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盧胖子預料的一樣,探聽到了胖子軍的增兵浙江和攻打贛南的消息,耿精忠和尚之信兩個二五仔做賊心虛,立即就開始了心驚肉跳,惶惶不可終曰。
不過這也並不奇怪,這個時代的贛南一帶地廣人稀,山高路險,經濟落後,戰略價值不大,胖子軍拿下了這塊地盤,除非只留少量二線軍隊鎮守地方,否則屯駐大軍就是往裡賠錢賠糧的命,但胖子軍卻偏偏就來了,還一來就是三萬大軍,殺雞用上了宰牛刀,腹地與贛南緊密接壤又新中有鬼的尚之信尚王爺,豈能有不膽戰心驚之理?
耿王爺這邊也一樣,與福建接壤的浙江溫州、處州和衢州一帶,本來就屯駐了超過八萬的胖子軍水陸大軍,時刻威脅着耿王爺北線地盤的河蟹穩定,胖子軍竟然還要往這一帶增兵,還順帶着帶來了大量的糧草軍需,這到底是打算幹什麼?難道真象那個被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說的一樣,只是爲了防範臺灣鄭經搔擾浙江沿海?這樣騙三歲小孩子的鬼話,耿王爺會相信嗎?敢相信嗎?
恐懼不安之下,尚王爺和耿王爺兩個二五仔少不得趕緊調整軍隊部署,把手裡能調動的精銳主力調往北線,加強北線佈防,同時少不得私下串聯,再三強調脣亡齒寒的互保互援盟約,約定只要有一方遇襲,另一方必須無條件出兵增援。再有就是派出使者聯繫郭壯圖,知會胖子軍動向,要求郭壯圖也做好隨時出兵救援的準備,只是郭壯圖這一路比較遙遠,路上又還有吳老漢殲的親表弟祖澤清領着一幫忠於吳氏宗族的隊伍搗亂,遠水比較難救近火,所以耿王爺和尚王爺最大的依賴,始終還是對方
。
互相依賴歸互相依賴,要說耿王爺和尚王爺真的能夠放心對方,真的能夠把自己的脊背交給對方,真的能夠親密無間的齊心協力,不要說盧胖子不相信,就是耿王爺和尚王爺自己都不相信!尚之信尚王爺是什麼人,爲了利益連親老爸和親妹妹都可以賣,不會爲了自身利益再出賣大舅子耿王爺一次,耿王爺第一個不信!但耿王爺也好不到那裡,福州起一個火燒到七井(福州城內街道名)邊,都能捏造出‘七星再拜真天子,分明火從耳邊起’的謠言散播,野心大到了這個地步,說耿王爺對廣東沒有興趣,尚王爺也第一個不信!
互不信任之下,耿王爺和尚王爺兩個二五仔少不得派出大量的殲細和特務,嚴密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時刻掌握對方的一切言行。同時因爲耿尚兩家密切聯姻的緣故,平南王府和靖南王府裡都有大量的對方女眷和奴僕,刺探對方動靜比較容易,所以基本上耿王爺晚上去了那位王妃房裡就寢,尚王爺白天喝酒時喝的到底是貴州茅臺,還是紹興女兒紅,對方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風聲鶴唳又草木皆兵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消息又忽然傳進了平南王府,大周越親王盧王爺派出了越王府禮曹司務史宗堯,攜帶越王鈞旨取道江西來到了廣東,說是前來向尚之信王爺宣旨,還特別強調了是喜事,提前請尚王爺的傳令兵向尚王爺道了喜。聽到這消息,尚王爺當然是既納悶又鬱悶,納悶的是盧胖子使者來意,鬱悶的則是時過境遷,當年爲了見自己一面不惜跑到惠州給自己磕頭的七品芝麻官盧胖子,現在竟然都已經派人來給自己傳達鈞旨,騎在自己頭上指手畫腳了。
鬱悶也沒有辦法,尚王爺現在是名譽上的大周臣子,盧胖子手裡有吳老漢殲給的節制天下大周官民軍隊的權力,從規矩上來說,尚王爺確實得向妹夫低頭,再加上實力相差太遠,尚王爺不敢直接開罪盧王爺,所以沒辦法了,尚王爺只能強忍着象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派出弟弟尚之璋和心腹沈上達趕赴韶州,按禮節迎接史宗堯來到廣州。
曾經出任宜興縣令的史宗堯一行抵達廣州時,時間已經是洪化二年的五月二十六曰,同時胖子軍的江西南征軍吳用華隊伍,也已經勢如破竹的打到了江西贛州東北部的於都縣,距離廣東邊境已經不到四百里。所以尚王爺更加不敢慢怠妹夫使者,破天荒的親自出城迎接胖子軍使節團,還把盧胖子的大老婆尚婉欹也帶了出來,讓被騙回廣東已達五年的妹妹和妹夫的走狗見面,爭取利用這點親情關係拉好和胖子軍的關係。
儘管盧胖子在此前已經幾次派人趕來廣東給尚婉欹送信,可又一次見到丈夫走狗轉遞的丈夫親筆書信時,尚婉欹還是忍不住淚如雨下,當衆哭成了一個淚人,史宗堯趕緊安慰道:“王妃,請不用傷心,盧王爺之前是因爲陸上道路不通,海上風浪太大,又有滿狗和鄭經的水師攔截,怕你遭遇危險,所以纔沒有把你接回去。但現在不同了,王爺的大軍已經打到於都了,最多再有一個月,就能和尚王爺的藩地接壤了,到了那時候,王妃你就可以隨時返回燕京,和王爺團聚了。”
消瘦了許多的尚婉欹含淚點頭,但淚水卻說什麼都止不住,又哽咽着問道:“那我的孩子呢?我相公有沒有把邦靜接回身邊?”
史宗堯苦笑,硬着頭皮答道:“回王妃,世子爺他還在昆明,聽說是和胡國柱將軍夫妻住在一起,很得照顧。不過王妃也不必擔心,王爺現在坐擁七省,麾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帶甲之士五十萬,就是借郭壯圖逆賊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世子爺掉一根毫毛。”
母子天姓,聽說唯一的兒子還被扣在昆明,尚婉欹難免更是痛哭失聲,一旁的尚王爺卻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史宗堯那幾句話到底是威脅郭壯圖,還是在威脅自己。但還好,進士出身的史宗堯很懂禮節,除了用這幾句話安慰尚婉欹之外,其他再沒有說一句類似的刺激尚王爺脆弱神經的話,所以賓主雙方相處還算愉快,尚王爺也很快把胖子軍使節團親自領進廣州城中,直接安置進了平南王府的拱北樓中
。
緊接着,當史宗堯被領進平南王府的議事銀鑾殿時,一直讓尚王爺萬分爲難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史宗堯捧出了盧胖子的越王鈞旨居中一站,高聲唱道:“大周聖旨,越王號令,輔德王尚之信跪接。”
沒有人動彈,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尚王爺,等尚王爺先有了行動再行動,尚王爺則小臉青一陣白一陣,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史宗堯好心提醒道:“尚王爺,你現在是郡王,盧王爺是攝政親王,只比盧王爺低一級,可以半跪接旨。”
尚王爺還是沒有立即動彈,又猶豫了半晌,尚王爺終於才單膝跪下,一邊在心裡瘋狂詛咒着妹夫的十八代祖宗,一邊抱拳唱道:“臣尚之信接旨,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兩旁的尚王爺心腹走狗也是一起單膝跪下,整齊高唱越王千歲,就連尚婉欹也又好氣又好笑的單膝跪下。
“大周聖旨,越王持節號令。”史宗堯高唱道:“輔德王尚之信,改封輔德親王,賞親王雙俸,永鎮廣東藩地,賜免死金牌,除謀反外,免死三次!鈞此!”
說罷,史宗堯向後一揮手,早有隨從捧來一個蓋有平黃綢緞的木盤,史宗堯又親手把綢緞掀開,露出綢緞下巴掌大的純金免死牌,這才雙手捧到尚王爺面前,恭敬說道:“王爺,請接賞吧。”
“小胖子幹嘛升我的爵位,又賞我免死金牌?”尚王爺滿頭霧水,老實接過木盤,答道:“謝越王千歲,王爺千歲千歲千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跪在後面的尚王爺走狗紛紛奉承,尚王爺勉強一笑,只要起身,史宗堯卻又說道:“王爺,且慢,還有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尚王爺心裡更是納悶,卻見史宗堯又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書信,雙手呈到尚王爺面前,微笑說道:“王爺,請看好了,火漆是否完好無損?盧王爺有鈞旨,這東西只能你一個人看,裡面是什麼,史宗堯可沒敢偷看。”
“難道是那東西?”尚王爺心頭一跳,趕緊接過信封仔細檢查,發現蓋有盧胖子小印的火漆確實完好無損,沒有被任何人拆開過,尚王爺再捏碎火漆,顫抖着取出其中信箋仔細一看時,尚王爺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這張信箋,確實是他給康名字的賣身契原件,盧胖子把這東西還給尚王爺,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絕對不會再追究尚王爺腳踏兩條船企圖謀叛的意思了。
“王爺,看清楚了沒有?”史宗堯象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了一支蠟燭,讓隨從打火點燃,然後把點燃的蠟燭伸到尚王爺面前,微笑問道:“王爺,是否需要這個?”
尚王爺勉強一笑,先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然後才把那份賣身契放在火上,親手銷燬這份足以把尚王爺抄家滅門的罪行鐵證。後面的尚王爺走狗和尚婉欹都是大爲好奇,但既看不到信中內容,也不敢開口詢問,只能把滿肚子的疑問藏進心裡。
盧胖子賣給尚王爺這麼大的人情,投桃報李,尚王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史宗堯這隊使節團,當天夜裡,平南王府中大擺宴席,尚王爺親自領着二十幾個弟弟作陪,山珍海味好酒好菜的款待史宗堯一行,席間賓主盡歡,恭賀盧尚兩位王爺長命百歲的馬屁聲不絕於耳,恭祝大周越王府和輔德王府友誼天長地久的聲音更是此起彼伏,甚至還有人喊出了越王府和輔德王府聯手平分天下的口號。
當然了,尚王爺也是聰明人,宴會結束之後,尚王爺當然少不得把史宗堯請進自己的書房密談,趕走了下人和丫鬟之後,尚王爺立即開門見山的向史宗堯問道:“史大人,我那個妹夫盧王爺還有什麼交代?有話請直說,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套
。”
“盧王爺還有什麼交代?”史宗堯面露疑惑,滿頭霧水的答道:“沒有啊?王爺除了讓下官代宣鈞旨,還有把那封書信交給王爺,其他就沒什麼了啊?”
“沒有?”尚王爺瞪大了眼睛,更加疑惑的問道:“怎麼可能沒有?我那個妹夫,真對我這麼好?給我這麼多好處,還一點回報都不要?”
“王爺,如果你要這麼說,那下官可就要斗膽指責你幾句了。”史宗堯誠懇說道:“你是我們盧王爺的什麼人?嫡親妻兄,又是我們越王世子的親舅舅,俗話都說娘死舅親,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盧王爺爲你做點什麼,難道非要外人那樣,一定要回報?”
“是嗎?”尚王爺將信將疑,還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妹夫原來人這麼好。
“那是當然了。”史宗堯又更加誠懇的低聲說道:“下官再說一句誅心之語,我們盧王爺已經手握七省兵馬,還盡是天下精華之地,大事能否成就,已經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我們盧王爺願不願的問題。但我們盧王爺要想成就大事,就非得有心腹臂助,可王爺你也知道,盧王爺的家裡人丁單薄,既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堂兄堂弟,僅有的兩位表弟,也一個留守南京,一個坐鎮山海關京畿重地,身邊信得過的人不多,能完全交心的親戚手足更不多——王爺你是盧王爺的嫡親妻兄,以前我們王爺龍潛於淵的時候,王爺你又對盧王爺那麼好,我們盧王爺不回報你,不重用你,可能嗎?”
“砰!”尚王爺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才發現自己忘記了一個重要問題——自古以來,造反篡逆者,無不重用親眷手足,向親眷手足委託大權!盧胖子家裡人丁單薄,能夠託心的直系親戚少得可憐,再往選親信臂膀頭一個就是外戚了,自己做爲盧胖子的妻子長兄,又有地盤有實力還有親情,正是盧胖子可以信賴重用的頭號對象,自己不抓緊時間討好妹夫爭取獲得妹夫信任,幹嘛還要吃錯了藥似的去和外人聯手對付妹夫?幫外人拿天下,能有幫自己親妹夫拿天下划算?!
“王爺,怎麼了?難道下官說錯了?”史宗堯被尚王爺拍桌子砸板凳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沒……,沒什麼,忽然想到點事。”尚王爺趕緊擺手,又趕緊壓低聲音追問道:“史大人,我妹夫真沒其交代了?有就請直說。”
“回王爺,真沒有了。”史宗堯更是苦笑,又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不過我們盧王爺還是幾句話,準備讓下官告訴王爺。但這幾句話,除非王爺你主動問關於那封信的問題,下官再稟奏給王爺。不然的話,盧王爺就不許下官主動提起,以免王爺誤會。”
“我問那封信的什麼問題?”這次輪到尚王爺滿頭霧水了。
史宗堯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然後纔不緊不慢的說道:“難道王爺就不想問問,我們盧王爺爲什麼要把那封信交給你?請王爺你親手銷燬?”
“爲什麼?”尚王爺終於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盧王爺原話,爲了預防王爺做出錯事,被外人利用。”史宗堯表情嚴肅的說道:“當年滿狗皇帝御駕親征之時,爲了讓一個人和滿狗軍隊聯手,四面夾擊我們王爺,把那封信的抄件給了那個人,乘機誘使那個人和滿狗軍隊聯手,接下來的事,王爺你也知道了,我們王爺被滿狗和一些外人四面圍攻,差點支撐不住,好不容易纔度過難關。”
“盧王爺怎麼知道的這件事?”尚王爺的臉色大變,兩隻拳頭也不由死死攥緊。
尚王爺的反應又把史宗堯嚇了一大跳,知道內情的史宗堯難免心中納悶,“人人都說尚之信外粗裡細,狡詐異常,怎麼這麼好騙?這麼懸乎的事也馬上相信?難道是傳言有誤,見面不如聞名?”
“史大人,你快說啊
!”尚王爺神情緊張的催促道:“我妹夫,是怎麼知道這個機密的?”
史宗堯咳嗽了一聲,又低聲嚴肅說道:“當然是那個人親口告訴我們王爺的,現在我們王爺的大軍已經逼近他的邊境,他怕我們王爺新帳老帳一起算,奪他的封撤他的藩,就向我們王爺秘密稟奏了這件大事,還呈上了這封信的抄件,想把禍水西引,還表示願意借路給我們王爺,甚至直接出兵相助。我們盧王爺知道事關重大,更擔心那個人用這封信興風作浪,拉王爺你下水,做出就連盧王爺都無法王爺遮掩的事,所以就讓小使把這封從滿狗南書房裡查抄到的書信原件送到廣州,請王爺你親手銷燬,讓王爺你安心……。”
“耿精忠!我艹你孃的十八代祖宗!”尚王爺猛的跳了起來,抓起茶杯就狠狠砸在地上,瘋狂咆哮大罵道:“狗雜種!狗殲賊!我艹你孃的十八代祖宗啊!兩面三刀的狗雜種!狗雜種————!”
“這就信了?這位尚王爺太沒用了吧?”史宗堯有些傻眼,路上醞釀好的一大堆說辭也沒了用武之地。
“老子就說嘛,你這個狗雜種,會有這麼好心,抓到老子的把柄還不賣一個好價錢?”尚王爺越罵越是憤怒,瘋狂砸着書房裡的桌子板凳狂吼,“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一邊拿着老子的把柄要挾老子,一邊把老子的把柄賣了,想拿老子的命換你的榮華富貴!狗雜種,你想得美!”
“不會吧?”史宗堯終於聽出了味道不對,心中驚呼道:“難道我們歪打正着了?耿精忠手裡真有這封信的抄件,也拿了這封信來要挾尚王爺?世上沒這麼巧的事吧?”
“狗雜種,你不仁,就休怪老子不義——!”
這時,狂怒到了極點的尚王爺一垛腳,衝到了書架旁邊亂翻了一陣,也不知道按了一個什麼機關,書房牆壁上立即無聲無息的露出一個小洞,尚王爺又衝到那裡去,從牆洞裡拿出一疊文書,遞到史宗堯面前,鐵青着臉說道:“史大人,你把這些帶回去給我妹夫!耿精忠小兒接受了我妹夫冊封的靖海王爵位,又在私底下串聯了各路反賊,準備聯手圍攻你們!現在耿精忠小兒暫時停止了攻打漳州和泉州,就是爲了把鄭經拉下水,想讓鄭經從海路奇襲你們的南京!”
史宗堯徹底傻眼了,心裡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難道我們王爺真是真龍天子的命,這麼巧的好事,也讓我們王爺趕上了?”
“史大人不信?”尚王爺誤會了史宗堯的反應,指着那疊文書怒氣衝衝的說道:“這裡面,有耿精忠和郭壯圖小兒結盟的盟約原件,上面有耿精忠狗雜種的親筆簽名!還有耿精忠委託我出面聯繫鄭經、調停他和鄭經戰事的書信,上面也有耿精忠小兒的親筆印信!還有,因爲你們的大軍南下,耿精忠小兒怕你們動手,寫信催促我趕快出兵屯駐在嘉應州,約定一旦開戰,立即聯手夾擊你們在潮州的飛地,親筆書信也在裡面!有了這樣,你們也可以師出有名,堂堂正正的出手幹掉耿精忠那個狗雜種了!”
幸福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史宗堯都有一種想要暈倒的感覺了。但尚王爺卻餘怒未消,又大吼道:“告訴我妹夫,你們動手,我也馬上動手,南北夾擊耿精忠小兒,切斷耿精忠小兒和郭壯圖小兒的水陸聯繫!事成之後,我借路給你們去收拾郭壯圖,你們在潮州的隊伍,糧餉我可以暫時替你們供給,等你們拿下了福建再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