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準’字,讓女眷席徹底沸騰了,一個個都含羞帶怯的相互看着,既想表現自己,又怕顯得不矜持,只想能被點到名就好了。
女眷們推來推去,都不想做第一個,便有人等得不耐煩了。
軒轅黎便是在衆人焦灼難安之時站了起來,他不知從哪裡拿了一把摺扇,走到大殿中央高聲道:“本王久居北方,近日回京,還不曾見識過京都貴女風範,不妨蒙上本王的眼睛,以本王的摺扇爲號,本王隨意走動,指着誰,誰就表演一個拿手絕活!”
這話若是換個人來說,絕對會顯得輕佻,可由他說出來,卻讓一衆女子紅了臉,這北郡王果真是個膽大的,可這不正也顯得他胸懷坦蕩,沒有什麼齷齪的思想麼?
聽說他還未娶妃,若是能嫁與他爲妻,也當是一段佳話。
“北郡王與在場諸位可以說是素未謀面,由他來指定倒也公平,那便如此吧。”皇后出聲定奪,立刻有宮女上前幫軒轅黎繫上手帕,女眷席的女子皆坐到前排來,個個躍躍欲試。
這雖然只是臨時提議,但誰都知道,今晚只要表現好了,便可揚名京都,婚事不愁!
軒轅黎第一個點的是尚書大人的嫡女葉昔,葉昔表演的是畫作,她的畫功很深厚,出於時間原因,她畫得很簡單,只是一個簡單的遠山,揮毫潑墨間,頗有大家風範。
畫布豎起來的時候,青煙遠山便已展現在衆人面前,山是磅礴的,煙是纏綿的,一剛一柔,完美結合,用時如此之短,讓人不得不驚歎。
這一幅畫,博得滿座叫好。
葉昔臉頰紅撲撲的,笑顏如花的向衆人致謝退回自己的座位。
第二位是宰相的二女兒顧顏,顧顏長相清麗,一雙丹鳳眼,頗有英氣,她表演的是一段水袖舞,身若無骨,承轉起合間,英姿勃發,配上激越的鼓樂,似乎讓人看到了千軍萬馬,鐵蹄過處,硝煙瀰漫。
甚至有那麼一刻,陸璇暗暗伸手探向腰側,她的紅纓槍不在,絲滑的觸感將她驚醒,這不是在鐵馬兵戈的戰場,這只是一場奢華的宮宴。
軒轅黎又點了幾個,每一個都長相出衆,才藝不凡,陸璇不得不懷疑,在點人之前,他故意記了這些女子的座位,所以才每個都這麼精準。
琴棋書畫曲藝皆表演了一番,後面的再表演,也都沒一開始那麼讓人驚豔了,陸璇正猜想着晚宴會什麼時候結束,軒轅黎的摺扇,毫無預兆卻準確無誤的指向了她。
這次沒等宮女幫他解開手帕,軒轅黎自己伸手揭開,目光灼灼的看着陸璇道:“陸家小將,輪到你了。”
這一言,殿上忽的沒了聲音,所有人都看着陸璇,才突然記起,這場晚宴,似乎是爲她而辦的。
淑貴妃也撐着下巴看向陸璇,紅潤的嘴脣微啓:“阿璇,你還是被抓到了呢。”
她的聲音帶了些鼻音,像是醉後的嘟囔,可她的眼神卻戲謔冷血,高傲而輕蔑。
陸璇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單單看向軒轅嘯:“稟陛下,臣女魯莽,只學過扎馬步、打拳,實在難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