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主子你說什麼?”
陸沅興奮的坐起來,趴在陸璇枕邊問。
陸璇這下也沒辦法裝睡了,只得睜開眼睛,對上陸沅八卦的目光,平靜的說:“有一句話叫禍害遺千年。”
所以路少卿這樣的禍害,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的死去呢?
“主子,你這是希望路少爺好還是不好?”
陸沅遲疑的問,從小在邊關生活,她對這些諺語還不能十分熟練地理解。
陸璇翻了個身背對着她,拉好被子蓋上,回了兩個字:“睡吧。”
“……”
主子這話說一半留一半的習慣還真是沒有一點變化啊,把人胃口吊起來就不管了,這不是成心讓人睡不着嗎?
與外面嘈雜的動靜相應的,陸沅這一夜在牀榻上輾轉難眠,第二天快天亮的時候,外面漸漸安靜下來,才勉強有了點睡意。
只是她纔剛剛睡着,牀上的人便坐了起來,悄無聲息的起牀。
沒有任何猶豫,陸璇直接擡手劈暈了陸沅,然後把她抱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
自從回到京城,這丫頭其實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陸璇知道,這丫頭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像個爺們兒,但心很細,因爲一直自認爲身肩近身保護她的重責,所以更是緊繃着神經。
換好平時的晨練服出門,院子裡還籠罩着薄霧,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不是那麼真切,冷風從袖口灌進來,很涼。
折騰了一夜的國公府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響,陸璇徑直走向工匠弄好的木樁,並不急於練功,而是做了一套拉伸動作熱身。
正準備開練,不經意瞥見牆頭一個人影,動作止住,無聲的詢問。
“聽說你和少卿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
孟玄塵躍下牆頭,走到陸璇面前,雖然是問話,但卻是用的陳述句。
陸璇紮好馬步,雙手握拳放在腰間,神情也由慵懶變得認真,明顯進入訓練狀態。
“六年前那場謀害皇子的大案,如果沒有少卿的證詞,應該不會有那麼快定案吧?”
孟玄塵繼續道,意味不明的看着陸璇,不肯放過她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陸璇無動於衷,在孟玄塵還要再說什麼的時候,猛地出拳,孟玄塵措不及防,下意識的避讓,雖然躲開了陸璇的拳頭,卻因爲地面溼滑而跌坐在地上,模樣十分狼狽。
陸璇仍扎着馬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冷嘲:“我倒是不知道做大夫的,什麼時候需要這麼好的身手了。”
孟玄塵臉色微變,卻也並不慌張,自顧自的起身,拍拍背後的泥土,湊到陸璇耳邊低語:“你恨少卿吧?如果想要報仇,十日後進宮,到秋染殿見一個人,他能幫你達成所願。”
孟玄塵說完,極其自然的拉開院門走出去。
陸璇撿起一根樹枝,把它當做自己的紅纓槍,行雲流水的操練起來,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陸璇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漸漸地,手裡的樹枝帶了殺氣,揮舞間,連院子裡的樹木都跟着輕輕晃動。
陸璇一個旋身反手將手中的樹枝擲了出去,樹枝竟直直的釘在木樁上,入木三分!
陸璇喘着氣把樹枝從木樁上扒下來,看着上面的小洞,不覺伸手觸摸,粗糲的觸感從指腹傳來,微麻。
如願以償麼?
倒是有幾分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會在那裡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