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責問在鄧布利多的化解之下無疾而終。
或許是一開始魔法部的那些人把塞勒斯當成了軟柿子,因爲福吉也好烏姆裡奇也好,都見過塞勒斯被鄧布利多抓住的樣子,他們還以爲不過過去了一兩年,這個結果並沒有什麼改變。
但實際上,塞勒斯如今單論魔法力量或許已經在鄧布利多之上,唯一的麻煩就只有那隻老魔杖。
他沒有和這隻魔杖全力交手過,但是當哈利成爲這隻魔杖的主人之後,甚至就連伏地魔也輸了。
塞勒斯唯一擔心的就是,傳說中戰無不勝的老魔杖會不會擁有死神的力量,可以讓任何被它認作主人在持有它進行戰鬥時戰無不勝。
但是不管怎麼說,如今的塞勒斯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那個時候他面對鄧布利多想的是怎麼逃走,現在他卻有十足的把握擊敗他!
“真是無聊的鬧劇。”格林德沃已經厭煩了魔法部的嘴臉,他見過很多愚蠢的魔法政權,但是像應英國魔法部一樣蠢到極點的放在這個世界都是非常罕見的。
他只能夠歸咎於是鄧布利多把這幫傻子們保護的太好了。
以至於這些沒有腦子的東西居然以爲可以用世俗的權力來囚禁一個魔王。說實話,像塞勒斯還有他這樣的人,能夠願意遵守比賽規則或者是法律,本身就已經是一種仁慈了。
只要他們想,一天之內攻佔英國魔法界也就是動動手的事情。
晚宴上,哈利有點心不在焉。
“塞德里克。”他叫了一聲,坐在塞德里克身旁的一個男孩愣了一下,給哈利讓了一個位置,讓身材小巧的哈利可以擠進去。
“我?”
“現在就可以去,格林德沃先生。”他看不出情緒,聲音中透露着刻意的疏遠,“大家也都回到禮堂去吧,西弗勒斯,你把烏姆裡奇送到校醫院。”
他做夢也想成爲一個萬衆矚目的人,不過,像卡珊德拉這樣的萬衆矚目還是算了,別人異樣的目光會把他擊潰的。
“她可真神氣!”羅恩欽佩的說,“換成我我可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在霍格沃茨待下去了。”
鄧布利多看了他一眼,或者說,所有人都看向了格林德沃。
他扭頭看了一眼在赫奇帕奇餐桌裡受到小獾們歡呼愛戴的塞德里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但是他就是不太高興。
“你可以幫助龐弗雷夫人調製一些藥劑,好讓她好的更快一點。”鄧布利多沒有給斯內普拒絕的機會,帶着其他人一起走向了禮堂。
畢竟誰家死了人還能高高興興地和他們坐在一起?
晚宴上,卡珊德拉殘忍的殺死兩位食死徒帶來的影響已經很明顯了,凡是她經過的地方,所有的小巫師都忍不住讓開一條路。就連原本坐在斯萊特林餐桌的位置都空出了一圈。
他打了一個哈欠,有點不太高興的看着塞勒斯和鄧布利多眉來眼去。雖然他知道塞勒斯喜歡的是姑娘,即使不是,也不可能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鄧布利多那把鬆散的骨頭架子可經不起年輕人的折騰。
她原本因爲漂亮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是現在沒有一個人敢直視她,所有人都生怕她突然拿起魔杖對着自己施咒。
福吉這一刻甚至有點感謝格林德沃打破了僵局,好讓他不至於太尷尬。不過鄧布利多的目光是最爲深邃而且複雜的。
遠遠站在一旁像是一隻蝙蝠一樣隱藏在黑暗中的斯內普愣了一下,他看向倒在地上的烏姆裡奇,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雖然看起來像是一隻大蝙蝠,但是又不是真的蝙蝠,對癩蛤蟆沒有興趣。
黑夜籠罩之下的魁地奇球場,只留下了斯內普和一隻豔麗的醜蛤蟆。
和別人起衝突可能會受傷,但要是惹惱了這位,直接就給你超度了,就問你怕不怕?
對此,卡珊德拉一點也不在乎,相反,她倒是有點享受別人對她畏懼的目光,那副得意洋洋的姿態,讓金妮和赫敏都有點不太高興。
“天已經黑了,現在的天氣也冷,別叫我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站在寒風裡受苦受凍好嗎?”
那兩條白色的眉毛不安分的跳動起來,他歪斜着腦袋,看向鄧布利多:“我們什麼時候吃晚飯,鄧布利多?”
魔法部的人沒有參加晚宴,剛剛纔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們也沒有什麼面子留下來。另一個沒有參加晚宴的是布斯巴頓的所有人,這一點大家倒是能夠理解。
“抱歉,我被淘汰的有點早。”哈利抱歉地說道,“本來還說和你一起闖關的。”
“別在意,哈利,你是被卡珊德拉·沃蕾淘汰的,我也聽說了她的事情,”塞德里克一邊說,一邊用危險忌憚的目光看向了斯萊特林餐桌上獨自坐着的金髮美人,心中忍不住膽寒,“幸好她沒有殺了你,換成是我也會中招的。”
卡珊德拉若有所覺似的回過頭,和塞德里克對視了一眼,塞德里克倒是沒有立刻恐懼的縮回目光,而是平靜的移開。
“說實話,我們一開始把其他學校還有爭霸賽想的太簡單了。”塞德里克對哈利說道。
這一點哈利深感認同,他第一次聽說爭霸賽的時候以爲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學校交流賽,但是後來塞勒斯出現了,格林德沃出現了,三個最強的巫師直接加入了比賽……
接着又是食死徒……
想也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許許多多的陰謀詭計。
哈利眼睜睜看見伏地魔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存在過——一年級時候的奇洛、二年級時候被誤以爲是伏地魔的塞勒斯、三年級的時候伏地魔佔據了一個妖精的身體接着又從他父親的屍骨中回來……
儘管伏地魔一次又一次的被打敗,但是卻怎麼也殺不死,誰知道他這一次又會用什麼樣的姿態回來?
“而且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幫上忙。”塞德里克說,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臉上特別的紅潤,“禁林的那個馬人,他叫費倫澤,還問我是不是認識伱呢!”
聞言,哈利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接着,他拿出了魔法槍械。
“這個給你。”哈利說道,“子彈不多了,不過你有辦法自己打造,這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希望能夠對第二個項目起到幫助,或者說,你乾脆棄權?”
其實哈利是很希望塞德里克放棄比賽的。
現在除了塞勒斯三人之外,唯一進入第二場項目的學生只有三個——塞德里克、芙蓉還有最可怕的女魔王卡珊德拉。
哈利不擔心卡珊德拉,因爲他知道卡珊德拉殺的是食死徒,但是芙蓉·德拉庫爾——哈利偷偷看向空了幾個位置的拉文克勞餐桌。
那個時時刻刻帶着魅力的混血媚娃如今是布斯巴頓的最後一個勇士,誰也不知道第二個項目裡她會幹什麼,甚至參加比賽的都不一定是她自己。
“不,我會繼續參加的!”塞德里克搖搖頭,他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勇敢的格蘭芬多,“別擔心我哈利,我會先保證好自己的安全。”
“祝你順利。”哈利也點點頭。他是真心爲塞德里克感到高興。
從第一場比賽的結束到第二場比賽開始之間隔了兩三個月。
第二個項目會在聖誕節假期之後,而且會等到春天到來的時候纔會開始,這段時間其他學校來的勇士和候補們就只能在霍格沃茨進行旁聽。
這段時間裡,哈利感覺不出任何爭霸賽的氛圍,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的那些巫師都回去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平凡的狀態,除了一件事——
“我想不通,你已經被淘汰了,爲什麼還可以不參加期末考試?”羅恩有點嫉妒地問道。
不用期末考試,他做夢也想得到這樣的待遇!
“要是我也被選中當勇士家就好了!我第一輪就淘汰,然後躺贏一個學年!”他拍在桌子上,寫那些比拇指還厚的作業。
“別傻了,哈利會參加考試的對不對?!”赫敏理所當然的說道。她想不明白怎麼有人會不願意考試?
但是哈利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這讓赫敏十分的惱火。
她用力把書本砸在桌面上,瞪着他,然後他們三個就一起被平斯夫人從圖書館趕了出去。
不過即使是這樣,赫敏還是喋喋不休的勸說哈利參加考試,至少不能放棄接下來的課程和學業,要不然他這個學年恐怕什麼都得不到。
“你也看見了卡珊德拉有多優秀,要是你這樣浪費時間,我敢打賭,塞勒斯都不需要你這樣的人當信徒。”赫敏開大了。
哈利這纔拿起作業,開始寫起來。
這倒是讓斯內普很驚訝,他早就做好了哈利會打着“勇士”的名號不做魔藥課的作業,還準備在上課的時候譏諷哈利這個被淘汰的勇士,結果哈利居然把作業寫完了,這讓他原本都已經在心裡打了千八百腹稿的話一下子卡頓住了。
這節課成了哈利少數沒有被斯內普譏諷的課,當然,也別指望他說出什麼好話。
平時,塞勒斯一般待在霍格沃茨的圖書館、要麼就在自己的馬車上。他很少下去閒逛,因爲霍格沃茨的姑娘們總是會不經意地來到他的身邊,假裝做點什麼。
而且馬車的內的設施也差不多一應俱全,實在沒有的東西,也能用魔法變出來。
除了圖書館的書籍。
這也是塞勒斯經常停留在圖書館的原因。
以前他只顧着逛禁書區了,倒是沒發現其實在非禁書區也有許多不錯的書籍,這些大多是魔法理論,但是看了之後也能收穫許多。
有一些猜想,塞勒斯可以自己去印證。
塞勒斯通常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邊圍繞着許許多多的小姑娘不停的張望,不過今天這個“姑娘”還是有點特殊。
他看向圖書館昏暗的書架的一角,在那裡,一個藍的影子飄過去。
“你已經偷看我很久了,格雷女士。”塞勒斯低着頭,繼續看着書本。
“格雷女士?”海蓮娜·拉文克勞聽見這個稱呼之後,立刻惱火地從書架背後衝出來,她的臉上帶着絕望的怒容,似乎要親手將塞勒斯撕碎。
“你這個騙子!你從我手裡騙走了冠冕,那個時候你還親切的叫我海蓮娜……但是現在,你叫我格雷女士?!”
拉文克勞的幽靈,真名是海蓮娜·拉文克勞,是學院創始人的女兒。
此刻,她惱怒的用那雙什麼也觸碰不到的手抓向塞勒斯的臉。
“首先,欺騙你的人是湯姆·裡德爾,不是我。我們只是長得有點像。”塞勒斯無視了幽靈的攻擊,平靜地說道,“其次,湯姆·裡德爾答應給你找回來的冠冕我現在就可以給你。”
他將那隻已經徹底成爲銅鏽,完全分辨不出原本樣子的冠冕拿出來,一直喋喋不休的海蓮娜終於住嘴了,跪在地上捂着臉哭泣。
“它已經徹底壞了,因爲伏地魔把它用來當做魂器的載體。那種邪惡的魔法破壞了冠冕……”
“我對不起我的母親……”
“當然!”塞勒斯一句安慰的話也沒說,反而認真的點點頭,“最爲智慧的拉文克勞居然有一個你這樣愚蠢的女兒……”
塞勒斯厭惡愚蠢。
而剛好,海蓮娜就是一個十足的蠢蛋而且還是蠢蛋裡最叫人討厭的戀愛腦,這種人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好了,不管怎麼說,冠冕已經回來了,破舊也好,都是拉文克勞女士的遺物,你就好好保存吧。”他從位置上站起來,即使他提前使用了咒語隔絕聲音,這個位置也已經吸引了許許多多的目光了。
——
夜晚。
在黑湖中搖晃的幽靈船驚擾了傑克船長,不,是驚擾了格林德沃的夢。
他眼前的景象先是變得虛幻起來,那些黑暗的影子、帷幕……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銀灰色霧靄瀰漫的世界。
阿不思·鄧布利多就站在他的眼前。
周圍的一切慢慢的變得清晰了,這一棟灰色的塔樓,彷彿是一座天文臺。
這個令他朝思暮想的巫師手裡握住魔杖與他相對,恰如五十年以前那副場景。
但是格林德沃還來不及心痛,一道綠光就已經閃過。
“阿瓦達索命!”
接着,阿不思·鄧布利多那沒有生命的身體就這樣倒在他的眼前,而在他的背後,一個穿着綠色巫師袍,看起來英俊又年輕的男人從冰冷而又粘稠的黑暗裡走出來。
——塞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