可一見那土兵驚慌的樣子,劉賓白忽然有了念頭。
“這頓打,記下。”劉賓白盯視着他說。
“謝都頭寬容。”那土兵不敢看劉賓白的眼睛,跪下去說。
呵哈,原來充大爺是這樣容易。只要有地位,就會有人給你跪下。劉賓白在心裡開心地想。
“老爺可曾起來?”劉賓白轉身邊走邊問。
“未曾。”那土兵回答說。
“沒有人來?”劉賓白這回問的是當職的人員。
“皆未到。”那土兵陪着小心地說。
進到衙房,劉賓白坐下了。
這個土兵還真會享受,把屋裡弄得挺熱乎。
見劉賓白坐下,土兵趕緊端上了茶。
劉賓白拉過茶,喝了起來。
武大郎也起來了。看到潘金蓮望着門外發呆,悄悄地走過去,用手摸了摸潘金蓮的肚子問:“嫂嫂懷孕也無?”
武大郎突然的舉動,嚇了潘金蓮一跳。
潘金蓮一看是武大郎,於是打掉他的手,關上了門。
“嫂嫂,昨晚成其好事也無?”武大郎又追着問。
“成甚好事!”潘金蓮不好意思地甩臉就走。
走是走了,可是,潘金蓮又下意識地走進了武松的房間!
武大郎一見,樂了,尾隨着就進去了。
潘金蓮想着自己的心事,隨便地就坐到了武松的牀上。
“還說,怎麼地到了這裡?”武大郎嬉笑着問。
“沒有,沒有,沒有。”潘金蓮這才發現自己進錯了屋,於是紅着臉反抗着說。
“讓哥哥一查。”武大郎算是來了勁兒了,不僅擋着潘金蓮不讓她出屋,還動手解她的衣服。
“真的未曾。”潘金蓮邊抵抗邊說。
武大郎可是不聽這一套,他還在動強。
“大郎住手。二哥說,五日後方給奴家。”潘金蓮停了手,站起身,幽幽地說。
武大郎一聽,愣住了。
“爲甚?”緩過勁兒後,武大郎問。
“二哥說,他要給武家留一個像他一般的後人。”潘金蓮說。
“呀……”聽了這話,武大郎驚歎了一聲。
潘金蓮低下頭,又坐到了牀邊。
“到底是自家的兄弟。”武大郎感嘆了一聲,便向外走。
武大郎又去忙他的活計了。
劉賓白讓武松端着杯子,繼續想着心事:在武大郎家住了這麼些的日子,可還沒給潘金蓮買過禮物!
劉賓白忽然意識到了這個!
這,這算是怎麼說的。人家潘金蓮的身體都讓你摸了,可你就好意思白摸?劉賓白反問自己。
這麼知情知意的好女子,自己也居然沒個表示,也太過分了。劉賓白自責起來。
可是,可是,自己身上就這麼點銀子,還是柴進柴大官人給的,也不夠呵。不行,得弄銀子。劉賓白拿定了主意。
銀子,銀子!這銀子可怎麼弄呵?劉賓白想着又犯了愁。
咦?武松現在相當於來的那地方的公安局長!有這身份,還怕弄不下銀子?劉賓白忽然省悟了。
公安局長,那邊的這種人,一個個都富得流油,隨便跟他們學學,還怕弄不到銀子?這真是捧着金飯碗愁吃喝!想到這兒,劉賓白樂了。
“嘿,過來。去報與知縣,武都頭有要事奉告。”劉賓白點手招過來當職的土兵,讓他去通報。
縣大老爺就住在縣衙的後院。
此時,縣大老爺也起身了,一夜大雪,弄出個銀子色的世界,讓他也在想銀子。年根了,是弄銀子的好時候了,可是,該怎麼樣弄呢,讓誰去弄呢?陽谷縣的縣大老爺還真是缺弄幫助自己弄錢的人手。
弄錢這事兒,最好是有人幫助,縣大老爺自己直接出面,怕是不好,真要是要急了,這羣人弄出個萬民折什麼的,給縣大老爺上一折,那可不是玩的。這種事情,不是沒出過。
就在縣大老爺挖空心思時,土兵進來了報告了。
一聽武松找自己,縣大老爺很是奇怪,一個武夫,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情?
“速請。”縣大老爺對土兵說。
土兵轉回頭,又報告了劉賓白老爺有請。
劉賓白把武松身上弄整齊後,走了縣大老爺的房間。
“武都頭,有何要事?莫不是有了麻煩?”縣大老爺等武松行了禮後,便開口問。
“是,麻煩,**煩。年根了,陽谷縣的刁民,至今仍無一人前來納捐!武松氣憤!武松願爲老爺前去收捐!”劉賓白堅決地答道。
劉賓白這句話,一下就說到了谷陽縣縣大老爺心坎上了。於是,縣大老爺看劉賓白的眼神更加熱切了。
“武頭有何高見?”縣大老爺認真看了看武松,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便問。
“武松願爲老爺前去收捐。”劉賓白果斷地說。
武松去,這可是太好了。就憑他的強霸,何人敢抗拒?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縣大老爺一聽,這叫一個開心。
“準!”縣大老爺不再問了,一口答應。
“老爺,武松或用強,老爺做主。”劉賓白先打了預防針。
“準!老爺一併擔着。”縣大老爺果斷地說。
陽谷縣這任知縣已到期,能不能升遷,就看這一回收回來的銀子了,所以,縣大老爺也下了狠心。
“有老爺坐陣,武松放手展腳。”劉賓白又遞上話。
“儘管!”縣大老爺依舊堅決。
“武松叫上師爺,這就開始。”劉賓白站起身說。
“都頭果斷。準!”縣大老爺也乾脆地說。
劉賓白着武松行了禮,便出去,叫上師爺,真的就去收捐了。
真沒想到,這事情縣大老爺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劉賓白這叫一個高興。
信心滿滿,劉賓白叫上師爺就出了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