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力早就憋了一肚子氣,能做夜錦容的近身護衛,武功又怎麼會差。只見他低吼一聲,極其靈敏的閃了一下身,就跳上一名騎兵的馬背上,按着他的手,手起刀落乾脆利索的在脖子上一抹,血噴涌而出,一條鮮活的生命,瞬間就消失了。
夜錦容沒有理會一邊的騎兵簌簌射過來的劍,左右閃過頃刻之間就來到良子的面前,墊足跳了起來,雙手握劍,直接朝着良子劈了過去。
良子一看不妙,把弓箭放在腿上,拔刀抵住,眼前這個如女子一樣俊美的男人,擁有着不可思議的力氣,身披玄黑的寬袍,看起來像一抹黑色的厲鬼。
“就是你這支箭,傷了筠堯,用命抵償吧。”夜錦容的語氣,比十二月的飄雪還冷,敢傷害夜筠堯的人,從來都不可能活在這個世界上。
良子騎在馬背上,被他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劍擊,連退了幾步,過來幫忙的騎兵們,竟然在阿刀的掩護下,靠近不了夜錦容的身邊。
“償命吧。”夜錦容並不多語,淡淡的三個字早就說明了一切,他是不會放過良子的。
而良子雖然有馬匹的優勢,卻是節節敗退,不到一會兒,身上手臂上被劃出了幾道深深的口子,染紅了一片。
“夜錦容,住手!”
饒是他們打得激烈,誰也沒有注意到璇璣已經跑了過來,刀光劍影之下,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弱女子,很容易便成了刀下亡魂。
夜錦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並未做任何的理會,眼裡手裡的對手還是良子,而阿力更是巴不得璇璣在流箭中死去,別說相救。
刀劍無眼,璇璣只顧着勸住夜錦容,良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並沒有考慮到一路亂竄的流箭。
“璇璣,小心!”
良子一面躲着夜錦容咄咄逼人的進攻,看到璇璣跑了出來,亂了一下手腳,手臂上又是多了一道口子,看到流箭閃過,一腳蹬離馬匹,把璇璣撲倒在地上,閃過流箭。
“你瘋了嗎,誰讓你下了馬車!”良子怒目瞪着她,大聲吼道。
璇璣被撲倒在地,地上的小石頭咯在背上,生疼得很,但是她沒有理會良子的怒吼
,拉着良子順勢就擋在他的面前。而夜錦容的劍,恰恰好刺了過來,看看到璇璣擋在前面,驚了一下,深深偏了軌跡,由於用力過大,這樣猛地手裡,夜錦容握劍的手腕,頓時麻了起來。
“讓開。”
“夠了,夜錦容,不要在我面前殺人,他不可以。”璇璣瞪着漆黑的眼眸子,早上的那種安寧,和夜錦容兩人笑着淺淡說話的那種安寧,已經變成了兵戎相見。
夜錦容眯着眼,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就算眼前的人是璇璣,這樣的危險同樣是一分未減。
“讓開,別逼我傷了你。”夜錦容的語氣,不帶一絲的感情。
“騎兵找到了這裡,很快士兵也回來,到時候你們就都走不了。”
“他傷了筠堯,你竟然叫我走?”夜錦容眯着眼,猩紅着眼,不相信這是璇璣該說出來的話語。
“良子的箭射的是我,筠堯是替我擋箭才受傷的,若是說到該死,那個人是我!”
璇璣堅定的說着,也許每個人都有錯,在亂世裡誰都沒有正確,在不同的角落裡,生生死死。但是在她的面前,她不允許。
“璇璣,你讓開。”良子怎麼能忍受被一個女人護在身後,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想要站起來,和夜錦容繼續對決。但是,手臂上,肩胛上早就血跡斑斑,拿劍的手也使不出力氣來。
“夜錦容,我求你,快點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難道你最重要的陳國,還抵不過這一箭嗎?我欠的,我還好不好?”璇璣轉身,死死拉着良子。看似在保護夜錦容,讓他快點離開,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她是在保護着良子,此刻的良子,連夜錦容的兩招都接不住。
“王爺,先撤了吧。”
阿力敗了一圈人,閃身在夜錦容的身後說道,再晚點,就真的帶着大批兵馬過來,到時候想要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夜錦容捏着劍,劍尖深深的抵在地上,沒入一寸深。他咬着牙關看着璇璣,又愛又恨的感覺,讓他不知道是要殺了眼前的女人,還是離開。
“阿力,帶你家王爺走,馬上!”璇璣見勸不聽夜錦容,只好對着阿力大吼,不管是良子
,還是夜錦容,也許大家都會死,但是她不允許,死在自己的面前。
阿力聽了,要緊牙關,一把抓住夜錦容的後肩,腳下卵足了勁,把定的死死的夜錦容,硬是拽離了這裡。
“璇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是陳國的親王,若是擒住了他......”
良子看夜錦容離開,抓過璇璣的肩膀,用力搖着。
璇璣艱難的想要掙脫開,卻使不出力。她回來這四個多月,今天是第一次和良子見面,現在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總是一面面的錯過。但是四個月以來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個樣子,很是悲哀。
“良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怎麼擒住他?”璇璣抓着良子的手臂,用比他更大聲的聲音反抗說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用什麼和他打?他是陳國的親王,你以爲擒住了又能怎麼樣,只會讓陳國多了一個藉口出兵攻打,難道你以爲出謀劃策,爭權奪勢,僅僅是抓着一個人就能了結了嗎?”
良子鐵青着臉,他是莽夫,不懂黎昕那一套文縐縐,但是璇璣說的話,每一句都在理,反駁不了,句句刺進心窩。
他無力的放下手,一身的血跡斑斑,心裡面是恨死了這個女人,投身在夜筠堯的懷裡,明明有機會殺了夜筠堯,卻跑去救人。嘴裡是說着只愛黎昕一人,卻護着其他的男人,這樣一個女人,死了就一了百了,爲什麼還要救,爲什麼呢?
那種痛,那種對璇璣的失望卻又無法放下的痛,像螞蟻一樣,四個月來,沒有一刻停止的啃咬着他,這樣的難受,無人能解。
“別碰我,你這樣髒,沒資格碰我。”
良子甩開璇璣抓着他手臂的手,蒼白的臉上,不知道是因爲過於憤怒纔是失血過多,冷冷的說着這句話。
“朝三暮四的髒女人,倒是爲你的情郎,辯解的不錯。”良子冷冷的瞥着她,撿起地上的劍,極其輕蔑的語氣說道。既然他那麼痛,痛的要死,那麼就讓璇璣也陪着自己痛下去。
璇璣捏着手掌,站的孑然一身,有多少人恨她,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大家都要恨她,她一直很努力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