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奇洛”冷酷的嗓音響起,一道慘綠色的光芒從魔杖頂端射出,伴隨着空氣中一些雜亂的像是怨魂或是呢喃般的聲音,如閃電一般直指揮舞着銀色長劍躍起的帕西法爾。
這是最殘忍的不可饒恕咒,中者毫無倖免的可能。
除了那個幸運的男孩。
即使是那個幸運的男孩。
間不容髮,帕西法爾下意識的雙腿勾住本用來借力跳起的樹枝,險險的躲過這一記魔咒,落回地上。面對最強的黑巫師,哪怕是並不完整的狀態,也絕對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短短的不過分鐘左右的光景,他就已經嘗試發起過幾次進攻,但無一例外的都被綠光逼了回來。“奇洛”已經將頭巾摘下,後腦勺朝着他,他的身子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扭曲模樣,雙臂像是被硬生生的扭轉了180度。
“得找個機會跑,這東西根本就不是新人副本。”
藉着樹蔭,帕西法爾平緩着喘息。他並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做到與插座俠對峙,而是藉助着胸針與鬼知道的什麼其他東西,雖然肉體上不會感到疲勞,但精神上的負荷卻正在涌上來。
像英雄一樣的衝上去是一回事,可是像英雄一樣衝上去送死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回事。前者最不濟能大喊一聲“Stella!”,後者卻只能在番外篇被黑皮大漢做成寶具。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威廉姆斯。像你這樣年輕,有天賦的小巫師,爲什麼還要跟着鄧布利多那個傢伙?加入我,我承諾你將獲得你從未想象過的力量。”
綠色的光芒停了下來,伏地魔帶着幾分欣賞的神色說。
“高深的魔法,迷人的權力,以及一段讓整個魔法界,不,整個世界都銘記在靈魂之上的征服的史詩。像你這樣有野心有天賦的格蘭芬多,不都期待着這些嗎?”
他的話沒有停下,但帕西法爾左手摸向胸口的小瓷杯,卻不敢取出。
——靈敏的感知告訴他,雖然伏地魔正在像一個虛假的反派一樣蠱惑自己,但他卻是一個真正的反派,一旦感知到自己有任何動作,一發阿瓦達索命就會飆射而來。
“像他一樣被您糊在後腦勺上?我想您大概沒有問過他的意見了?”
平復着呼吸,帕西法爾回答他。
“哼!你根本想象不到,當我歸來的那天,我忠誠的僕人將會得到怎樣的獎賞!奇洛,回答他!我強迫過你嗎?難道不是你自願將肉體獻出來的嗎?”
伏地魔冷哼了一聲,他蒼白的臉色上露出憤怒的表情。
“是的!我願爲您獻出我的一切!哦,主人,請原諒我的錯誤。”
奇洛的聲音在顫抖着,說是呼喊,反倒不如說是在呻吟,活像是某個必須死,而且死的很慘的紫毛一樣,那副樣子光是想象着就讓帕西法爾噁心。
“奇洛教授,我得說,像您這樣的以後鐵定買不着房子。還有這位大人,曾經我的老師教給過我,一切沒有合同的工作offer都是在耍流氓。”
帕西法爾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他的額頭皺起。
霍格沃茨絕對發生了什麼!這不對勁!
“你想拖時間,威廉姆斯,我能看出來。但你又以爲爲什麼我會願意陪你聊這麼久?”伏地魔的話讓帕西法爾的心裡一涼,“鄧布利多那老傢伙來不了的!不要抱有無畏的幻想了!”
“而且,像你這樣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出來,我也在拖延時間呢?”
伏地魔在放肆的大笑,他的雙手像是指揮家一般的在舞蹈着。
“和你聊天真的很高興,小巫師威廉姆斯。我相信在經歷過真正的痛苦後,你會重新作出正確的選擇的。Crucio!(鑽心剜骨)”
一道紅色的閃電從魔杖的頂端射出,直接瞄準向帕西法爾藏身的樹幹!
不僅如此,三個巨大的身影撥開了茂密的樹叢出現在這裡,他們發出“吭哧,吭哧”的呼吸聲,皮膚鐵青,在月光下像是大理石一般。
巨怪!純粹的混沌造物!在光照下,他們有着幾乎喪心病狂的恢復能力;但在月光下或是無光的環境中,他們的皮膚卻會硬化,即使是再鋒利的寶劍也無法輕易砍傷。
“奎利納斯在對付巨怪,或者說,對付這些骯髒的生物上的天賦即使令我都有些驚訝。那些吸血鬼,女巫的胡亂的玩意兒,反倒被他發揮出了作用。”
即使是在讚賞,伏地魔的話聽着也像是挖苦。
“主人,那,謝謝您。謝謝您。”
但饒是如此,奇洛依然發出了感激的彷彿要泣下的聲音。
“所以剛纔那個奇怪的聲音其實是奇洛的本事?可他爲什麼還要等巨怪過來?”
持着長劍,帕西法爾靜靜的站在地上,三頭巨怪正在向他包圍而來。
而伏地魔就像一個真正的反派一樣,不光懂得在剛開始就堵新手村攔截勇者,還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魔杖對準着他。
“我可是一個文明人。”
帕西法爾露出爲難的神色,雙手握緊長劍,身子站直,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最接近的一隻巨怪的大手抓下,陰影已經籠罩在了他的身上。
他輕巧的踏起步子,踩在巨怪的手掌上,而後再度跳起,翻越進樹林無盡的陰影中。
“找到他!殺了他!”
紅色的光芒差之毫釐的錯過了他的身影,高亢尖銳的冷酷嗓音呼喊着。
“嗷嗚”的狼嚎聲此起彼伏,一個個衣着破舊的人影從周圍的樹梢之上現身,向那個銀色的巫師身後追去。
但帕西法爾從沒有想過逃跑,因爲他的胸針不允許,他剛流露出哪怕一丁點想要逃走的念頭,那枚胸針的光芒就變得黯淡了一些。
——格蘭芬多不喜歡懦夫,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戈德里克·格蘭芬多不承認懦夫。
“不會是今天。”
帕西法爾想。
他能感受到,自己手中長劍樣式的魔杖在微微的震動,似乎在呼應着他的心意。
“我走在命運爲我規定的路上,雖然我並不願意走在這條路上,但是我除了滿腔悲憤的走在這條路上,別無選擇。”
不知爲何,他忽然記起了尼采的話,發起了真正的衝鋒。
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