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從喉嚨順着滑入肚中,好在那東西並不鋒利,並沒有對我造成傷害。
“你給我吃了什麼?”我緊張的瞪起眼睛凝望眼前這個並不讓我喜歡的人。
寧少商神秘的笑了笑,然後再次打開鐵門走了出去。
我快步趕上想要攔住他,可突然肚子裡一陣滾熱和刺痛散發開來。
我動彈不得,刺痛順着我的血管和皮膚開始蔓延,一點點的往我的大腦進發。
當刺痛開始在頭頂出現,當滾熱幾乎要將我烤熟的瞬間,我感覺死亡就在我的面前。
我要死了嗎?我張着嘴,想說些什麼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陳齊的屍體就在不遠處,安靜的躺着,或許下一秒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看來我還是做錯了選擇。”我自嘲的在心裡念道。
下一刻,我眼睛變得模糊,我看不清周圍的情況,只能隱約的看見陳齊的身體動了,房間裡的安靜被一陣非人類的嘶吼打亂。
接着我墮入了黑暗。
我以爲我昏迷了,或者是乾脆的死掉了。
可在這片黑暗裡,我竟然清醒的發現我還有意識。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什麼都看不見,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但卻還能思考。
遠處某個地方,在完全的黑暗之中我看到一絲光影,一點暗紅色的光影,似乎是什麼東西在發光。
那種紅光讓我感覺不太舒服,但這確實我唯一能看到的東西。
我想要一探究竟的意念閃過,那紅光便開始靠近了過來,或者說是我開始不由自主的靠近過去才準確。
發光的東西是一顆黑色的圓球,像顆黑色的珍珠。
圓球的周圍被一圈圈黑色的氣圍繞着,那些氣似乎都生出了靈性,只是在圓球的周圍環繞,並不會離開太遠的範圍,看起來十分詭異。
忽然,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些本來還緩慢圍繞着的黑氣便衝着我奔襲而來,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遮蓋住我的視線,深入我的意識之中。
當那些黑氣灌入我意識裡的瞬間,我聞到一股血氣,刺鼻而腥的血氣。
還沒等我有所反應,我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
我癱倒在房間裡,先前的痛楚已經消失不見,但我的身體卻不受控制,我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前面不遠處的陳齊已經站了起來。
他像個行屍走肉般緩緩像我靠近,雙眼通紅,嘴裡不斷的發出難聽的聲音。
我使勁的掙扎,可身體依然得不到任何的迴應,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陳齊慢慢像我靠近。
“放我出去!”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喊出這句話了。
我沒有得到迴應,除了陳齊發出來的詭異聲音,我唯一能聽到的只有我急促的心跳聲。
突然,我的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似的,錐心的疼痛估計也就是這種感覺。
之後我的皮膚、血管裡像是有萬千之螞蟻在撕咬,咬得我有痛又癢,奈何我卻動彈不得,無能爲力,只能咬着牙硬扛着。
不用去看,我幾乎都能感覺到臉上脖子上有青筋炸出。
過了會兒,我眼前飄起一縷縷黑氣,和那黑暗之中的黑氣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那些東西從哪裡來,我看到的只是他們在朝着陳齊的方向慢慢飄去,像一根根纖細對的鬼手將陳齊圍住。
我驚訝的發現在那些黑氣的包圍之下,陳齊竟然停止了繼續前進。
這樣的話我算是安全了嗎?
或許並沒有,我身體上的刺痛已經快將我吞噬,比起眼前的陳齊,這些感覺更加可怕。
終於,我還是沒能強撐住,眼一迷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那個房間,不是在酒吧大廳,也不是在學校宿舍。
我的眼前,是那個穿着壽衣的漂亮女人——陳秋雲。
她手裡拿着一卷看起來很破舊的書卷,靜靜的在我邊上坐着。
“醒了?”她笑了笑。
我艱難的爬起來,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就到了陳秋雲的茅屋裡,而先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好似從未發生過一樣。
“今天的課,還沒上呢。”陳秋雲說道。
我舒展了一下手腳,很酸很痛的感覺。
“之前的事……”
我話還沒說完,陳秋雲就將我打斷。
她將那本書卷遞到我面前,說道:“這是你今天要學的。”
說完她便站了起來往茅屋外走去。
我跟着站了起來,拿着書卷走了出去。
“這是什麼?”我問道。
陳秋雲在茅屋外坐了下來,又開始了她往日的針線活。
“打開看看。”她說道。
我隨手將書卷翻開,看到前一頁的內容時便就已經驚訝不已。
這是一本樂譜,譜中的內容,竟然和我在房間裡試出的一模一樣。
“既然有這種東西,爲什麼還要我去耗費那種時間?”我有些不滿,感覺被人耍了。
陳秋雲說道:“這本青嵐樂譜,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了。上面的樂章還需要你去慢慢去體會,等你完全體會到了其中的真意,纔算是把縱鬼術學到了精髓。”
我兩步跨上前去,把樂譜攤在陳秋雲面前,質問道:“你們爲什麼要耍我?”
我話纔剛說完,就有些後悔了,陳秋雲的臉色很難看。我突然想起來之前和寧少商交談的那番話,他告訴過我,陳齊是陳秋雲的親生兒子。
試問一個母親又怎麼會真的心甘情願讓自己的兒子去死,還在死後變成任人擺佈的傀儡呢?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樣的,陳齊應該安息。”我低聲說道。
陳秋雲停下了手裡的事情,把那些針線和底布放到一旁,說道:“孩子,來我旁邊坐下。”她拍了拍身邊的草皮。
我順勢坐了下來,眼睛瞟過她剛放下的東西。
底布上精細的繡着一幅畫,畫裡又座茅屋,茅屋前有三個人,一個婦女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孩童。估計那三個人便是這師徒和母子吧?婦女是陳秋雲自己,男孩是陳齊,女孩是張寧。
這幅畫繡得很精細,很和諧。只可惜那三個人如今都已經天人永隔。
“其實您大可不必這樣,陳齊不應該受這樣的苦。難道這樣做您的心不會痛嗎?”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