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進十最有實力壓軸的,是京城的範老爺。
範老爺出場比較精彩,這並不是因爲在他之前和之後,都沒有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說,沒有搶眼的,範老爺出場的時候,大家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而是因爲京城的範老爺是這裡的名人。
人們注意京城範老爺,是因爲他是這裡出了名的人物。京城範老爺出名,不只是因爲前兩天他和杭州李公子的衝突,而是因爲京城範老爺的做派和出手,早就讓人們注意他了。
京城範老爺出名,是他在羣豔樓裡挑姑娘。京城範老爺口真刁,不好伺候。當然,在這上邊,京城範老爺明顯是一個行家,他找的姐兒,就是跟別人的不同。
一般在羣豔樓,越年輕的姐兒,越有人圍着,而年紀稍大些的,就差了點兒。而範老爺對那些年輕的姑娘,也就是捧一回,進姑娘房裡也就一兩次,然後就不找了。
京城範老爺這樣,到是不得罪人。京城範老爺真有錢,又是京城來的,身上有股子霸氣,他看上的姑娘,人們還真不敢跟他搶。也就是說,在羣豔樓,敢跟京城範老爺搶姑娘的,還真沒幾個。
京城範老爺真是個探花的人,羣豔樓的姑娘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他沒見過的。挑來挑去,最後,京城範老爺就挑中了現在這位。當然,在這裡,各路老爺和公子與姑娘相好,絕不是專一的,只是相對的。也就是說,他們包下一個姑娘,並不代表他們不再進別的姑娘的房。
姐兒在心裡喜歡的不會是一個人,姐兒對包她的人也不一定滿意,可是,姐兒的漢子們不同,她得弄出些拈酸吃醋的勁兒,不爲別的,就爲弄下女人的小勁兒。拈酸吃醋的女人,看上去女人的味才足。可是,京城範老爺包的這個姐兒,卻不是這樣。
範老爺包的這位姐兒,原先曾在別的地方紅過,後來歲數大了,就差了些。小翠是個有心人,她知道這位姐兒,並且知道這位姐的曲子唱得特別地道,所以把她也拉到了羣豔樓。小翠這樣做,一是好心,二是想滿足各類人的胃口。
範老爺不好伺候,他到了羣豔樓,把姑娘們都見遍了,也沒挑到可心的。羣豔樓的姑娘,個個都不含糊,服侍男人可是有一套,一般來說,再有脾氣的男人,也都被她們給弄軟了。可是範老爺卻沒被弄住。因爲範老爺是從京城來,有見識。
到底是皇城來的人,見識是多,要求也高,他不僅要求姐們兒會唱曲,會伺候人,他還要知心意。這個知心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得真有手段。沒見識的,一般人弄不來的,所以沒有人能趁京城範老爺的心。
最後,直到見到現在這位姐兒,京城範老爺算是被收了。之所以說是被收了,是因爲京城範老爺是被這位姐兒給拿住了。這位姐兒有個豔名,叫做牡丹。
要說京城範老爺被牡丹拿住,都讓人笑話。牡丹拿住京城範老爺的辦法,就是不管。範老爺愛上那個姑娘的房,就由他去。可範老爺一但回來,牡丹還是盡心盡意地伺候。這樣一來,牡丹就顯得大氣。再加上牡丹姑娘的曲子唱得好,京城範老爺就紮在她這兒,不動了。
那天京城範老爺和杭州李公子起了爭執,全是爲了沉香也彈古琴,沉香唱得和牡丹有一拼,京城範老爺動心了。那天,開始京範老爺由於和牡丹一起待久了,習慣了,所以沒反應,可當沉香唱罷第二曲時,京城範老爺才被唱醒了,才被激活了。於是,他纔出手。
範老爺很有派頭,上來後,自己上來給評委和臺下衆人只是象徵性地行了一個禮,然後就讓開始表演。
表演的是牡丹。
牡丹不是像其他姐兒彈琵琶什麼的,而是像沉香一樣用古琴彈唱。牡丹只是隨手一撥,場內立即就安靜下來。
牡丹真是不含糊,真應了那句話:未曾開口先有情。只着隨手一撥,味道就出來了。
“望處雨收雲斷,憑闌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難忘。文期酒會,幾孤風月,屢變星霜。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湘。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黯相望,斷鴻聲裡,立盡斜陽。”牡丹咿呀地唱起來。
臺下的人,多一半也都是羣豔樓的常客,可是,他們卻從沒有聽到過這樣好聽的曲子。曲子的詞他們不陌生,可是,唱出的這份情,他們太陌生了。
牡丹的唱曲子,真是和沉香有一拼。臺下的人都聽傻了。
臺下的人,大都是風月場的老手,特別是對羣豔樓不陌生,可他們卻不知道牡丹唱曲竟然如此之好,他們被驚了。
沉香聽牡丹唱曲,也是很吃驚,她沒有到這裡能有跟她有一拼的人。沉香從小是在書香門地找大,後因家庭變故,才入青樓的。所以,沉香是被書香薰過的。牡丹能唱得這樣,莫非她也有地奇特的經歷?沉香在心裡暗自揣度着。
劉賓白聽了,也暗自稱奇。這姐兒唱的曲兒,真是讓人有感覺,而且,這姐兒真有大家的風範,這京城範老爺真是有眼。能把她找出來,範老爺手段也真高。
牡丹一曲唱罷,擡起頭來,看着臺下。
剛纔牡丹唱曲的時候,京城範老爺就站在牡丹的對面,倒揹着手,靜靜地聽着。範老爺那勁兒,真像是身邊無人,牡丹只給他一人彈琴唱曲似的,透着一股子狂。當然,是大氣的狂,很是有派。
服氣,真讓人服氣。臺下只有擊節聲,卻沒有人敢造次地叫好。
劉賓白與沉香和師爺相視一笑,師爺一揮手,乾脆地說:“通過。”
京城範老爺則一拱手,向評委和衆人簡單地行了一個禮,然後伸手一扶牡丹。
牡丹把一隻手擡起,放在京城範老爺的手上,緩緩站起身,極自信、極有風韻地款款走下去了。
迷人,真是迷人。這勁兒拿的!
後悔,臺下有一羣人說着後悔,怎麼就沒發現牡丹這麼個奇女子。
這個京城來的範老爺,真會搶好東的。來羣豔樓的嫖客們,一致認爲。
其實,眼紅的這些人不知道,京城範老爺是一個聽曲的高手,牡丹能唱得如此之好,也是和他的**分不開的。正是因爲有了範老爺的要求,牡丹唱曲才又上了一層樓。
接下來的比賽,就沒有什麼出彩的了,由於有前邊的人比着,而且看臺下邊的人也看累了,出現了審美疲勞,也就沒有什麼興致了。
選手一組組地唱下去,可是底下除了同伴,別人是真不給什麼反應。
沒人叫個好,評判就不容易了,都成了評委的事情了。經過仔細商良,前評出了前十名。好在該有的都有了,也就是說,拔尖的都有了,也就不會出現什麼異議了。
其實,劉賓白知道,對於誰能獲獎,大家心裡也都有譜了。這可是不好,這樣就沒有懸念了。不行,這可不行,這樣比下去,就沒意思了。臺下看的要是沒了興趣,臺上的人也就會沒了競爭,真是這樣,比賽也就沒意思了。不能這樣。可是,應該怎麼辦呵?
要是沒意思,比着也就沒勁兒了。不行,得換招兒。想到這兒,劉賓白也沒跟另外兩個評委商議,就把入選前十名的嫖客叫上臺來,對着他們說,當然也叫臺下人聽着。劉賓白說:“下一階段,比賽有所變化,不再唱曲兒。主要是說。請選手做下準備。另外,如對自家現有的姐兒不合意,可從臺下的姐兒中再選。”
聽到武松這樣說,臺下頓時又興奮起來了。當然,臺上的選手也興奮起來了。
最興奮的,還應該算落選的姐兒們了,因爲他們又有機會了。
見場子又熱了起來,劉賓白便着武松,得意地說:“休息一日,選手稍做準備,然後進行決賽。”
見武都頭這樣會玩兒,師爺和沉香看着武松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