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哈利和羅恩像平常一樣上了牀,一直等到納威、迪安和西莫不再討論密室、終於進入夢鄉之後,他們才從牀上起來,重新穿好衣服,把隱形衣披在兩個人的身上。
等他們走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發現金妮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們了。
“走吧,我們先去斯萊特林的休息室,我想辦法和裡德爾先生聯繫過了,他會在門口等我們。”金妮立刻說。
穿過陰森森的走廊,這一路並不令人愉快。
哈利以前曾好幾次半夜三更在城堡裡遊逛,卻從沒有看見在太陽落山後還有這麼多人。老師、級長和幽靈成雙成對地在走廊裡巡邏,四處查看有無異常情況。
隱身衣雖然好用,但是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起到效果,有一次他和羅恩就差點被斯內普發現。他總覺得斯內普似乎對於隱身衣非常的敏感。
好不容易到了斯萊特林的休息室,但是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裡德爾呢?不會被抓住了吧?”羅恩壓低了聲音,有點擔憂的說,今晚巡邏的老師實在太多了。
“在這呢!”
塞勒斯聽見他們的談話,突兀的在空氣中顯露了原形。
“我用了一個幻身咒,要不然躲不過教授們的觀察。”塞勒斯順着聲音伸手掀開了哈利的隱形衣,然後皺了皺眉,“披在我們四個人身上是不是有點小了?”
“你不是會幻身咒嗎?”羅恩奇怪的問。
“但是我只能保證靜止不動的時候不被發現,要是動起來,教授們會察覺到不對的。”塞勒斯故意說道,現在,馬爾福的身體已經沒有用了。
他要的是——金妮!
“金妮,讓我附身在你的身上吧。我們少一個人過去,就少一點暴露的危險。”他說道,“而且現在這個情況,我要是一直附身在馬爾福身上,恐怕到了期末都沒有辦法和你們正常碰面了。”
金妮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抗拒,反倒露出了羞澀的表情。不過哈利有點疑慮:“那馬爾福怎麼辦?”
“我會讓他好好睡一覺的,等他醒過來,什麼也不會想起來。”
羅恩看起來不是很願意有人附身在他的妹妹身上,不過金妮搶先回答道:“就這樣吧,裡德爾先生的實力也更厲害。他可以保護你們。”
塞勒斯快速的從馬爾福的身體裡轉移到了金妮的身上,然後將昏迷不醒的馬爾福塞回了公共休息室就沒管了。
接着,他們三個人披着隱形衣離開了城堡。
哈利和羅恩都有一種彆扭的感覺,他們好不容易適應了塞勒斯就是馬爾福,現在又變成了金妮,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不過這時候沒時間糾結這一點了。
這是一個星光燦爛的夜晚,他們匆匆朝海格住處的那扇映着燈光的窗戶走去,一直來到他的門外,他們才脫去了隱形衣。
在他們敲過門幾秒鐘後,海格猛地把門打開了。他們迎面看見海格舉着一張弩正對準他們,大獵狗牙牙在他身後高聲狂吠。這把他們都嚇了一跳,哈利還是第一次看見海格這幅態度。
“哦,是你們,”海格明顯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武器,瞪着他們,“你們三個到這兒來幹什麼?”
“那是做什麼的?”他們走進屋裡,哈利指着那張弩,說道。而塞勒斯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更低一點。
“沒什麼……沒什麼,”海格含混地說,“我還以爲……沒關係……坐下吧……我去沏茶……”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水壺裡的水潑灑出來,差點把爐火澆滅了,然後他粗大的手猛地抖動了一下,把茶壺打翻了。
“伱沒事兒吧,海格?赫敏的事你聽說了嗎?”
“哦,對,我聽說了。”海格說,聲音有些哽咽。看得出他確實爲赫敏的事情感到難過,但是他老是緊張地朝窗口張望,好像又什麼更加可怕的事情等着他。
“我想,你們可以不用太擔心,她會沒事的,會的……”
他給哈利幾人倒幾杯茶,但是忘記放茶葉了,正要把一塊厚厚的水果蛋糕放在一個盤子裡,就在這時,傳來了很響的敲門聲。
海格手裡的水果蛋糕立刻被嚇得掉了下去,他神色慌亂。
和他同樣慌亂的是哈利和羅恩,就連塞勒斯都有點慌張。
因爲他知道敲門的人是誰。
“快躲起來,要是被發現我們偷偷跑出了就糟了。”塞勒斯急忙扯過哈利的隱形衣給他們都披上。三個人緊緊的縮在沙發後面,塞勒斯的喘息聲比以往都重。
鄧布利多要進來了。
海格看到他們都藏好了,就抓起他的弩,又一次猛地把門拉開。
“晚上好,海格。”
鄧布利多率先走了進來,神情非常嚴肅,後面還跟着一個模樣十分古怪的男人。
這個陌生人長得矮矮胖胖、敦敦實實,一頭亂糟糟的灰髮,臉上帶着焦慮的神情。他身上的衣服是個奇怪的大雜燴:細條紋的西服、鮮紅色的領帶、黑色的長斗篷、紫色的尖頭靴。他胳膊底下夾着一頂暗綠色的禮帽。
“那是我爸的上司!”羅恩喘着氣說,“康奈利?福吉,魔法部部長!”
“別說話!”塞勒斯用胳膊肘使勁捅了捅羅恩,讓他閉嘴。
這一舉動顯然引起了鄧布利多的注意,他藍色的眼睛看向了塞勒斯躲藏的位置,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玩味起來。不過很快,他就好像沒有察覺到他們一樣移開了目光。
這讓塞勒斯忍不住懷疑鄧布利多是不是透過隱形衣看見了他。
但是很快他就認爲不是這樣。這不是一件尋常的隱形衣,他相信鄧布利多很可能只是察覺到了隱形衣的存在,畢竟他曾經研究過這件衣服很久。
但是他恐怕並不清楚衣服下到底是幾個人。
海格一下子臉色煞白,腦門上開始出汗。他跌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看鄧布利多,又看看康奈利?福吉。
“真糟糕,海格,”福吉用一種清脆快速的語調說,“非常糟糕,不得不來。在麻瓜身上發生了四起攻擊事件,太過分了,魔法部必須採取行動。”
“我沒有,你知道我沒有,鄧布利多教授,先生……”
“我希望你明白,康奈利, 我是完全信任海格的。”鄧布利多皺眉道。
“可是你瞧,阿不思,”福吉很不自然地說,“海格的前科記錄對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採取一些措施——已經和校董事會取得了聯繫。”
“不過康奈利,我還是要告訴你,把海格帶走根本無濟於事。”
“你從我的角度看一看吧,”福吉說,手裡玩弄着他的禮帽,“我壓力很大呀。必須做點什麼才行。如果最後查出來不是海格,他還會回來的,別人就再沒什麼說的了。可是我不得不把他帶走。我難道不該履行自己的——”
“把我帶走?”海格說,他渾身瑟瑟發抖,“帶到哪兒?”
“時間很短,不是懲罰,只是一種預防措施。如果抓住了另外一個人,就會把你放出來,並致以充分的歉意……”福吉自顧自地說,他雖然同鄧布利多一起來這裡找海格,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正視海格一眼。
當然他也可能是感到些許的羞愧,畢竟他現在的行爲無異於是在讓海格去頂罪。
但這是非常不合理的。
發生了一起案件,即使一個人有前科也不應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直接被定罪,這不合理也不合法。要知道,即使是伏地魔復活之後,那些曾經脫罪的食死徒們也沒有一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被懲罰。
鄧布利多作爲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師,難道無法阻止福吉這樣荒唐的行爲嗎?
不可能!
但是鄧布利多雖然表示抗議,卻沒有實質性地阻止福吉。
塞勒斯更能體會到鄧布利多的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