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得張大嘴巴,那老太太顯然被我的表情給逗笑了,愈發得意道:“你是來找我學這手法的?”
“厄……”我搖晃着腦袋道:“我不賭博。”
那老太太又笑了:“不賭,不賭你敢跟着那女人滿大街的亂轉?”
我表情瞬間凝固住了,遲疑道:“您到底是什麼人?”
“不就是個老太婆嘍。後生仔,你敢不敢和我賭上一把?”
這老太太還真是一門心思都在賭博上。我連忙推辭:“和您賭,我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欸,不是去牌桌上賭,那玩意兒我早就玩膩了,咱們要賭就賭個沒玩過的。”
一聽不是賭錢,我放心了許多,問道:“賭什麼?”
“嘿嘿。”老太太乾癟的笑了兩聲:“賭你這雙眼睛!”
“啊!”我內心驚駭不已,這已經是這兩天來第二個人說要我的眼睛了。
看來我這雙近視眼倒成了個寶貝。
人無橫財不富,反正已經被盯上了,我一拍大腿:“賭了!”
那老太太突然提醒道:“後生仔,以後和別人打賭記得先問清楚條件,不然你會死得很慘的。”
我頓時臉色煞白,心說壞了,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於是腦子一轉,只好在言語上做文章,我強打笑顏:“老太太您是賭術高手,自然不屑於用那些下三濫的招術來坑我,既然我敢賭,那老太太您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那老太太笑道:“嘿嘿,後生仔嘴倒是不笨,只是老婆子我從沒聽說過上過賭桌的人還有什麼人品。這樣,我也不坑你,我只說一句話,你看是對也不對,若是我說得對了,那你這雙眼睛從此便是我的,要是我說錯了,你也沒什麼損失。”
這話倒是在理,但若是她張口就是一句我是個老太婆,那也算是她贏?
見過憂思重重,只聽她又說道:“既然是賭你的眼睛,那我自然也是說你的眼睛,我賭三天之內,除了我這個老太婆以外,還有人要你的眼睛。”
神了!
我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祈求着:“老奶奶,您可要救我。”
那老太太嘿嘿一笑:“這麼說我這話是說對了。那你這雙眼睛從這之後可就是我的了!”
“我什麼都聽您的,只望您能救我。”
但不想,那老太太搖了搖頭:“不不不,天助自助者,你不要老是想着要別人救你,而應該想辦法自救。”
“自救?”我沉吟片刻,擡頭道:“可是,我啥本事沒有……”
那老太太忽然打斷我的話:“你若真的什麼本事沒有,那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都盯着你不放?記住一條,沒有什麼事是會莫名其妙發生的,解鈴還須繫鈴人。”
我頓悟道:“您是說讓我去找那個‘女屍’?”
“人倒是不笨。”
我又問道:“可是我得去哪兒找她?”
那老太太彎下腰,附耳說道:“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去吧,過了今晚,你就真的沒救了!哦,對了,小心我的眼睛。”
說完,老太太又重新殺進了賭場,只留我一個人跪在界面上還在思忱着老太太的話。
說到莫名其妙,好像我這兩天身上發生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事都是從進那家酒店開始的,難道說那老奶奶是要我又回酒店去找那個‘女屍’?
想通了這個關節,我趕忙起身,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那晚的酒店去了。
推門進去,我看了眼坐在櫃檯裡面的女招待,腦子裡又浮現起昨天鏡子裡的那張臉,對,就是她。
我暗暗防備着,她見了我,也是一愣,繼而站起身來衝我笑道:“你來了!”
我一驚,她怎麼知道我要來?
果然這女招待有古怪。我試探道:“你認識我?”
那女人噗嗤一聲笑道:“怎麼會不認識?您在我們這一塊可是有名得很。這回您沒帶女朋友來?”
原來她說的是我前天糗事,我懶得和她逗趣,問道:“604還空着嗎?”
“604?”那女的明顯愣了幾秒,眼睛裡的驚異之色一現即泯,再次問道:“您確定是604?”
“怎麼?有什麼問題?”我斜晲着她,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越發的發覺事情不那麼簡單。
女招待欲言又止,隨口敷衍道:“沒事,沒事。”
不對,我猛然抓起她的手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害我!”
那姑娘的手腕被我抓得一陣泛白,整個手瞬間被漲得紫紅。她也經不住我這麼一抓,嚇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的問道:“你,你要幹嘛。”
“你說是不說!”我又發狠一捏。
我手勁其實不大,但她畢竟是個姑娘,我這一用力,她也就只剩下哭了。
我看她哭得可憐,終於於心不忍,手勁一鬆,正想說話,但不料那女的趁我不備,狠狠地咬了我的手一下,我手一縮,她便趁亂從櫃檯裡奮力躍過櫃檯,一溜煙的跑了。
我不禁讚歎,好身手。
山水有相逢,她既然跑了,我也不想去追,畢竟我不是爲她來的,而是爲尋‘病因’而來。
我走到櫃檯裡面,拿了張主卡,在樓梯口彳亍了一陣,終究還是選擇了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