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兩敗俱傷

盧胖子一行一路仔細觀察着地形山川,待到抵達吳三桂軍與蟎清軍隊正面對峙的貴州思州府時(今岑鞏),時間已經是蟎清康麻子十一年的二月二十二日。與此同時,鰲拜的主力軍隊約十五萬人也已經抵達沅州,玉屏關壓力陡增,高得捷已經親自去了玉屏關現場指揮,盧胖子只好連思州城都沒進,領着肖二郎和方世玉等狗腿子又直接來到了玉屏關下。

手裡拿着平西王府的令牌和公文,自然很順利就進到了已經全面戒嚴的玉屏關中,又在玉屏關東側的關牆之下,見到了頗爲熟識的吳老漢奸走狗高得捷,還有高得捷的副手參領高洪宸。剛一見面,高得捷就迫不及待問道:“一峰,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王爺準備放棄誘敵入黔決戰的戰略,準備全面反攻了?”

“高將軍,在衝鋒陷陣和戰術指揮上,下官對你佩服得是五體投地。”盧胖子先拍了一個馬屁,又小心翼翼說道:“不過在戰略方面,還是希望高將軍能夠慎重行事,誘敵入黔決戰,是我們平西王府綜合各種因素,慎重製訂的全軍方略,並且爲此付出了無數人力物力先行準備,那有隨意更改的道理?”

“那王爺派你來玉屏關幹什麼?”高得捷有些失望的追問道。

“王爺斷定鰲拜老賊必然會採取對耗方略,全面封鎖雲貴,迫使我軍主動出擊,在對滿狗有利的貴州和湖廣交界處決戰。”盧胖子老實答道:“所以王爺派下官前來協助將軍,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法子打亂鰲拜老賊的如意算盤,儘快把他的主力誘入貴州腹地決戰。”

“是嗎?”高得捷更是失望,搖頭說道:“不過,一峰你這次怕是要白跑一趟了,鰲拜那個老東西怕是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了。”

盧胖子一楞,忙問原因,高得捷不答,只是把盧胖子拉到關牆城樓之上,將西洋單筒望遠鏡塞進盧胖子手裡,嘆息說道:“你自己看吧,鰲拜那個老東西的主力是前天抵達沅州的,你看看他的主力正在遠處做什麼?”

盧胖子趕緊舉起望遠鏡,向東仔細一看時,卻見玉屏關東面的大道之上塵土飛揚,大約五六裡外的地方,無數蟎清士兵擔土挑石,樹木支角,挖溝掘壕,正在搶修防禦工事,而且這道工事長度極高,北接鎮陽江,南連大圍山,呈弧形包圍了貴州東門玉屏關,擺出了堅決要把吳三桂軍徹底封死在雲貴境內的架勢。

“看到沒有?”高得捷苦笑說道:“其實這個座玉屏關,雖然是我用武力從滿狗手裡硬搶回來的,但是滿狗主力只要全面總攻,我馬上就會放棄這座關城全面西撤,但是鰲拜老賊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寧可耗費人力物力另修一道關牆,徹底堵死我們的東進道路,也不肯冒險來攻打玉屏。這樣的老滑頭,你還拿什麼誘使他入黔決戰?”

看到鰲拜的這個舉動,盧胖子也有點心裡發虛,寧可保險一點再修一道關牆堵死道路,連一個舉手可奪的玉屏關也不肯冒險攻打,鰲拜老滑頭耗死吳老漢奸的決心之大,可見一斑,在這樣的戰場老狐狸面前,自己這個戰場初哥能是他的對手嗎?

“高將軍不必擔心。”心虛歸心虛,盧胖子嘴上還是無比強硬的說道:“鰲拜老賊只是在戰場上比較厲害,不過引他主力入黔,主要是從政治層面下手,這是他的弱項,又是我的強項,只要高將軍能夠聽從卑職的建議,審時度勢依計而行,就一定能誘敵得手,完成王爺交給將軍的重託。”

“真的?”高得捷將信將疑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牛皮吹到了這個地步,盧胖子也沒了退路,只得複述了自己之前編造的那兩條謠言,讓高得捷命令士兵在民間廣爲傳播,再利用百姓之間的口頭傳播,藉以動搖蟎清軍心,離間鰲拜和小麻子本就惡劣的關係。而高得捷雖然覺得光靠散播謠言就左右鰲拜戰略決策有些太不靠譜,但是散播幾條謠言並不費什麼事,還是用心記住,召集基層將領四處散播謠言了,留下盧胖子在關牆之上苦苦思索。

“以鰲拜的本事,就算聽到了我散播的謠言,恐怕也會一眼識破,絕不上當。”盧胖子心裡苦苦思索,“而且就算這兩條謠言發揮效果,過程也肯定十分漫長,能不能集中爆發,影響到鰲拜的戰略決策,還得看運氣和機緣。誘敵入黔決戰的方略又是我第一個提出來的,絕對不能失敗,否則我以後有再多再好的戰略建議,吳老漢奸恐怕都不會言聽計從了,所以這個方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到底有什麼辦法讓鰲拜改變戰略決策呢?”坐在關牆上的箭垛上,盧胖子抓耳撓腮的搔起了光禿禿的頭皮,“情報不夠啊,如果能多掌握一些滿狗主力的情報就好了,起碼得先摸清楚能夠影響到鰲拜決策的滿狗將領都是那些,然後纔好對症下藥啊,看來應該請高得捷去幫我抓幾個舌頭瞭解情報了。”

“還有,最好還是和滿狗軍隊建立一條聯絡渠道,這樣才能實施反間計離間計什麼的亂敵妙計,可是,又該用什麼法子和滿狗建立聯絡渠道呢……?”

“快去稟報左將軍(高得捷),滿狗那邊有大將抵臨工地!”城樓上了望哨的報告打斷了盧胖子的盤算,盧胖子隨意舉起望遠鏡細看之時,卻見清軍工地之上,果然多出了一面平黃大旗,再細看旗上旗號時,盧胖子猛的站了起來——因爲那面大旗之上,不偏不倚就是一個‘圖’字!

這時,高得捷的副手高洪宸也已經衝上了城牆,舉起望遠鏡觀察敵情,盧胖子忙湊上來問道:“洪宸將軍,你知道那個圖字大旗是誰的旗幟嗎?”

“滿狗撫遠將軍,圖海。”高洪宸順口答道:“聽說那是什麼大學士,我們的細作報告說,這個叫圖海的,還是鰲拜老賊的副手。”

“圖海?他竟然沒死?還又出現了?”盧胖子又驚又喜,一拍箭垛歡喜叫道:“天助我也!洪宸將軍,快,辛苦你一下,派一個使者打着白旗過去和滿狗交涉,就說曲靖知府盧一峰請撫遠將軍過來答話。”

“盧大人,你開什麼玩笑?”高洪宸嚇了一大跳,“圖海可是滿狗的副帥,會冒險過來和你答話?”

“我敢拿腦袋打賭,他絕對會過來!”盧胖子一拍胸口,說道:“洪宸將軍你只管派人過去和滿狗交涉就是了,出了事我擔着!快啊,我們能不能完成王爺的命令,搞不好就着落在這個圖海身上了。”

高洪宸將信將疑,匆匆上城觀察敵情的高得捷也是將信將疑,但是都拗不過盧胖子的苦苦哀求,最後還是派出了一名大嗓門的騎兵出關,打着白旗小跑衝向蟎清工地的圖海旗號處,遠遠大聲喊出了盧胖子的要求。而讓高得捷和高洪宸目瞪口呆的是,自軍使者喊出口號之後,本應該一口拒絕的圖海竟然就象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就衝了出來,嚇得圖海身邊身後的蟎清騎兵步兵都是一片大亂,趕緊衝上來攔住圖海。

藉着這個時代已經頗爲先進的歐洲望遠鏡和開闊的地形,高得捷和高洪宸都清清楚楚的看到,官高位顯的圖海在戰馬上狀若瘋魔,提着馬鞭衝着阻攔自己的將領士兵又抽又打,似乎還在破口大罵,最後蟎清將領士兵無奈,只得迅速調出一隊長盾手和大量的弓箭手、火槍手,簇擁着圖海向這邊小跑過來。高得捷和高洪宸不敢怠慢,趕緊命令全軍準備,以防滿狗乘機攻城。盧胖子則不知道從那裡找出來一個銅皮喇叭,拿在手裡準備喊話——順便還接過水葫蘆大喝幾口滋潤嗓子,準備得十分充足,也不知道究竟準備和圖海說些什麼。

“盧一峰!狗賊!狗賊——!”圖海的隊伍隔着關牆起碼還有一里地,圖海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聲音,就已經遠遠傳到了玉屏關關牆之上,“狗賊!盧一峰,給老子滾下來!老子要和你決一死戰!給我的妻子報仇!給我的兒子報仇!給我可憐的女兒報仇——!”

“兩位高將軍,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盧胖子難得有些尷尬,向表情古怪的高得捷和高洪宸問道:“別聽滿狗胡說八道,你們覺得,我象是那種會對滿狗女人下手的人嗎?”

“象!”高得捷和高洪宸異口同聲,回答得異常乾脆。盧胖子聞言無語,差點就想找一面鏡子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長得滿臉作奸犯科模樣?

“盧一峰,狗賊!狗賊!”咆哮聲越來越近,最好差不多是到了弓箭和火槍的最遠射程位置,圖海的戰馬才總算是被蟎清將領拉住,蟎清長盾手則迅速組成盾牌陣護住圖海,其他軍隊也是迅速排開,拉弓搭箭架起火槍對準關門,以免吳軍騎兵忽然殺出——高得捷最拿手的就是騎兵突擊,這一點原來的蟎清沅州守軍可是領教過的。但圖海對這些完全都是視若無睹,血紅着眼睛只是吼叫,“盧一峰!狗賊!滾出來!給老子滾出來!”

“圖中堂,不用喊了,我就在這裡。”盧胖子站出箭垛,衝着圖海搖晃銅皮喇叭,還無比親熱的大叫道:“圖中堂,別來無恙否?三年不見,圖中堂還是神武依舊,神采飛揚,下官實在太高興了!啊,下官該死,下官竟然忘記給圖中堂請安了,實在該死。”

說着,盧胖子還真的在關牆上衝着圖海行了一個打千禮,圖海卻氣得雙眼噴火,瘋狂吼叫道:“狗賊!少假惺惺的給老子來這一套,滾下來!老子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把你千刀萬剮,凌遲活剝,爲我的妻子兒女報仇!”

“圖中堂,你的妻兒老小怎麼了?”盧胖子滿臉的驚訝,很是關切的大聲問道:“中堂的夫人怎麼了?中堂的公子和小姐,又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圖中堂,你快告訴我!”

圖海差點被盧胖子的憊懶模樣氣得吐血,情不自禁的破口大罵道:“狗賊!少給老子來這套!老子的夫人,被你害得投井而死,老子的兒女,被髮配到寧古塔給披甲人爲奴,兒子在冰天雪地裡活活餓死,女兒雅利奇……,雅利奇她……。”

“雅利奇小姐怎麼了?”盧胖子無比緊張的大聲問道:“她怎麼了?她現在在那裡?過得好不好?”

“狗賊!”圖海差點氣瘋過去,拔刀拍馬就要衝上前來把盧胖子剁成餃子餡,幸得周圍的蟎清將領拼死拉住,“圖中堂,不能,不能啊!”

“哈,你這條滿狗也有今天?”盧胖子心中暗樂,嘴上則很是驚訝的問道:“還有一件事,圖中堂,卑職一直對大清忠心耿耿,對你老人家更是敬畏有加,平時也從來沒有半點得罪的地方,你怎麼如此不顧身份的惡毒咒罵卑職?卑職到底有哪裡冒犯了你?”

“還有!”盧胖子又把銅皮喇叭舉到嘴邊,大聲叫道:“圖中堂,你說卑職害得你的夫人投井,又害得你的兒女慘遭不幸,到底是爲了什麼?卑職認識你的時候,不過是一個芝麻綠豆的七品縣令,你卻是位居人臣的一品中堂,當朝大學士,卑職那來的本事害到你?又是怎麼害的你?!”

“圖中堂,你請說啊,卑職到底是怎麼陷害你的?你說啊?!請平西王府的兄弟和關下的大清將士都做一個見證,圖中堂你如果能說出卑職是怎麼陷害你的,拿出證據!那麼,不用圖中堂你動手,盧一峰現在就跳下關牆,一頭撞死,向你謝罪!不然的話,請平西王府的兄弟們一人一口唾沫,現在就把我淹死!”

“圖中堂,你說啊——!咳咳咳咳……!”

因爲喊得太過大聲,盧胖子的嗓子都差點嘶啞了,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趕緊抓起水葫蘆又灌起來。圖海卻幾乎氣瘋過去——盧胖子利用順治出家這一點陷害自己,自己能當衆說出來嗎?泄露了這個機密,那還不得天下大亂,小麻子又把自己千刀萬剮啊?

“圖中堂,你怎麼不說了?”盧胖子一隻肥手攥着銅皮喇叭,一隻肥手指着圖海,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圖中堂,你怎麼不說了?你如果拿出證據,證明是我害了你,我現在就自殺向你謝罪!如果不然,卑職也不敢要中堂大人,只請中堂大人不要詆譭下官就是了!下官是隨着王爺清君側,奉天討賊誅殺鰲拜,不是反叛,更不是謀反,將來我們雲貴將士殺了鰲拜狗賊,卑職可還要在你手下混飯吃!還要和你同朝爲官!”

“狗賊!”圖海再次破口大罵,但氣焰遠沒有之前瘋狂和囂張了——理不直氣不壯,還拿什麼囂張?圖海周圍的蟎清將領士兵則個個面面相覷,實在搞不懂自己們的副主帥到底是怎麼了,聽到盧一峰的名字就發瘋發狂,真正見到本人又說不出一個子醜寅卯,到底是爲了什麼?

“啊——!”吼叫到這裡,盧胖子又猛然想起一事,趕緊大聲叫道:“圖中堂,卑職想起來了,莫非你說卑職害你,是因爲卑職獻給皇上那封關於你的血書?所以皇上才把你打入天牢?圖中堂,你說,是不是因爲那封血書?”

“你知道就好!”圖海情不自禁的大吼。

“你承認就好。”盧胖子嘴角露出一些奸笑,趕緊又大聲喊道:“圖中堂,那你可怪不得我了,你沒事刺探什麼皇家機密?事關天家門內的密事,你跑去刺探打聽,不是自己找死是什麼?圖中堂,這是你自己害自己,怎麼能怪到卑職身上?!”

“放屁!”圖海怒氣再勃,狂吼道:“那封狗屁血書,是你捏造了來陷害我的!你這個畜生,狗賊!我圖海到底是那裡招到你惹到你了?你竟然用這麼下作無恥的招數來陷害本官?!”

“圖中堂,請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出口傷人!”盧胖子一蹦三尺高,大吼道:“圖中堂,你自己摸着良心說說,我獻給皇上那封血書,如果是假的,皇上爲什麼會把你打入天牢?爲什麼會把你的妻子兒女流放到寧古塔給披甲人爲奴?!當今天子聖明燭照,會因爲一封假血書就這麼對你這個堂堂中堂?!”

圖海再次啞口無言,盧胖子則越吼越是起勁,“圖中堂,你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你自己再摸摸良心說說,那封血書如果是假的,鰲拜老賊爲什麼還要把你從天牢裡救出來,對你委以重任?!圖中堂,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啊,如果不是我把那封血書獻給皇上,你能有今天?!”

“盧兄弟,那封血書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麼?”高得捷忍不住好奇問道。

“高將軍問得好。”盧胖子乘機大叫道:“雲貴的弟兄們,大清的將士們,剛纔高將軍問了,圖中堂說的那封血書上,到底寫的是什麼?問得好啊,雲貴的弟兄們,大清的將士們,我盧一峰相信,你們也一定很好奇,圖中堂說的那封神秘血書上,到底寫的是什麼——你們說,是不是?”

交戰雙方的無數士兵將領大點其頭,還有不少人輕聲答應出來。盧胖子又大吼道:“弟兄們,大清的將士們,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那封血書上,寫着一個皇家機密——!”

“不能說!”圖海大驚失色,脫口大吼道:“狗賊,你如果不想死得更慘,就給老子住嘴!”

“不行,你不要我說,我就偏要說。”盧胖子也是大吼,“我今天要請雲貴的弟兄們,還有大清的將士們,都給我做一個公道,看看是你自己害了自己,還是我盧一峰害了你圖中堂。”

“住口——!”圖海魂飛魄散的大吼起來。

“弟兄們,你們聽好了!”盧胖子乾脆跳上箭垛,手舉喇叭瘋狂大吼道:“圖中堂秘密刺探到的皇家機密是——當今大清康熙皇帝,其實是鰲拜和皇太后的私生子!”

“哇!”包括圖海麾下的無數將領士兵都驚呼起來,無數人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你放屁!”圖海差點沒暈過去,掙扎着大吼道:“放屁!放屁!我沒這麼說,我沒這麼說!”

“弟兄們,將士們!”盧胖子不管不問,只是大吼大叫道:“現在你們該明白了吧?圖中堂就是因爲知道康熙皇帝是鰲拜老賊的私生子,所以才被皇上打入天牢,兒女發配到寧古塔爲奴!也是因爲這一點,所以圖中堂才被鰲拜老賊重用,因爲鰲拜老賊知道末日將臨,所以才故意重用圖中堂,留下圖中堂這個活口人證啊!”

“放屁!放屁!你放屁!”圖海氣得臉上都已經看不到半點人色了,一個勁的大罵盧胖子放屁。

“圖中堂,你不承認這一點可以!”盧胖子也鼓起最後一絲力氣,聲嘶力竭的大吼問道:“那你自己說,你如果不是發現皇上是鰲拜的私生子,那皇上爲什麼要把你打入天牢?鰲拜老賊爲什麼又要把你從天牢裡揪出來,重用你?!你自己說,是不是這樣!”

圖海一陣天旋地轉,張口想要大罵,喉頭卻忽然一甜,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倒頭栽下戰馬,嚇得周圍的蟎清將領士兵一片大亂,趕緊七手八腳的把他救起,扶在戰馬,在吳軍將士的鬨堂大笑聲中落荒而逃——當然了,同時很自然的是,圖海說過康熙小麻子是鰲拜私生子的這句話,也深深的銘刻到了這些清軍將領士兵的腦海之中,成爲終生無法忘卻的深刻記憶。

“哈哈,等這段謠言在滿狗軍隊裡傳播氾濫,鰲拜老頭就有得好日子過了。”看着蟎清軍隊被自己罵得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盧胖子得意萬分,忍不住搖頭晃腦的自誇自贊起來,“唉,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啊,這麼短的一點點時間,我竟然就能夠琢磨出這麼一段謠言,還利用到了圖海滿狗無法辯白這點,鰲拜這次鐵定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死也是死了。”

“盧兄弟,小心。”高得捷忽然大聲提醒。

“小心什麼?”雙腳站在關牆箭垛上的盧胖子一楞,再扭頭時,盧胖子只覺得腳下一滑,慘叫着就向外摔落關牆,“救命——!”

“小心!”高得捷大吼一聲,伸手一把揪住盧胖子的後襟衣服,總算是把摔落關牆的盧胖子給揪住。盧胖子鬆了口氣,感嘆道:“謝天謝地,還是老天開眼,好人有好報,差點就和圖海兩敗俱傷了。”

“嘩啦”一聲,老天果然開眼,盧胖子的自言自語話音未落,盧胖子的衣服後襟處應聲而裂,人也重重摔下關牆。高得捷、高洪宸和肖二郎等人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探頭出去觀望情況時,卻見盧胖子恰好摔在了一個雨水淤積的泥淖之中,濺得滿身泥漿,人也在泥淖之中翻滾呻吟,慘叫如嚎,“老天爺,你不開眼啊!怎麼能讓我這樣的好人,和圖海那樣的走狗兩敗俱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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