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萬歲!大清萬歲!大清萬歲,萬歲,萬萬歲——!”
歡天喜地又欣喜若狂的歡呼聲中,以清軍水師旗艦爲首的清軍戰船,一艘接一艘的靠上已經被火炮轟擊得殘破不缺的九江北門碼頭,靠上勉強能夠上下人員的江岸堤壩,未及戰船停穩,更未及放下跳板,清軍士兵將領已經紅着眼睛,吶喊着大清康麻子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口號,爭先恐後的跳上碼頭,跳下陸地,跳入淺水,鬼哭狼嚎着撲向已經被吳軍叛軍打開的九江水門。
大概是幻想着進城之後姦淫擄掠的美妙,也有可能是夢想着建功立業的封官蔭子,更有可能是奴骨作祟,真的是爲了向蟎清朝廷和麻子韃帝效忠,爭取那首先入城的無上榮耀,暗載着贛北清軍精銳的清軍戰船你爭我奪,互相碰撞擁擠,拼着搶着靠岸登陸,爭搶間船隻碰撞不絕,士兵落水無數,但鄂鼐等清軍將領不僅不阻止,反而不斷大吼,:“快,快登陸!快進城!越快越好!”
也有理智的,哈爾噶齊就大吼道:“不要慌,不要亂,登陸後先集結,然後再進城!”只可惜他的聲音在如雷的歡呼聲中卻顯得那麼的微弱,那麼的微不足道,幻想着進城立功發財的清軍士兵將領即便聽到,也裝着沒有聽到,亂糟糟的只是爭先恐後進城,操縱旗艦的水手乾脆把旗幟直接搖到了水門城樓下,只是因爲水門太小旗艦太大才無法入城,否則清軍旗艦也鐵定要直接開進城裡了。
“大清將軍,快請大清軍隊入城!”水門城牆上傳來大喊聲,好幾個吳軍叛軍士兵探出腦袋,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大清的將軍們,快請讓大清軍隊進城,李天植狗賊的軍隊,已經向着這邊殺來了!快進城,不然就來不及了——!”
哈爾噶齊和鄂鼐當然不知道李天植是誰,不過從口氣判斷,還有九江城池內部傳來的喊殺聲判斷,哈爾噶齊和鄂鼐也可以馬上猜出原因——肯定是忠於盧胖子的吳軍隊伍發現情況不對,已經向着這邊殺過來了。當下哈爾噶齊也放棄了集結入城的打算,一個勁的只是大吼,“進城,馬上進城,進城和吳狗巷戰!”
吼叫着,哈爾噶齊和鄂鼐都率領着親兵隊跳下旗艦,打着帥旗衝進水門,打算先進城上到城樓與韓大任會合,然後再組織軍隊與吳軍巷戰。而當主帥旗幟入城之後,後面的清軍將士各是士氣如虹,不等船隻輪換靠岸,直接就跳船跳舟跳上碼頭,衝進已經被吳軍叛軍打開的九江城門。
九江水門是個甕城結構,除了外面的水門之外,裡面還有一道旱門,還要進了這道旱門纔算真正入城,不過旱門也已經吳軍叛軍打開了一扇,另一扇大概是被吳軍用雜物堵塞,暫時還沒有開啓,所以清軍入甕城倒是容易,再想進旱門就難了,大批的清軍士兵擁擠在半開的旱門前,你爭我奪互相拉扯,進城速度反而更慢。而哈爾噶齊也不着急,只是大喊道:“傳令各軍,趕緊組織隊伍,吳狗的殘孽就要殺來了!”
“嘭——!”也就在這時候,哈爾噶齊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還有清軍士兵痛苦的摻叫與驚慌失措的驚叫,哈爾噶齊驚訝回頭一看時,卻目瞪口呆的發現——已經被吳軍叛軍吊起的水門,不知何時已經砰然落地,將水門下擁擠的清軍士兵砸得血肉模糊,筋斷骨折,已經衝進甕城的兩千多清軍士兵和外面的清軍後續軍隊,一下子被徹底切爲兩截!
“嘭!”新的吊門落地聲傳來,甕城通向城內的甬道出口處,也猛然落下了一道堅固鐵欄,一下子切斷了甕城清軍的入城道路,甕城中的清軍士兵也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甕中之鱉!
“中計了——!”哈爾噶齊終於醒悟過來,也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我們中計了!”
“哈哈哈哈哈!”狂笑聲中,曾經到清軍大營與哈爾噶齊見過面的韓大任站到箭垛旁邊,身旁還押着被捆得象一個糉子一樣的伊坦布,韓大任狂笑說道:“哈爾噶齊小兒,你中我家大將軍的妙計了!聰明的話,快快跪地投降,饒你不死!”
“韓大任小兒,我操你孃的十八代祖宗!”哈爾噶齊絕望的大罵起來。
韓大任笑笑,也不說話,只是舉手一揮,甕城城牆之上立即站出無數手拿弓箭火槍的吳軍士兵,對着被徹底包圍的清軍隊伍就是一通亂射,同時又扔出無數石頭檑木手雷萬人敵,劇烈的爆炸聲音與絕望的嚎叫聲音,也在水門內部的甕城之中翻騰起來,無數的清軍士兵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當場就被亂箭射成刺蝟,亂槍打成蜂窩,更被炸得血肉橫飛,砸得鬼哭狼嚎,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狗賊!無恥狗賊!”哈爾噶齊上躥下跳的指着韓大任絕望大罵間,一塊磨盤大的石頭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哈爾噶齊頭頂,將他這個蟎清朝廷的禮部蟎尚書的腦袋,生生砸進脖腔之中,腦漿迸裂,當場斃命!
“砸開水門,往外跑啊!”僥倖未死的鄂鼐絕望大喊,領着親兵衝向來路,然而沒等這位貝勒爺跑到緊閉的水門旁邊,好幾枚手雷已經劈頭蓋臉的砸來,落到鄂鼐貝勒爺身邊炸開,將鄂鼐貝勒爺的雙腿生生震斷,摔在地上,繼而被亂軍生生踩死,生生踩成肉醬。
“開炮!開炮!”與此同時的吳軍炮臺之上,一身戎裝的線虞兒小手連揮令旗,命令吳軍炮手重新開炮。而已經充分冷卻了炮管又補充了彈藥的吳軍炮手毫不遲疑,將一支接一支的火把放到導火索上,導火索噝噝歡叫着鑽入炮筒,威猛的爆炸聲中,一排接一排的炮彈再次脫膛而出,射向毫無準備的清軍炮船,新的劇烈爆炸聲,再次在措手不及的清軍船隊中炸響。
“點火。”韓大任冷冷的吩咐,旁邊親兵飛快點燃城樓上的導火線,暗藏在竹管中的導火線飛快爬行,逐漸爬下城牆,鑽進地底,再沿着深埋在地底的竹管向四面八方爬行。緊接着,水門外擠滿了清軍士兵的碼頭地上,忽然爆發出了一陣接一陣的劇烈爆炸聲音,原始的黑火藥地雷威力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忽然在腳下炸開,炸死炸傷一兩個清軍士兵還是絕對不成問題的。陣陣爆炸聲中,碼頭上密如蟻羣的清軍士兵慘叫震天,血肉狂飆,奔走逃命,互相踐踏,死者無數。
“殺啊!”同一時間的九江城內,埋伏在民舍民房中吳軍將士蜂擁而出,衝向僥倖進到城內沒被困在甕城之中的清軍士兵,高喊着投降不殺的口號又砍又劈,瘋狂砍殺這些既幸運又不幸的清軍士兵,而進到城內清軍士兵不過區區三四百人,又如何能抵達這上千的吳軍將士,士氣崩潰間紛紛拋去武器跪地投降,偶有幾個負隅頑抗者,也很快被李天植率領的吳軍伏兵亂刀分屍,砍成碎片。
“轟隆!轟隆!轟隆!”吳軍炮臺上的炮擊還在持續,而且力度與速度比之剛纔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直轟得已經完全進入吳軍炮臺射程的清軍炮船鬼哭狼嚎,木屑橫飛,片刻之間就有四條戰船在吳軍的火炮覆蓋下緩緩下沉,完全失去搶救價值,船上的清軍士兵爭先跳水逃命,江面上屍首船骸遍佈,掙扎求救的哭喊聲音,不絕於耳。
當然了,清軍炮船也不是完全老實捱打,也有許多的清軍戰船在船長指揮下重新掉轉船身,對着吳軍炮臺開炮還擊,只是這個時代的火炮射擊精度大家都知道,完全只能靠調整射角控制遠近,至於左右調整射擊目標,那就只能一半靠運氣一半靠炮手的經驗了——不然的話,吳軍火炮的戰績也就遠不只這麼點了。所以清軍戰船打出的炮彈,除了極少數運氣比較好的打中吳軍炮臺或者城牆外,大部分的炮彈都落到了水門內外的清軍士兵頭上,更有不少落到水門碼頭上擁擠堵塞的清軍戰船頭上,砸死炸傷自家士兵無數。
這時候,去追趕吳軍水師李國棟部徒勞無功的清軍水師副帥根特巴圖魯也已經返回到了九江水門外的長江水面上,看到情況不妙,根特只得趕緊一邊指揮炮船開炮還擊,一邊派出戰船去接應水門附近的敗兵。不曾想剛剛調整完畢,狡猾無恥的李國棟船隊也已經掉頭殺回,趁火打劫殺向根特這支船隊,藉着上游之利順水衝入根特船隊混戰,一面開炮放箭,一面放出迴天舢板,接連炸燬三條清軍戰船,擊沉兩艘並俘虜一艘,根特船隊徹底大亂,只得又逃向自家炮船大隊尋求保護,吳軍水師乘勢追殺,拼命擴大戰果。
水面大戰進入白熱化,碼頭大戰也同時展開,甕中之鱉的解決了甕城裡的被困清軍後,吳軍又重新打開甕城的旱門與水門,李天植親率吳軍步兵殺出,衝上碼頭一邊殺敵砍人,一邊衝上清軍戰艦奪船,而清軍士兵早已亂成一團,爭先恐後的只是向船陣外側的戰船逃命,奔跑跳躍間或是落水或是掉船,互相踐踏死者降者無可計數。
仗打到了這地步,不要說清軍第三戰場的主帥哈爾噶齊與水師主將鄂鼐早已戰死,清軍隊伍羣龍無首,就是他們兩人都還活着,也順利逃出了甕城,這會也沒有半點回天之力,已經註定要大敗慘敗了。而更糟糕的是,隨着第三戰場的戰事情況傳開,一下子就給吳軍與清軍鏖戰的梅家洲戰場與大姑塘戰場,帶去了災難性的連鎖反應!
………
先來看梅家洲戰場這邊,靠着順水之利,清軍的全軍總帥希爾根首先收到哈爾噶齊軍中計慘遭重創的消息,而當目瞪口呆的再三確認這個消息不假之後,戰場經驗完全能與吳老漢奸相媲美的希爾根老狐狸,竟然當場癱倒在了夕陽照耀的鄱陽湖東岸高地上,差點當場吐血而亡。好不容易被親兵攙起之後,希爾根又絕望大罵起來。
“盧一峰,小兒!韓大任,狗賊!我操你們的十八代祖宗!你們兩個王八蛋!王八蛋——啊——!”
“大將軍,大將軍!”旁邊的清軍衆將怕希爾根年老體衰,當場氣出什麼好或歹,趕緊一起涌了上來扶住希爾根,七嘴八舌的勸說道:“大將軍,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千萬不可動怒,也不可動氣。”
“是啊,大將軍,我們的渡湖軍隊還牢牢的釘在鄱陽湖西岸,我們還有機會反敗爲勝!”
“大將軍,我們的渡湖船隊又回來了,是否渡湖強攻,請大將軍示下!”
希爾根畢竟是在戰場上摸打滾爬成精的老麻雀了,陡然的慘敗消息傳來,絕望失態當然會有,但也不至於就此絕望放棄,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後,希爾根重新開始觀察戰場,重新開始盤算對策。而對於希爾根指揮的梅家洲戰場來說,清軍的局面確實還不算已經壞到無可挽救的地步,至少清軍的運兵船隊尚存,同時還有超過一萬五千的清軍步騎兵已經登上了東岸,鄱陽湖東岸這邊,清軍也還有着一萬四千左右的生力軍可用,還全都是對蟎清朝廷最忠心也最可靠的八旗騎兵,戰鬥力不容小覷。
如此一來,希爾根也就只剩下了兩個選擇,一是迅速組織對岸的清軍隊伍向東岸撤退,同時命令水師與趙國祚的軍隊也各自撤退,保全有生力量以便將來的守城大戰。二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賭上一把,乘着現在水面優勢尚存,全力將所有軍隊運載過岸,即便不可能再攻下九江城,也可以在野戰中把吳軍咬下一口肉來,更可以接應趙國祚的軍隊,以免他孤軍奮戰,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現在撤軍,已經登陸的我軍軍隊必然在撤退中吃大虧,趙國祚也危險。破釜沉舟,即便攻不下九江城,也可以救回登陸軍隊和趙國祚,還可以乘勢南下去保南昌,我軍水師雖遭重創,但是在水面上還是不落下風,吳狗沒有水面優勢,安慶城在短時間內也不用擔心!”
迅速盤算了片刻後,希爾根一咬牙,跳起來吼道:“傳令,登船渡湖,破釜沉舟,和吳狗決一死戰!再傳令趙國祚,讓他放棄牽制吳狗,撤往南康城,保全力量爲上!”
命令傳達,已經在碼頭上等候已久的清軍第四波渡湖隊伍依次登船,抱着破釜沉舟的必死決心,搖擼劃漿衝向鄱陽湖西岸。而西岸吳軍旗陣下的盧胖子收到韓大任和李國棟等將已經奇襲得手的消息,又發現這一情況後,不由笑道:“老狐狸狗急跳牆,要破釜沉舟了。”
笑罷,盧胖子站起來命令道:“鳴金收兵,全軍後撤兩裡,給滿狗讓出登陸空間!再傳令衚衕春和全節,讓他們在天色全黑前務必撤出戰場,退到後方休整。”
命令頒佈,片刻後,吳軍陣中響起了鳴金聲音,吳軍大隊大步向後撤退,給清軍騰出登陸空間,前方的衚衕春與全節兩軍也果斷組織兵馬開始後撤,且戰且退逐步脫離戰場,惡戰了大半個白天的清軍雖然追殺,無奈體力不支,不敢追得太遠來碰吳軍的生力軍,很快也只能放棄追擊,乘着吳軍戰術後退的空當,抓緊時間整理隊伍,搶救傷兵,休息蓄力,等待下一輪的生死大戰。
衚衕春和全節的隊伍撤回大隊後方時,出陣時的七千步兵,此刻也已經只剩不到一半,衚衕春和全節兩人都掛了彩,讓盧胖子大爲心疼,可也只能溫言款慰,下令犒賞殘軍並盡全力搶救傷兵。不過清軍那邊顯然也好不到那裡去,整個梅家洲的碼頭戰場都已經被兩軍士兵的屍體鋪滿,鮮血順着溝渠流淌,在低窪處積成血潭,飄起旗幟屍骸,交戰雙方的傷亡都慘重得無法描述。
耐心的等了小半個時辰,第四波清軍渡湖隊伍登陸,運兵船又掉頭回去迎接第五波清軍隊伍,又耐心等到第五波清軍渡湖隊伍登船啓航,向着鄱陽湖西岸衝來時,天色已經幾乎全黑,吳軍隊伍中升起無數火把篝火,也是到了這個時候,盧胖子終於從旗陣下站了起來,微笑說道:“總攻時機終於到了,擂鼓,火箭陣上前,對着滿狗大隊,給老子狠狠的轟!狠狠的炸!”
……
早在盧胖子下令梅家洲戰場上的吳軍發起總攻之前,大姑塘戰場上,傍晚酉時過半,在確認了九江水門戰場已經穩操勝券的情況下,高得捷偏師的最後預備隊高洪宸隊伍,就已經向着清軍偏師趙國祚部發起了總攻,然而高洪宸這支預備隊並沒有衝向自軍疲態初露的右翼戰場——高洪宸很清楚自己族兄高得捷的能力,所以高洪宸率領騎兵選擇了筆直殺向了自軍穩佔上風的中軍戰場,藉着太陽落山時的最後光亮,直接殺向了趙國祚的旗陣所在。
此刻的大姑塘中軍戰場上,吳軍的步兵大隊確實已經牢牢佔據絕對上風,趙國祚派出的最後騎兵被吳軍偏師的最後三百枚火箭炸得七零八落,所剩無幾,包括趙國祚的次子趙輝都當場斃命,吳軍步兵乘機扔下已經無用的火箭發射車,全力殺進了清軍的烏龜陣缺口,徹底搗毀了趙國祚軍與吳軍抗衡的最後基礎,趙國祚則被迫後撤與後軍會合,重新組織防線艱苦抵抗,垂死掙扎,好在兵力還有數千之衆,勉強還能擋住,又漸漸的匯聚成團,與吳軍苦苦抗衡,雖落下風卻不顯潰敗之象。
不顯潰勢只是暫時的事,養精蓄銳了許久的高洪宸騎兵隊伍加入戰場後,已經打得筋疲力盡的清軍隊伍頓時支撐不住了,任由高洪宸的騎兵隊伍象刀切豆腐一樣切開隊伍,刀尖直指趙國祚的旗陣位置,活捉趙國祚的呼喊聲不絕於耳,如雷震天。遠處的趙玥和常敬功見勢不妙,趕緊折回頭來救援趙國祚,後面的高得捷一邊率軍追殺,一邊在亂軍中張弓搭箭,一箭射中常敬功後頸,箭鏃穿頸而過直插咽喉,將趙國祚這個愛將送上西天,同樣已經筋疲力盡的清軍騎兵隊伍更是大亂,紛紛四散而逃。
這個時候,大姑塘戰場上已經是徹底大亂,親兵簇擁着趙國祚全力逃命,好不容易重新聚攏成團的清軍隊伍再次崩潰,四分五散,各自逃命,吳軍隊伍則氣勢如虹,高喊着投降不少的口號全力追殺,拼命清剿清軍殘兵,斬獲無數。惟有高洪宸的生力軍緊咬趙國祚的旗幟不放,說什麼都要把這個雙手沾滿漢人鮮血的蟎清走狗、鐵桿漢奸生擒活捉,凌遲處死。
也是活該趙國祚老漢奸倒黴,黃昏中慌忙逃命間,慌不擇路竟然逃向了東南方向,不僅距離長子趙玥的救兵越來越遠,還不知不覺間逃到了鄱陽湖邊,眼見後面吳軍騎兵追殺不止,又分兵堵住南下道路,趙國祚也只好放棄戰馬,讓兩個會水的親兵揹着自己泅水逃命,餘下的親兵則原地死戰,爲趙國祚爭取逃命時間。
“有滿狗!湖裡有滿狗!”趙國祚老漢奸的運氣確實不是蓋的,兩個親兵揹着他剛往南面逃了不到一里,蘆葦蕩中便竄出一條吳軍斥候小船,吶喊着衝向趙國祚三人——要知道,因爲清軍的水面力量實在過於強悍,吳軍在鄱陽湖裡的斥候船其實少得十分可憐,趙國祚難得跳水逃命一次就能碰上,運氣簡直都可以比得上福彩中五百萬了。
“弟兄們,咱們走運了!是個大官!抓活的!”藉着黃昏中的最後光亮,吳軍斥候船上的斥候看到了趙國祚身上的將軍盔甲,頓時歡呼起來,拼命搖槳逼近,還舉刀搭箭不斷大喊,“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報應啊!”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曾經親手指揮過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與江陰屠城等臭名昭著戰事的趙國祚老漢奸長嘆一聲,撥出身上腰刀,大喊一聲,“主子,奴才無能,喪師辱國,只能以死謝罪了!”
言罷,趙國祚回刀往脖子用力一抹,髒血噴濺間,老漢奸頸上動脈割斷,命喪當場,兩個親兵大哭,也只好拋下老漢奸屍身舉手投降,而當這兩個親兵向吳軍斥候交代了趙國祚老漢奸的身份後,盧胖子好基友孔凡林親手調教出來的胖子軍無良斥候全都憤怒了,“日你媽的老東西,寧可死也不給老子們立大功!弟兄們,把這個老東西的腦袋割了請功,屍體拖上岸剁碎喂狗!”
“對!再往老東西身上屙幾泡屎,讓他做鬼也臭一萬年——!生擒滿狗江西提督啊,多大的功勞啊!”
大清康麻子十三年三月二十五日傍晚,大清江西提督趙國祚兵敗身亡,死後被吳軍士兵割首辱屍,極盡凌虐!
……
同一時間的梅家洲戰場上,盧胖子親自指揮的胖子軍主力以火箭車開道,也已經向着梅家洲碼頭上的清軍渡湖大軍發起了全面強攻,超過兩百架的大小火箭車,一次齊射就噴出超過五百枚三好火箭,拖拽着白色硝煙的三好火箭呼嘯着衝入清軍隊伍,接二連三的猛烈爆炸,第一次真正見到這種武器的安慶清軍隊伍中火光四起,血肉狂飆,哭聲如雷,慘叫似潮。
“咻咻咻咻——!”又是一連串的三好火箭拖着紅色尾焰噴出,毫不留情的撲向密密麻麻又驚慌失措的清軍隊伍,剛剛集結成軍正準備發起衝鋒的清軍步騎隊伍徹底大亂,人馬爭馳四處奔走,自相踐踏,被炸死、被轟死、被踩死者無數,加之第五波運兵船隊剛剛靠岸,船上的清軍士兵戰馬想登陸,陸地上的清軍騎兵步兵想上船,你爭我奪互相擁擠,互相扭打,落水無數,船隻沉沒無數,人喊馬嘶之聲,不僅在碼頭上回蕩,也在水中迴盪。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三好火箭還在噴射,這倒不是盧胖子厚己薄彼,只給高得捷八百枚火箭自己卻敞開了用,關鍵是安慶清軍中以滿兵居多,騎兵居多,價值遠遠不同,在這個時代殺一個滿人就可以拯救成百上千的華夏各族百姓,爲成千上萬的華夏百姓減輕將來負擔,三好火箭再怎麼大手大腳的使用浪費,也絕對值得了。
有朋友肯定要問了,竟然盧胖子手中握有威力巨大的三好火箭,爲什麼之前不用,偏偏要到現在才用,平白無故的犧牲那麼多吳軍將士?這也正是盧胖子的陰險惡毒之處了,如果在白天使用,梅家洲碼頭上的清軍數量少的時候使用,那麼不僅費效比低,一暴露三好火箭的巨大威力,早就對三好火箭百般提防的希爾根老狐狸在東岸用望遠鏡看見,自然是說什麼也不肯再下定破釜沉舟的勇氣,把寶貴的精銳騎兵繼續運往西岸了。
所以,也只有等到清軍隊伍過湖大半,天色又全黑的時候使用,才能更多更有效的屠殺華夏寄生蟲,蟎清八旗,同時讓希爾根在對岸無法看清楚梅家洲戰場的真正情況,拿不定主意是下令撤兵,還是破釜沉舟的繼續渡湖送死?
“對岸到底怎麼樣了?”正如盧胖子所料,希爾根在東岸看到戰場上火光四起,又聽到爆炸不斷和自軍的哭喊聲音震天,偏偏又看不清楚鄱陽湖西岸戰場的真正情況,心裡這份滋味自然是有如刀絞,急得額頭生煙,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繼續渡湖,還是下令撤退,心裡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怎麼辦?怎麼辦?太宗皇帝,你教教奴才啊!”
“繼續射!繼續射!”與希爾根的心急如焚截然的是,此刻的盧胖子倒是氣定神閒,只是揮動肥手,小人得志一樣的得意下令,“讓秦勇把三千兩百枚火箭全射光,一枚都不許留!”
肖二郎領命而去後,盧胖子又轉向旁邊摩拳擦掌的胖子軍猓猓兵將領安家榮,笑道:“大侄子,等火箭射完了,你就是前鋒了,衝上去,見滿狗就殺,不用客氣,看你的了。”
“叔父放心,小侄不會和滿狗客氣!”安家榮大力點頭,舉起半人多高的厚背巨劍,衝着身後的八百餘名頭裹白布的苗彝戰士吼道:“弟兄們,火箭射完,跟我衝,見到滿狗怎麼辦?”
“殺——!”八百多柄巨劍舉過頭頂,整齊而又嘹亮的口號聲,又在鄱陽湖畔迴盪起來,“殺!殺!殺!殺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