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自己被好基友這樣惡意揣測的顧小將軍把軒轅明熙拎回了自己的營帳,把人扔到地上。
這一路軒轅明熙已經想好了說辭,顧不上疼,將自己剛剛想到的前因後果倒豆子般說出來。
“我夫君是病故的,他之前就受過傷,病了許久。終究是沒熬過年關,我這次來,不求帶回他的屍骨,但求能在這裡給他上一次香,也算是報答他的解救之恩。”
軒轅明熙一口氣說完,就老老實實的跪趴在地上。許久沒聽到顧錚說話才悄悄擡頭去看他的臉色。
這一眼十分的小心翼翼,眼眶蓄滿淚水,像被獵人圍困的小鹿,雖然臉已經哭得慘不忍睹,這頭小鹿還是輕易的活蹦亂跳的撞進顧錚心裡。
強迫自己移開目光,顧錚有些頭疼,他剛剛怎麼會想要瞞着蔣洵?明明直接把人趕出軍營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起來。”
軒轅明熙怔住,他不追究她的罪了?
“將軍,您……”
“你剛剛所說。我會讓人去核實,你最好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你的身份。”
竟然不追究她的過錯?軒轅明熙疑惑的看着顧錚,這人回了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看不出什麼異常。
心中一塊大石落地,軒轅明熙響亮的回答了一聲:“是!將軍!”
話落,蔣洵掀開營帳進來,擡手就勾住軒轅明熙的肩:“喲,不哭了?”
軒轅明熙低頭假裝揉眼睛,實則努力把臉上的灰抹勻一點。
看見她的動作,蔣洵笑了起來,問:“你老家哪兒的?家裡有什麼人叫你想成這樣?”
“……”
軒轅明熙下意識的看向顧錚,那人看着兵書。壓根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也是,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麼要幫她?
推開蔣洵的手。軒轅明熙跪了下去,故意粗着嗓子說::“讓蔣副將笑話了,末將如今已是羞愧得無地自容,還請蔣副將莫要再提。”
兵書上的內容一句都沒有看進去的顧錚挑了下眉,這人不是還挺能說的?怎麼在他面前就只知道哭?
“不提不提。”蔣洵笑着把軒轅明熙扶起來,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軒明,是……”軒轅明熙還要再說,顧錚放下兵書看向蔣洵,幽幽地問:“你現在很閒?”
這話分明是要轟人。蔣洵假裝沒聽懂,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這會兒是沒什麼事,我這不是替你關心關心下屬嘛。”
關心下屬?就這麼口頭關心?
“既然沒什麼事。有勞蔣副將帶幾個機敏點的人一起到周圍查探一下,預測一下外寇下次會從哪裡偷襲,又會在什麼時候偷襲。我好讓人提高警備。”
蔣洵:“……”
他什麼時候轉行做了占卜?他怎麼不知道自個兒有這麼大的能耐能預測未來?
蔣洵一臉生無可戀,偏偏顧錚還好整以暇的問:“這是軍令,蔣副將還有什麼疑問嗎?”
呵呵!
他還能有什麼疑問?
“末將領命!一定把敵情查探得一清二楚!”蔣洵拱手應着走出營帳。
剛坑完好基友的顧小將軍又看向軒轅明熙,挑眉:“軒明!去燒一桶水來。”
“是!”
出了營帳軒轅明熙才反應過來,這人昨晚不是纔剛洗了澡麼?這又不比京都,他難道還要日日沐浴?
帶着這樣的疑惑提了熱水回來倒進浴桶。剛要說話,一直看兵書的人就自覺地起身,卻不是準備泡澡,而是往營帳外走。
“將軍!你……”軒轅明熙疑惑出聲,顧錚回頭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動作快點。”
軒轅明熙愣在那裡。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熱水是燒給她用的。
心裡劃過暖流,也顧不上矯情不矯情。麻利的脫了衣服跨進浴桶。
營帳外不時有人經過,都會疑惑的嘀咕一聲:“將軍,您怎麼站在營帳外面?”
每到這時顧錚都會淡然的回一句:“身爲統帥,我自當以身作則,與你們並肩而戰,怎能困在營中,不問世事?”
衆將士那個感動啊,他們的將軍,雖然年輕,可一腔熱血,赤誠待人啊!
軒轅明熙聽得臉紅撲撲的,那個人在外面幫她守着呢。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
麻利的洗了澡,軒轅明熙又把衣服穿上,先跑出去跟顧錚道謝:“謝將軍。我好了。”
顧錚看了她一眼,皺眉,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下次用墨吧。這個太容易掉了。”
軒轅明熙嚇得後退兩步,低頭應着:“好。”
顧錚回到營帳繼續看書,軒轅明熙把用過的廢水倒掉。把地面處理乾淨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帳外候着。
天氣漸涼,可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暖和。
就算最後要和他形同陌路,能留下這樣一段回憶應該也足夠了。
至少。他對她,不全是漠然,還有一些彌足珍貴的溫柔。
晚飯過後。顧錚又召集一衆將領商討了一個時辰,對日常練兵和崗哨進行了部署,商討結束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
軒轅明熙端了熱水來給顧錚洗漱,準備等他洗漱完繼續去帳外守着,顧錚突然對她說:“今夜你先在這裡歇着,我去找蔣洵說點事。”
顧錚說完要走,被軒轅明熙喚住:“將軍!”
“還有事嗎?”
“我在這裡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如果我的存在成了你的累贅,我願收起所有的驕傲放縱。乖乖的離開,再也不會打攪你的生活。
顧錚沒有急着回答,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軒轅明熙的錯覺,她似乎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細微的溫柔寵溺。
過了好一會兒,顧錚才輕描淡寫的說:“好好掩飾自己的身份,就不會給我添麻煩。”然後就離開了營帳。
蓋着還殘留着男人味道的被子,軒轅明熙很快就睡着了。
彼時離主帥營帳不遠的地方,正站着兩個頎長的身影。
蔣洵搓搓手臂,錘了顧錚一拳:“那弱雞什麼來頭,你這樣的悶葫蘆竟然捨得把自己的營帳讓給他,該不會是你一直喜歡的那個人吧?”
顧錚目光深幽的看了蔣洵半晌,鼻間逸出低沉的一聲:“嗯。”
嗯……嗯!?
蔣洵:“……”
臥槽這死男人真的有不良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