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忘記這年頭還沒人搞過炒作,我這一下炒作得太狠了!”
看着書案上堆積如山的書信公文,盧胖子肥臉上的油汗忍不住呈瀑布之勢嘩嘩譁往下流了,也開始後悔自己的故意炒作太過,讓太多人知道曲靖種植八旗福壽膏大獲成功的消息。更後悔自己的良心太好,爲了讓百姓們嚐到甜頭,給百姓們種出來的八旗福壽膏開出了太高的收購價,還逼着殲商們也擡高收購價,在本已經註定要熊熊燃燒的沖天大火上又潑了幾大桶汽油柴油潤滑油,結果現在自作自舍了。
“教條主義害死人啊!”盧胖子又哀嘆一聲,後悔自己用後世軍閥的經驗來生拉硬套,爲了擴大生產和擴大而不擇手段,全然忘記了世界上第一次大規模種植八旗福壽膏,還是在一百年後的印度,現在全世界的人都還不知道八旗福壽膏的毒害姓,只知道八旗福壽膏是一種治病良藥,提神醒腦壯陽補腎的仙丹,歐洲那邊也還在剛開始流行八旗福壽膏,有價而無市,需求遠遠大於供應,價格和利潤都嚴重虛高,高得足以嚇死百姓,也高得足以讓每一個商人和官員瘋狂!
在這種情況下,盧胖子的刻意炒作當然是火上澆油,故意提高收購價讓百姓嚐到甜頭,那更等於是往即將噴發的火山口裡又倒了幾十噸汽油,想不火不爆發都難了!——不過這也是遲早註定的事情,就算盧胖子不去故意炒作,心腸也黑上一點和藥材商們聯手用一錢銀子一兩的價格從百姓身上吸血,這樣的事情也註定要發生。甚至就是這個世界沒有盧胖子這個改變歷史的穿越者,最遲一百多年後,雲南土地上也註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當然是瘋狂,瘋狂的渴求盧胖子手裡的種子,八旗福壽膏種子!還有八旗福壽膏的種植技術!瘋狂渴求的人羣中,有云南和貴州的每一個土司和頭人,雲南和貴州的每一個官員和將領,他們的要求也是理直氣壯的,你盧胖子是平西王府的西選官,雲南貴州是由平西王府直轄,大家都在平西王爺麾下,骨肉相連,手足同心,打斷骨頭連着筋,你盧胖子有這樣的好東西,不應該分我們一點嗎?
不只是雲南貴州,曲靖府和廣西接壤,廣西的孔四貞派系雖然和盧胖子有仇,可是廣西的線國安、馬雄和戴良臣派系卻和盧胖子沒有任何仇怨,而且線國安和馬雄兩個派系,還和平西王府一向關係良好,明裡暗裡沒少幫着吳三桂牽制孔四貞,有功勞也有苦勞,盧胖子身爲平西王府的嫡系西選官,難道不應該替平西王爺報答一下線老將軍和馬老將軍?
除了這三個省份,湖南巡撫周召南不恥下問,用六百里加急給盧胖子送來了親筆書信,向學究天人的盧胖子打聽,打聽湖南能不能種植八旗福壽膏這樣的好東西?還有打聽這種好東西究竟應該任何種植,能不能派人來曲靖學習一下?四川巡撫張德地張中丞也用六百里加急送來的公文,內容大同小異,並且表示如果四川也適合種植,那麼張中丞將派四川布政使郎延相這樣的三品大員親自到境,與盧胖子當面商談大事。
更讓盧胖子哭笑不得的是,治地緊挨着貴州的四川合州知州大於成龍也來了書信,大大誇獎了一通盧胖子的清廉如水、愛民如子和領導曲靖百姓脫貧致富的壯舉,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打聽——合州百姓能不能用這個法子脫貧致富?如果能,大於成龍將向盧胖子這個晚輩虛心學習…………
這些官員還好打發,盧胖子畢竟不歸他們管轄,就算一口拒絕,他們一時半會也拿盧胖子沒辦法,可是廣東和福建來的六百里加急,盧胖子就不能這麼置之不理了。聽到了大哥尚之信將要親自趕來曲靖探望自己的消息,盧胖子的老婆尚婉欹當場就流下了眼淚,激動萬分;靖南王世子耿精忠親自前來曲靖,同行的有吳三桂表弟祖澤溥的親兒子祖良欽!這些人,又是盧胖子能夠隨便打發的?
事情到了這步,看着廉價收購上來的八旗福壽膏種子,盧胖子已經再沒有看着同等重量黃金的感覺,而是感覺看着同等重量的炸藥,還是威力最大的黑索金炸藥,隨時可能把盧胖子的全身肥肉炸得連渣屑都不剩一點。利用這些種子大撈一筆的念頭也徹底打消,就這羣狗亂咬的瘋狂勁,亂賣種子是招禍啊!
盧胖子在這裡發愁,剛剛親自登門拜訪的把兄弟雲南副將王景卻還在喋喋不休,“盧兄弟,我也知道,八旗福壽膏如果種得太多了,價格肯定會被拉下來。”
“可是,盧兄弟你想過沒有?”近墨者黑,王景也學到了盧胖子的一些蠱惑手段,說道:“光以我們曲靖一府,就算把所有的土地都種上八旗花,一年又能產出多少八旗福壽膏?能夠賺到了多少銀子?如果我們能把一兩個州府拉過來,那麼不僅不會把八旗福壽膏的價格拉下來,還可以多賺多掙到無數銀子……。”
“王二哥,你這次是打算幫誰說情?”盧胖子苦笑着說道:“直說吧,咱們兄弟倆是什麼交情,再繞來繞去的,你就不把我當兄弟看待了。”
“哈,果然還是盧兄弟講義氣,夠爽快。”王景哈哈一笑,說道:“那我就直說了,和我們曲靖接壤的廣西泗城府現在歸泗城土知府岑繼祿管轄,岑繼祿和我是老交情了,順治十四年,他還帶着營火救過我的軍隊,算是對我有點恩情。這次他把大兒子岑齊岱派了過來,就是想從我們這裡弄點種子過去種,大家一起發財。”
“盧兄弟放心,二哥不會讓岑家白拿你的。”王景又認真說道:“種子你可以按你的價格賣給他,隨便派幾個人過去,教他們怎麼種藥熬藥。作爲報答,岑家保證我們的貨物在泗城通行無阻,誰敢動我們的貨,他們就剝誰的皮!而且到了來年,種出來的八旗福壽膏,也按市價全部賣給我們,不讓他們太吃虧就行了。”
“二哥,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但我現在真的沒辦法。”盧胖子晃晃快要漲破的腦袋,把一本公文遞到王景面前,苦笑說道:“王二哥,你看看吧,平西王爺剛派人送來的公文,勒令雲南大小關口嚴防死守,今年的八旗福壽膏種子,一粒都不許外流出省!等平西王爺親自來了曲靖,再做處置!”
“王爺動手這麼快?”王景嚇了一大跳,說道:“你之前不是估計,至少要等到今年的八旗福壽膏全部賣出去,換成了銀子運回了曲靖,王爺纔會插手干涉。怎麼這第一批貨運出曲靖才四十幾天,第一批銀子還沒回籠,王爺就動手了?還要親自來曲靖?”
“是我求王爺趕緊插手的。”盧胖子哭喪起了臉,指指旁邊書案上堆積如山的書信,含着眼淚說道:“看看吧,一百六十八封書信,全是要種子的,中間除了十幾個主動說要掏銀子買的,另外除了四個打聽我有沒有成親的,其他的全都是伸手白要。我不趕快求王爺插手,他們還不得把我給恨死啊?”
“他孃的,這些不要臉的東西!”在大恆商號有股份的王景破口大罵起來,“一兩銀子不掏就想白要,做他孃的青天白曰夢去!不給,一個都不能給!”
罵完了,王景又壓低聲音說道:“不過盧兄弟,岑繼祿那邊你一定得想想辦法,我們的所有貨物要想運往廣東賣給西洋人,不管走陸路水路,都一定要從他那裡經過,得罪了他這個大地頭蛇,對我們的生意不會有半點好處。”
“那這樣吧。”盧胖子想了想,低聲說道:“二哥你去和岑家交涉,對他說明王爺下令不許種子外流的情況,然後告訴他,兄弟我看在二哥你和我的交情份上,可以按三斤金砂一斤種子的價格,賣給他們可以種五六百畝地的三斤種子,明年他暫時吃點虧,等種子再長成種子,後年他就不虧了。至於種植技術,這個好辦,王二哥你到鄉里去幫岑家找一個種過八旗福壽膏的長工,花高價僱過去教他們種不就行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條件,一是我們的貨物在他們岑家的地盤上,必須暢通無阻!二是要他們保證,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要把種子賣給別人——這點千萬要對他們說明白道理,別斷了大家的財路。”
“那成,我這就去和岑家打招呼,把王爺的命令說嚴重點,不怕他們不乖乖掏金子。”王景一口答應,又說道:“至於和岑家談條件,這個最好我們兩兄弟聯手和岑家談。今天晚上福壽樓,我設宴款待岑家,兄弟你也一起去,順便和老岑家認識一下,將來也好辦事。”
“那成,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找岑家談。”盧胖子無可奈何的答應。末了,盧胖子又說道:“王二哥,岑家這事,兄弟我可是冒了被王爺收拾的危險,給了你天大的面子,下次你可千萬別讓兄弟再爲難了。”
“那是當然,就這一次,下次別人就是把腦袋磕破,二哥也不會來讓你爲難了。”王景哈哈大笑,拍着盧胖子的肩膀說道:“就象盧兄弟你說的那樣,物以稀爲貴,這個道理,二哥我現在是太懂了。”
很講義氣的王景對盧胖子確實不錯,他開了口,盧胖子怎麼都得給他一點面子。不過王景過來說情撞木鐘,也不過盧胖子這些天來生活的一個小小縮影,這幾天來,有資格有門路拿跑到盧胖子面前當面說情的人,簡直都快把盧胖子給煩死了。比如盧胖子在曲靖府的另一個拜把子兄弟安世顯,就也帶着老爸安民和孃家舅舅祿家大土司祿昌仕登門拜訪,想從盧胖子這裡弄走一批種子。
面對安世顯的這個請求,盧胖子大爲驚奇,問安世顯說,今年春天我不是給了你們五十畝地的種子了嗎,在你們那裡長勢也不錯,你們怎麼就沒留點種子?
安世顯的回答讓盧胖子氣絕——老安家之前根本就沒想到過那些五顏六色的花朵真能賣這麼多銀子,所以就沒留種子,五十畝八旗福壽膏全被割了汁,僥倖逃過割汁刀的八旗花結出來的種子,還不夠明年再種一百畝。所以老安家很不客氣的再次向盧胖子伸手再要種子,同時希望盧胖子也給老祿家土司種幾千畝地的種子。
“安兄弟,你知道現在民間偷賣出去的八旗花種子是什麼價嗎?”盧胖子氣急大吼,“三兩金砂一兩種子!幾千畝地的種子,你把我家抄了算了!”
“盧大人,我們不白要。”安世顯的孃家舅舅祿昌仕大土司讀過書,還考過秀才,有文化的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一句話就讓盧胖子火氣全消,“我們用金砂買,民間不是三兩金砂一兩種子嗎?我們也出這個價格買三十斤種子。”
“祿大土司太客氣了,也太見外了。”盧胖子換了一副笑顏,趕緊說道:“談錢傷感情,安世顯兄弟是我燒黃紙的拜把子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是安兄弟的長輩,那也是我盧一峰的長輩,千萬不要見外。這樣吧,看在安兄弟面子上,我去找合夥的王兄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賣給祿土司的價格降一降。”
“談錢傷感情?那你就別收我們的金砂啊。”祿昌仕、安民和安世顯一起嘀咕。
平彝大地頭蛇龍闊也親自跑來買了一些種子,他雖然留了一部分種子,可是看到八旗福壽膏這麼值錢,打算明年多種一些八旗福壽膏的龍大土司咬着牙齒拿出家族珍藏多年的金砂,從盧胖子這裡買走了一批比黃金還貴的種子,盧胖子之前白送給兩大土司的種子,也連本帶利的加了幾倍撈了回來。同時盧胖子嚴肅表態,“我是真的忘了提醒安家和龍家留足種子,可不是向鬼子學的缺德招數——先免費贈送設備,然後再收維護費、零件費和升級費什麼的。”
……
不管怎麼說,盧胖子這招飲鴆止渴還真在窮得太久的曲靖城起到了一些作用,也正因爲如此,九月下旬的深秋季節,吳三桂親自率領着平西王府的大小走狗來到曲靖城視察時,曲靖城的變化之巨大,讓平西王府上上下下都大吃了一驚。
康麻子二年重新建成後就一直沒有撥款修補的曲靖城牆修葺一新,當時無錢修建的護城河也開始動工挖掘了,挖河的全是外地流民饑民,享受的伙食雖然不算太好,可也足夠讓一個成年人正常吃飽,所以這些流民饑民幹活都十分賣力,工程進度也極快。
另外盧胖子還介紹說,修完護城河後,這些流民還將到八達河東岸去興修水利,便於來年開墾那邊的荒地。等水利修完了,春天也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曲靖又需要大量的人手種植八旗福壽膏,另外還有開礦、挖煤、燒琉璃和造一些小玩具什麼的,有的是工作崗位等着這些流民饑民,自然也就用不着擔心他們在曲靖無事可做盡搗亂了。
聽到盧胖子的這些介紹,吳三桂當然是連連點頭,滿面笑容的讚不絕口,其他陪着吳三桂來曲靖參觀學習的雲南地方官員卻個個心裡冷哼,心說只要有銀子,或者不用爲銀子發愁,這些事我們照樣可以幹。同時也因爲這點,在場的雲南地方官員也個個心裡癢癢,盼望着能從盧胖子這裡弄走一些八旗福壽膏種子和種植技術,讓自己治理的地方也富足起來,自己也方便更快更好的撈銀子。
真正讓吳三桂等人大開眼界和雲貴地方官們羨慕妒忌的還是在曲靖城裡,經過盧胖子半年多來的悉心打理,半年前還是骯髒破舊的曲靖城街道已經渙然一新。首先大街小巷的乾淨衛生程度,就遠遠超過了省城昆明,各種各樣的商業市場也規範乾淨了許多,百業興旺,繁華似錦,街道兩旁隨處可見正在翻新加蓋的民居店鋪,老百姓們的穿着也明顯乾淨和體面了,糾纏了平西王府多年的漢彝爭鬥在這裡也彷彿銷聲匿跡了一般,各族百姓彼此之間友善相處,交往間態度也十分和藹,與其他城裡的各族百姓互相仇視蔑視形成了鮮明對比。
也不奇怪,當百姓生活看到指望和開始豐衣足食的時候,誰還吃多了到處找麻煩惹官司,精神文明是建立在財富基礎之上的!
更讓吳三桂連連點頭還是百姓們對待他的態度,他的車駕所到之處,路旁百姓不用招呼就主動跪下,連連磕頭道謝,感謝吳三桂給他們選派了盧胖子這樣愛民勤政的好狗官,清廉如水還能點石成金的好狗官。並且由衷的懇求吳三桂把盧胖子多留在曲靖造福幾年,態度誠懇,恭敬與感激發自內心。以至於吳三桂忍不住學大兒子拍着盧胖子肩膀誇獎起來,“一峰,你真是上天賜予我平西王府的無價瑰寶啊!”
“多謝王爺謬讚,下官實不敢當。”盧胖子謙虛說道:“下官能有今曰政績,除了託皇上洪福、王爺和大小王子栽培之外,還有就是感謝王爺麾下的各位大人和各位將軍幫助配合,還有下官的一點點運氣,實際上其實並沒有尺寸之功。”
“有功有功,誰說你沒有尺寸之功?你有大功!”吳三桂大笑,說道:“如果不是你鑽研西洋學問,發現在雲南種八旗福壽膏可以造福百姓,曲靖那來這麼的繁榮穩定?孤可是親眼看到了,自打進了曲靖縣縣境,這一路上經過的村子,可每個村子都有百姓在新蓋房屋和開墾荒地,這可都是你給他們帶來的運氣啊。”
“盧兄弟,你帶到雲南來那個八旗福壽膏種子,種下去以後,長出來不是八旗福壽膏,是銀子啊!”長駐楚雄又死皮賴臉跟着吳三桂一起來曲靖的前鎮總兵馬寶打着哈哈,說道:“這次來,盧兄弟你起碼得給我也弄上幾十斤種子帶回楚雄,讓楚雄的百姓也跟着沾你一點光吧?”
“馬軍門說笑了,說起這八旗福壽膏,下官這會還心驚膽戰呢。”盧胖子假惺惺的說道:“爲了把百姓種出來的八旗福壽膏都收購上來,下官可是向王爺借了五萬兩紋銀的,這八旗福壽膏運到廣州和京城能賣到銀子還好,要是賣不出去,下官可就要向王爺自刎謝罪了。”
“少來。”馬寶哼哼道:“別以爲我真不知道,前段時間不光是你收八旗福壽膏,雲貴兩省的藥材商也象蒼蠅聞到血一樣撲過來,從你這裡收走了兩萬多兩八旗福壽膏?要是八旗福壽膏真的賣不掉,他們瘋了,來幫你收這八旗福壽膏?”
“一峰,你用不着自刎謝罪了。”吳應麒也說道:“四天前,廣州六百里加急快報,你運到廣州那五萬兩八旗福壽膏,剛到廣州就被西洋商人以三兩八錢一兩的價格搶購一空,你小子賺翻了!”
“八旗福壽膏在廣州賣了三兩八錢銀子一兩?這麼高?!”在場衆人無不動容,無不質疑吳應麒的數字真假。可是看到吳三桂不動聲色的表情,還有聯想到吳三桂是在三天前才決定北上曲靖視查的,衆人又無不暗暗點頭,暗道:“假不了,否則王爺那會急着來曲靖?”
“三兩八錢?”盧胖子暗暗歡喜,也悄悄誇獎自己的舅舅會做生意,賣的價格比自己估計的還高了三錢。
“這還不算。”吳應麒是個大嘴巴,又抖出了盧胖子的一些老底,說道:“聽說那些商人對你舅舅說了,誇獎我們雲南的八旗福壽膏品質好,比天竺產的還好,就是熬藥的工藝有好有壞,還說以後熬藥的工藝上去了,價格還可以商量,雲南這邊產多少,他們就買多少。”
“二王子教訓得是,今年是摸着石頭過河,所以很多地方還有不足。”盧胖子苦笑答道:“下官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等到了明年,下官打算直接收生藥汁,然後統一熬製,這樣熬藥工藝就上去了。”
“很好,就這麼幹。”二王子指示道:“我在陸涼那塊封地,明年就全部交給你了,全給我種上八旗福壽膏。另外再給我弄上一千斤種子和幾個懂種八旗福壽膏的人,我帶回昆明去,把我在滇池那邊的封地也種起來。”
“一千斤?”盧胖子瞪大了眼睛,苦笑說道:“二王子,那你直接砍了下官吧,下官今年收上來的種子,總共還不到一千斤啊。”
“那我要五百斤。”吳應麒斬釘截鐵的答道。
“我要三百斤!”馬寶豎起三個指頭。
“盧大人,大理是你老家,你總不能看着你老家的百姓繼續窮下去吧?”已經無比後悔推辭調任曲靖知府的大理知府崔甦站了出來,拉着盧胖子的袖子哀求道:“盧大人,這次你起碼得給我帶走兩百斤種子,讓我造福你的老家。”
“盧兄弟,我也要三百斤!”常駐武定的雲南左鎮總兵沈應時也豎起三個指頭。
“前鎮和左鎮都是三百斤,我們後鎮也該有三百斤吧?”常駐洱海的後鎮總兵楊武更不客氣的問道。
平西王府四大軍區的前、後、左三鎮總兵都伸出了手,惟獨右鎮總兵王輔臣沒有說話——因爲他的駐地就在曲靖,但也正因爲這樣,盧胖子才益發的哭笑不得,說道:“三位軍門,你們每人三百斤,加起來就是九百斤,下官手裡的種子都還不夠你們分的,還拿什麼分給二王子和其他地方州府?”
“你怎麼不多留點?”吳應麒埋怨起來。其他的地方官員則一涌而上,這個拉着盧胖子的袖子套交情,那個拉着盧胖子的肥手拉關係,爭先恐後就是想從盧胖子這點多撈一點種子。還好,平西王府的老大吳三桂在場,開口給盧胖子解圍道:“好了,好了,都別爲難一峰了,種子的事情,等到了行轅安頓下來再說吧。”
喝退了衆人,吳三桂又瞟了盧胖子一眼,看似隨意實帶威脅的說道:“你們都急什麼?一峰是孤的人,又是孤的兒子親手提拔的人,孤就不信了,八旗福壽膏種子——我們雲南土地上長出來的寶貝!他還會拿去便宜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