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蘭貴妃一路前行,暗自思量,她會如何處罰我,但看在我相府她也不敢輕易動我。一路尾隨,卻到了御膳房,我不解的望着她。
“皇上天天爲國操勞,聽聞榛子補腦,妹妹把這一筐榛子剝了吧。也算是爲皇上分憂。”說罷,她令人搬來一筐榛子。
“姐姐如此體恤皇上體恤蒼生,乃萬民之福,臣妾遵旨。”接過框子,我坐在小凳上慢慢剝了起來。
可這榛子殼實在硬得很,剛剝了六七個手指便生疼生疼的,蘭貴妃在對面品茶看着,鶯兒與筱念幾次想來幫我卻被阻止,無奈只得祈求快些剝完。等到剝了一半時,玉指已血跡斑斑,鶯兒心疼的在哪直哭,求蘭貴妃讓她替我。
蘭貴妃扇了扇扇子,瞥了我一眼,道:“妹妹可不要怪姐姐狠心,這可是一條人命啊,雖然李美人無恙,但若怪罪下來……”她冷笑了一聲“你有十個腦袋也保不住。”
“姐姐說的是。”我低下頭繼續剝,特意避開她諷刺的眼神,血順着玉指向下流,滴在薄紗上,立刻綻開一朵鮮豔的花兒,十分刺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筐榛子終被剝完,雙手鮮血淋漓不堪入目,十指連心,何況我又是嬌生慣養的相府千金,哪裡受到這等委屈,可爲了維持相府的面子,我咬着牙忍受這鑽心之痛,使勁擠出一絲笑意,“姐姐,剝完了。”
“嗯,真是辛苦妹妹了。”她看也不看,直接令人將榛子放到一邊,“妹妹順便把那邊的臘肉醃了吧,姐姐聽聞妹妹乃京城才女,相比手藝也是不錯的,姐姐突然想吃臘肉,想嚐嚐妹妹的手藝。”
“這……臣妾不會……”
“不礙事,是妹妹醃的姐姐就愛吃。醃製的料宮人們應該是配好了,妹妹只需要把肉放進去並且封好就可,本宮看重的可是我們的姐妹之情,妹妹可不要推辭呀?”
“這……好吧……”推脫不成,我只得硬着頭皮應許。
“還是妹妹體貼,對了,最近本宮口味淡了些,妹妹記得多加些鹽。”
我走到缸旁,陣陣的肉腥味撲鼻而來,讓我胃液翻騰,我用帕子捂住口鼻,將一塊肉放入缸內,當指尖觸摸到缸內的調料時,手指一陣鑽心般的疼痛襲來,彷彿千萬只螞蟻在撕咬,不知宮人放了多少鹽巴在裡,指尖剛剛有些止住的鮮血再次洶涌而出。不行,不行。我咬緊牙關拼命忍住即將掉落的淚花,不能讓她們看到我這副樣子,我是丞相的千金,是將軍的妹妹是皇帝的妃子,我的驕傲與尊嚴不容踐踏。
我強忍着將剩下的肉一串一串放入缸內,每放一串,手指便如同被猛獸撕咬一番,當肉全被放完時,雙手已沒有什麼知覺,猜的出現在我的臉色一定非常差,可惜了這缸肉,裡面浸滿了我的鮮血。
將眼淚狠狠的嚥下,擺出衣服事不關己的微笑,轉身對蘭貴妃道,“姐姐,這肉醃好了,我會令人好生照看,待到入味時第一個獻給姐姐品嚐,希望姐姐可不要辜負妹妹的一片好意。”
“這……”聽到我這句話,她臉色微微泛青。
“姐姐可是嫌棄妹妹醃製的不好吃?不願品嚐?可姐姐不是說看重的是咱們的姐妹情深麼,這可是妹妹花了十二分功夫醃製的。”看到她面如土色,我裝作委屈的說道。蘭淇兒,你讓我今日受此切膚之苦,他日我必定找你討回來,這缸內可是有我的鮮血,我非要讓你吃了它!
“妹妹,姐姐頭有些暈,現行回宮了。”她玉手輕撫前額,輕聲說道。
“姐姐好生歇息,不要累壞了身體。”我心裡一陣冷笑,你逃不過去的,這肉你是吃定了!
看着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我看着不成樣子的手指,鮮血與佐料混合,而傷口因爲鹽的浸泡而發白,暗暗的想,以前是我太好欺負,隨遇而安,看樣子,這已由不得我,我不犯人人卻來犯我,得那就莫怪我蒼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