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怎麼回來的,一路上都慌着神,直到鶯兒提醒我到了,才發現,早已經淚流滿面。
是了,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她有那麼多的女人,又怎麼能要求他一心只愛你一個呢。蒼月啊蒼月,你還真是傻,他那麼多女人,你算得了什麼呢?
擦了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完,囑咐道“鶯兒,今兒我不舒服,先歇息了,若有人來一律謝客。”
“是,小姐,莫傷心,鶯兒心疼。”她拿起帕子爲我擦去。“小姐,鶯兒自小和你一起長大,小姐哭,鶯兒就想哭……”說罷便紅了眼眶。
“傻丫頭,哭什麼。”我心疼的看着她,“你家小姐我不過是被風吹迷了眼罷了。好了好了,我累了,休息了。”不等她說,我便逃一般的回屋了。
“臭懿宸爛懿宸,我討厭你,你那麼多女人,我算什麼啊,呵,我真是傻,我真是十足的傻子。”坐在牀上,我狠狠的撕扯上有皇上名字的帕子,我本不會女紅,卻連夜繡了這些想給他一個驚喜,可誰知現在……
燭光搖曳,不知哭了有多久,我昏睡了過去……
夢中,他緊緊的擁着我,對我說,月兒,寧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會永遠疼惜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皇上,我家小姐已經歇息了,請不要打擾了。”門外,鶯兒攔住了皇上,哼,就算你是皇上,讓我們家小姐不開心我就不喜歡。
“我就看看,不打擾她,可好?”
“我家小姐睡的輕,一點動靜就會醒來,皇上您請回吧。”
“鶯兒,她,可哭過?”他回過頭來。
“並沒有,我家小姐吃得好睡的香,不會因爲某些人某些事計較。”鶯兒狠狠的說道,哭也不讓你知道,你個負心人。
皇上意味深長的看了鶯兒一眼,“你可恨朕?說實話,朕恕你無罪。”
“是,我恨你。我家小姐哪裡不好讓你這樣待她?小姐那麼善良,受盡那些妃子的欺負,可到頭來呢?皇上,你說不要就不要了?我替我們家小姐不值。我們小姐自小不會女紅,可她爲了皇上您苦學,手指都刺破多少回,呵,可您呢?”
月兒,你是否也如此恨我?皇上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走去……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朕,何時得意何時盡歡?”仰起頭喝下一杯酒,他嘆息。
“皇上,既然如此愛,爲何還要如此傷害?”一個輕柔的女聲緩緩而來,是皇后。
待看清來人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失望,“皇后,你不懂。”
“是,臣妾不懂。”她也在亭中坐下,倒了一杯酒“臣妾是不懂,可臣妾知道,她是個好女孩,皇上爲何?僅僅因爲她是蒼家的女兒麼?”
“是,她是蒼家的女兒,朕就不能愛她,可朕控制不住……現在讓她傷心,總比愛到深處時恨朕要好。”
“若是丞相朕的蓄意謀反,皇上,您真的狠得下心?”
“必須。”
“帝王無愛,無愛啊……”皇后仰起頭,看向皎潔的明月,輕嘆。
“怡沁,這麼多年來,你總是朕最好的知己,知朕者,皇后也。”他舉起酒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知己,呵,多麼諷刺啊,皇上,你可知道?我好羨慕好嫉妒,爲什麼蒼月就能博得你的愛,我不想做你的知己,我也是女人,我也想要你的愛……看着旁邊的皇上一杯接一杯,她的心好痛,好痛……
“皇上,您喝多了,我扶您進去吧。”
“月兒,月兒。”皇上拉起皇后,“不要離開我,月兒……”
“皇上…你醉了”
“不,朕沒醉,月兒,你可知朕有多愛你?”他眼神中充滿柔情,輕聲呢喃。
“你可知道,朕有多孤獨,後宮佳麗甚多朕獨愛你一個,可爲何你是蒼家的女兒?月兒,爲何?”
“月兒,你知道麼,今天朕去徐良媛那實屬無奈,朕知道你傷心,可長痛不如短痛,現在痛了以後就不會了。”
“皇上……”怡沁皇后已淚流滿面,蒼月,本宮輸了,輸得一塌糊塗,本以爲他對你只是一時喜歡而已,可你居然讓他如此神魂顛倒,可蒼月,爲何你是蒼家女子?本宮要怎樣對你?本宮恨你,可又不想讓皇上如此傷心……
“月兒,月兒……”他輕撫她的臉頰,拭去她眼角的淚滴,躺在她懷中睡去……
望着他熟睡的臉龐,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