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飽之後，我們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地下室。
至於接下啦要去哪裡，張寧沒說，但至少不會是往A城的方向。
走着走着，張寧突然停了下來。
“現在這休息一下。”張寧說完，往王林手裡塞去一顆藥丸。
王林放在手裡看了半天沒看出個端倪來，問道：“這是什麼？”
張寧遞上一瓶水，說道：“我現在懷疑你已經被下了蠱。”
王林一愣，接着直接就將手裡的藥丸吃了下去。雖然是個半吊子陰陽師，但被下降是怎麼回事他多多少少還是明白的。
一旦被人下了蠱，如果找不到蠱母，那這蠱就永遠無法解除，無法解除的後果會有很多種，被下蠱之人操控是一種，最後被放棄讓中蠱者自生自滅是一種，除了這兩種後果以外，恐怕直接讓中蠱者死掉恐怕是最仁慈的一種後果了。
“雖然王林是有自報家門的情況，但這不代表地羅就一定會給他下蠱吧？”我問道。
張寧在我旁邊坐下，說道：“我只告訴過你夜鬼門擅長縱屍，但沒告訴過你夜鬼門也擅長蠱術。否則你覺得縱屍之術千萬種，憑什麼他夜鬼門就可以做到鶴立雞羣？”
我想了想，這也不無道理，但也不能完全說明問題。
“即便這樣這夜鬼門的人也不會見了一個人都要給他下個蠱吧？”
張寧笑了笑，說道：“確實不會，但如果是在我師傅墓前見到的人，他一定會下。”
我皺起眉頭，問道：“他和你師傅有仇？”
“你還記得那時候上次你去找我的事情嗎？”張寧問道。
我說道：“記得。”
張寧說道：“那時候我告訴你我受人所託保護你，託我的人就是我師傅。”
我錯愕的看着張寧，這算什麼事？
“那當時的賭約怎麼回事？”我問道。
張寧說道：“你的眼睛，應該屬於自在宗，而我是自在宗的門人，所以我必須要這麼做。”
我笑道：“有點牽強，如果說我的爺爺是你師傅的師傅，那就是說我也是自在門的人，那又何談不屬於自在宗？”
張寧的神色突然變得沉重了幾分，半天沒有說一句話，過了會兒她站起身來，說道：“走吧。”
我們繼續趕路，王林一邊跟着一邊隨時關注着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看樣子對蠱這種東西他還是挺害怕的。畢竟那藥丸只是壓着蠱毒用的，並不能徹底根除蠱毒。
“怪就怪你自己不多長個心眼，就當是吸取個教訓把。”張寧看見他這樣子的時候是這樣說的。
我和陳齊都很贊同，王林的確應該受到一點教訓，不然永遠不長記性。
走了許久之後，我發現往後的路走得得很熟悉。
“你要帶我們去那片林子？”我問張寧。
張寧點了點頭，說道：“在做那件事之前，你也許還得見一次那個人。”
秋先生，那個被張寧稱之爲鬼護的人，不，應該稱之爲鬼。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自從知道樹林就是夜鬼門的一個據點的時候開始，我就對這地方有着忌憚。
張寧說道：“危險你也要去，否則你很難活，如果我猜得不錯，地羅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只不過礙於今天是初三，他們不便動手。”
“這和是不是初三有什麼關係？”雖然在A城人們都把初三這個日子看得很重，但似乎說起來夜鬼門和這沒多大關係吧。
張寧說道：“百人葬，千鬼行，萬里雲間陰陽道。就算他夜鬼門再怎麼厲害，到了這一天，也不可能不給千鬼讓行。”
我沒能聽得明白，陳齊就更難聽明白了。
至於王林，似懂非懂。
“這個每月的初三，可不止是讓那些人用來送葬的。”張寧又開始賣起了關子。
我們幾個可都是一句習慣得差不多了，都沒多說什麼，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張寧說道：“人人都知道中元鬼節，但少有人知道初三鬼日。”
“鬼日？”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問道。
張寧點了點頭，說道：“A城裡這個每月初三集體下葬的習俗，在外人看起來很奇怪，但在我們看來是再好不過的。”
剛好我和王林還有陳齊都屬於外來人，張寧說得也一點沒錯，在我們這些外來人眼裡，這種長時間保存屍體的做法有點褻瀆死者的味道。
“因爲每月的初三這天是除了七月初七以外陰氣最終的一天，在這一天將死人下葬，會讓死後的鬼魂更加容易貼近鬼道。”張寧說完之後就停下了腳步。
我擡頭看去的時候，已經到了那片樹林的外圍。
“這就是那些人說得會吃人的樹林？”陳齊好奇的四處張望着。
張寧解釋道：“吃人的不是樹林，是人。”
“是樹林也好，是那些邪祟也好，歸根究底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人。”我補充道。
張玲笑了笑，說道：“其實地下面的那些東西，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可怕。當然了，和人類一樣，鬼也有好有壞。”
王林在一邊半句話都沒接上來，一心想着中蠱一事不可自拔。還是陳齊上去了了他一把才讓他回過神來。
爲了確保安全，陳齊和王林兩個人不進入樹林，只有我和張寧進去，這樣即便有什麼危險，張寧一個人起碼還能應付得來。
不過我倒是不覺得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張寧的風耳可不是一般的靈。
“早上你說了謝謝。”這句話應該是問句纔對，但是我愣是從語調上把它說成了肯定句。
張寧疑惑着問道：“是嗎？”
我沒回答，也不知道張寧這疑惑的表現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什麼，這樣的問題，既然要問，也只要問一遍就可以了。
走着走着，我好像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上一次去辨眼臺的時候，白天似乎秋先生並不在，若是鬼道那是不是應該更喜歡晚上出來？
“現在可是白天，沒問題嗎？”我問道。
張寧說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得走上一遭。”
我又問道：“爲什麼一定要先來這裡？晚上你說的挖墳，到底是怎麼回事？”
“來這裡，是爲了讓我們都能活。至於挖墳那件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