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醉了麼!
聽這人越說越離譜的話就知道醉得有多厲害!
“那夜若不是阿璇中了……”眼看着這人要說到那晚常嬌閣的事,陸璇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來:“爹,他醉了!”
說完就要把人扶回去,剛走了一步,就聽這人委委屈屈的開口:“阿璇,你白白佔了便宜,就真的不想給我個名分麼?”
“……”
到底誰佔誰的便宜啊!而且,當着各位長輩的話說這些真的好麼?
衆人倒沒覺得這有多不好。只是覺得這人喝醉了之後和國公爺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這委屈勁兒都差不離。
聽了這麼半天,衆人都聽出來了。之前還擔心這臭小子城府太深欺負阿璇,如今看來,這小子捧着阿璇還來不及。哪有欺負她的份?
想到這裡,衆人紛紛開口,也不是對着陸璇。而是對着陸戟:“這就是你這老不休的不對了,都洞房花燭了,怎麼還不認人家孩子?”
陸戟心裡那個氣啊。這臭小子在他面前裝可憐也就算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裝可憐!
再說了,他什麼時候不認他了?
於是護國將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路少卿的鼻子問:“勞資什麼時候不認你這小子了?不認你今兒這麼做是爲什麼?”
“嗯,我和阿璇給爹磕個頭。”
路少卿老實回答,起身拉着陸璇走到一邊,端端正正的跪下。
陸戟還沒說話,路昊然就趕緊坐在凳子上,又拉着陸戟坐下,見陸戟還有些不情願,嘆着氣酸溜溜的開口:“這臭小子對你比對我都好,你還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這麼一想那也是啊。於是護國將軍也高興了,和路昊然並肩坐下。
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坐在一塊,鬢角銀絲乍現。都是朝堂數一數二的人物,此刻卻一個比一個笑得傻。
軒轅黎本是坐在一邊看熱鬧的,卻被衆人推了起來,讓他做個臨時證婚人,實際上就是司儀罷了。
“……”
別說北郡王沒做過這種事,就是做過,他也不想做陸璇的證婚人啊。
這是他想過要保護一輩子的姑娘啊,曾讓他喜歡過的姑娘,眼看要嫁給別人了。怎麼能再讓他當證婚人呢?
可這會兒這倆當爹的都在,他總不能說他喜歡過這新娘子,所以不想做這個證婚人吧?
硬着頭皮。軒轅黎站到路昊然旁邊,回想了一下上次參加婚宴時的流程。
“一拜……天地!”
話落,路少卿抓着陸璇轉過去,恭敬的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轉過來,路少卿認認真真的看着陸戟,忽然開口道:“爹,您放心,我會比您更加疼愛她保護她,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要是我做不到,就任憑爹處置。”
哼!陸戟甩了個眼刀子給他。
處置?能怎麼處置?
要是他傷了自家閨女的心,打他殺他就能行了嗎?
真要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這邊看着愛女出嫁的護國將軍又有小情緒了,那邊終於如願看到兒媳婦的國公大人卻是熱淚盈眶,沒說別的,只連說了幾聲‘好!’。
這一拜。比剛剛那一拜明顯更鄭重些。
看着陸璇磕在地上的頭,軒轅黎突然有些悵然,如果當年這個小丫頭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她和她爹的時候。他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現在是不是會有什麼不一樣?
不,不會。即便時光重來,他也依然不會把陸璇留在自己身邊。
他太明白,他們的身份。隔着皇權,隔着明爭暗鬥,他不像路少卿那樣能豁出一切爲她付出,所以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想通這點,心裡的抑鬱之氣似乎少了一些。
但……也只是似乎罷了。
很多時候,明白是一回事。放下又是另一回事。
“夫妻對拜!”
額頭相觸,體溫相傳,從此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按理,這時候應該喊一聲禮成,送入洞房。
可軒轅黎沒心情了。坐下去仰頭就喝了一碗酒,烈酒封喉,滋味並不好受,本想借酒澆愁,沒想到反而把愁緒都勾了出來,索性大醉一場好了。
軒轅黎抱了酒罈就喝。路少卿還抓着陸璇跪在地上沒起。
青石板鋪的地面,硬邦邦的,又沒個蒲團墊着。誰受得了?
陸戟還沒開口罵人,路昊然就先罵出了口:“逆子!還不扶你媳婦兒起來!”
路少卿沒起,反而固執的看着軒轅黎:“你還沒喊完。”
軒轅黎:“……”
這人確定不是裝醉故意整他?可那眼神偏偏還乾淨得緊。好像他半途而廢是件多麼可恥的事。
行行行!人本王都讓給你了,還在乎這些?
軒轅黎把酒罈一放,又站起來。底氣十足的喊:“禮成!送入洞房!”
話音剛落,路少卿就站了起來,穩穩的把陸璇抱在懷裡。
在衆人的叫好聲中,路少卿極爲愉悅的說:“爹,我一定讓你們早點抱上孫子!”
說完抱着陸璇離開,衆人又是一番玩笑。
這婚禮若是讓旁人看見定要說不成套,可這些人半點沒在乎這些,反而笑得開懷。
路昊然笑着笑着又有了淚光,這臭小子剛剛說的你們而不是你呢!
算沒白疼他這麼多年!
回了陸璇的院子,路少卿把陸璇放到牀上,從懷裡拿出一個紅色的頭巾蓋在陸璇頭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藏起來的。
用手挑開,這人也不說話,就這麼眉眼彎彎的看着陸璇,眼底的溫柔和寵溺幾乎要讓陸璇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她明明只喝了一碗酒,卻好像已經醉了。
被看得久了,饒是陸璇也有些坐不住了,伸手去推這人:“還不去陪爹爹他們?”這男人難道還真要晾着他們?
手被這人抓住,含着她的指尖輕咬,眸中涌上濃郁的情慾。
陸璇看得心顫了顫,垂眸,被路少卿壓在身下,男人用極壓抑沙啞的聲音說:“阿璇,我們要個孩子吧?”
“我們可以有嗎?”
陸璇疑惑的問,路少卿僵了僵,隨即堵住她的脣,急切的攻城略地。
脣齒交纏間,陸璇聽見他說:“不要擔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