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宜人的春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滾了過去,炎熱似火的酷暑賊頭鼠腦的爬了過來,幾場雷雨之後,一朵朵火焰一樣嫣紅的花朵就在曲靖的田野之中綻放開來,婀娜多姿的迎風飄蕩,散發着神秘的醉人香味,提前兩百多年將曲靖大地上點綴得奼紫嫣紅。鮮紅的花朵又漸漸的爬滿漫山遍野,形成花的海洋,益發的燦爛壯觀。
提前出現在曲靖土地上的不只這種邪惡的花朵一樣,還有玉米、辣椒、南瓜、土豆和地瓜等等等等新近傳進中原的農作物,這些東西也是盧胖子盡全力鼓動百姓試驗姓種植的,還好,隨着這些年來的人口流動和文化交流,曲靖境內也已經有少部分百姓接觸或者見識過這些農作物,又聽說這些新式農作物不佔熟田良田,在無法種麥種稻的山地生地上也可以種植,就都或多或少的嘗試着種了一些,牴觸與質疑遠比那種邪惡的花朵爲少。
這麼一來,被後世鼓吹的地瓜盛世或者康乾盛世,也在盧胖子這隻妖蛾子的翅膀煽動下,提前在雲南的土地上出現了開端。
當然了,羅馬不是一天可以建成,種子也不是一天就可以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盧胖子不僅要騰出時間精力和對頭李率祖周旋,還得承受着來自百姓們擔憂的質疑。也正因爲如此,飽受貧苦百姓痛恨的李率祖纔有了那麼一點點垂死掙扎的時間和機會。
康麻子七年四月上旬,在昆明完婚剛回到曲靖沒幾天的盧胖子就遭遇了一次重大考驗,沾益土知州兼大土司安民的長子安世基在李率祖的挑唆和收買下,故意挑唆沾益的彝族百姓強佔曲靖的漢人百姓土地,兩邊發生爭執鬥毆,安民土司的一個娃子(奴隸)在鬥毆中神秘死亡,導致安世基率領營火(土司統轄下半軍事化的彝人武裝組織)兵臨曲靖城,要求盧胖子交出兇手,否則就要殺進曲靖城中自己找兇手。
要換了別的縣令,遇到這樣的場面早就嚇癱了,六神無主了,也讓李率祖這個上司抓住把柄予取予奪了。可是讓李率祖和安世基做夢也想不到的是,安世基的人剛衝到曲靖城下不到半個時辰,吳三桂右鎮的軍隊就在雲南副將王景的率領下趕到現場,迅速維持住了次序,同時盧胖子也派李天植和方世玉從李率祖府中抓出了兩個下人,押出城外交給安世基,一口咬定是這兩個混蛋王八羔子殺害了安世基的娃子,又要和安世基辦理手續,把這兩個殺人兇手移交給安世基處置。
鬧事噁心盧胖子變成了噁心李率祖,安世基當然不幹,說什麼都不肯承認這兩個李率祖的下人是殺人兇手,可就在這時候,安世基同父異母的弟弟安世顯站了出來,帶着一幫娃子做證,一口咬定這兩個下人就是殺人真兇,還拉出沾益的彝族百姓做證,證明這兩個下人當時在場,有作案嫌疑——順便說一句,安世基的弟弟安世顯和尚之孝、耿聚忠都有一個共同愛好,那就是喜歡和自己哥哥的對着幹,做夢都想扳倒哥哥取而代之。
而且在歷史上,安世顯因爲這個壞脾氣,還被安世基在繼承了土司之位後處於血囚之刑(血淋淋的關着)!
當然了,歷史是歷史,在盧胖子這隻妖蛾子的翅膀影響下,安世基這次還真被弟弟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大怒之下,安世基簡直想把安世顯撕了的心都有,可是更讓安世基措手不及的還在後面,混亂中,安世基忽然發現,殺害那個娃子的真正凶手——同時也是安世基的親信心腹,居然神秘失蹤了!同時王景也出面打招呼,笑着問安世基要不要繼續把事鬧大,要不要請平西王府出面調查,還有要不要把安世基的老爸現任土司安民請來,協助調查?
笑着問着,王景還悄悄向安世基出示了一面腰牌——安世基那個奉命殺人的心腹親信的腰牌,安世基額頭上的汗水也一下子流了下來——吳三桂和尚可喜、耿繼茂、孔有德不同,對漢人不搞屠殺,在對付土司方面卻是一向下得了死手的,四年前滇東土司王耀祖乘吳三桂征戰水西之機起兵叛亂,一度威脅到昆明城,結果吳三桂迅速回師,可是把王耀祖全族殺得雞犬不留的!跟着王耀祖作亂的大小土司也無一倖免,家家族族都被吳三桂殺得血流成河,包括襁褓中的嬰兒都沒能倖免。
那一年,安世基的老爸安民和母族祿家土司也是運氣好,懼怕吳三桂的兵威沒敢跟着王耀祖搗亂,這才僥倖逃過了滅門之禍,否則的話,吳三桂從貴州回師雲南的路上,沾益安家和宜良祿家可是頭兩個槍靶子!也正因爲如此,安家和祿家才更不敢招惹吳三桂這個殺神,在吳三桂的銀威下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不過和貴州水西土司們比起來,雲南的土司們真的幸運很多,在吳三桂的屠刀下,在明朝稱霸西南數百年、曾經一度把貴陽圍殺得全城只剩兩百多人的水西土司們,可是被吳三桂殺得幾百年都沒緩過氣來。
閒話扯遠了,言歸正傳,安世基也不是笨蛋,看到王景出示的腰牌後,安世基立即明白事情如果再鬧下去,不僅再撈不到半點好處,反倒惹火上身把自己也陷進去。當下安世基立即當機立斷,接受了盧胖子滿面笑容開出的條件,也就是認定李率祖府的那兩個下人是殺人兇手,要求盧胖子依法嚴懲,同時自掏腰包給了那個娃子的家人一點撫卹,帶着隊伍灰溜溜離開曲靖城,留下弟弟安世顯和盧胖子在曲靖燒黃紙拜兄弟,李率祖好不容易挑撥起來的漢彝之爭也隨之平息。
王景和安世顯當然不是白幫盧胖子這個大忙,當李率祖還在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盧胖子爲什麼能未卜先知時,盧胖子出錢出技術、王景出人出地方聯手搞起來的琉璃工坊,終於產出第一批成品——二十五面臉盆大的玻璃鏡,還有六十多件玻璃器皿。
成品產出那天,盧胖子故意把產品拿到曲靖城最著名的小爨碑下展出,曲靖全城轟動,曲靖府全府轟動,無數軍民百姓爭先恐後涌到小爨碑參觀。而當看到汞錫法制成的玻璃鏡中反射出的清晰影象時,無人不是目瞪口呆,無人不是讚不絕口,紛紛都道這是價值連城的無價之寶。也是湊巧,藏省和諧喇叭麾下的商人有幾個恰好路過曲靖,見到如此異寶,便當場湊銀六千兩,買走了一面玻璃鏡和四個玻璃杯,準備帶到藏省獻給和諧喇叭。而周圍的祿家土司、安家土司和龍家土司也花了高價,從盧胖子這裡買走了三面玻璃鏡和十幾個玻璃杯玻璃瓶,讓盧胖子和王景賺了一個盆滿鉢溢,撈了一個開張大吉。
冤大頭們倒是小心翼翼的捧着玻璃鏡、玻璃杯歡天喜地的離開了,盧胖子和王景也兩個大老闆卻笑歪了嘴巴,製造玻璃的兩種主要原材料中,石英砂曲靖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成本幾乎爲零,高純度蘇打把海藻曬乾一燒就是,同時市面上也買得到做饅頭用的燒鹼,實在不行還可以從草木灰裡提取,成本也低得可憐,再除去人工成本和燃料成本,盧胖子和王景的利潤之豐厚,足可以讓全天下的人都眼紅髮狂。
展覽了三天,又以天價賣了兩面玻璃鏡和七八個玻璃杯、玻璃瓶給土司冤大頭們,盧胖子又留下五面玻璃鏡和五件玻璃製品,剩下的十四面玻璃鏡和其他玻璃製品則全部交給盧胖子的親舅舅秦川武,讓秦川武創辦的大恆商號運到外地販賣。而剩下的東西中,四個玻璃杯和一個玻璃瓶全部被盧胖子送給了安世顯,以報答他的賣兄之恩,嗓子眼裡都快伸出爪子的安世顯千恩萬謝,歡天喜地的告辭而去,也奠定了盧胖子和安世顯長達數十年的聯盟基礎。
打發走了安世顯,盧胖子開始分配剩下五面玻璃鏡了,其中特別訂製那面龍形鏡——乘熱切割加工,當然得送去燕京打發小麻子,兩面虎形鏡則一面送給吳三桂,一面派劉旭送去打發老丈人尚可喜,藉以緩和翁婿關係。而最後的兩面圓形玻璃鏡,一面被盧胖子和王景聯手送給了王輔臣,安撫這條眼睛裡都在射綠光的餓狼,王輔臣則毫不客氣的收下,又乘機提出入股的要求,好在盧胖子和王景也早有這個心理準備,當場答應給王輔臣一份乾股,把王輔臣綁上了自己們的利益戰車,可憐的李率祖李知府在曲靖也益發的孤立無助了。
五面禮品琉璃鏡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面了,平西王府裡大大小小的惡狼們也全都盯上了這最後一面琉璃鏡,吳應麒來信打聽盧胖子的琉璃工坊要不要幫助,表示無論人手、地盤和原材料,只要盧胖子開口,吳應麒都可以盡力幫忙!駐紮楚雄馬寶派兄弟馬俊過來問候,問盧胖子在曲靖有沒有被人欺負,如果有,馬將軍馬上帶弟兄過來砍人!胡國柱和夏國相姨兄弟更絕,乾脆就找了個藉口直接跑到曲靖城來請盧胖子吃飯。還有曲靖府境內的兩個總兵劉文進、狄三品和一個守備謝春也假惺惺的跑來噓寒問暖,和盧胖子套交情拉關係——幸虧盧胖子剛上任就和李率祖翻了臉,否則敲詐勒索的人絕對還要增加一個。
其實打這最後一面玻璃鏡主意還有云南巡撫林天擎和雲貴總督卞三元,另外還有云南布政使崔之瑛和按察使李應元,也都心直癢癢,只是盧胖子這會正在和李率祖打羅圈架打得不可開交,盧胖子就算送他們,他們也不敢要,所以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壓住心中瘙癢,只等風頭過去再找盧胖子慢慢商量。但饒是如此,這麼多條餓狼盯上唯一一面玻璃鏡,盧胖子還是應接不暇,焦頭爛額兼哭笑不得,王景也是萬分爲難,不知究竟該討好誰和得罪誰。
無可奈何之下,盧胖子和王景只得大撒銀子,讓工匠們曰夜趕工,生產出了一批工藝比較簡單的玻璃器皿,用來打發這些餓狼,暫時安撫住他們,同時保證下一批玻璃鏡生產出來之後,絕對少不掉他們一面,這些餓狼們才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而最後一面玻璃鏡,也被盧胖子送給了吳三桂的乾兒子吳國貴,用來報答他前段時間的保護眷顧之恩——當然了,盧胖子此舉絕對與吳國貴的漂亮女兒吳小菟無關,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生產玻璃鏡如此一本萬利,賺得連嘴都笑得合不攏的王景王副將狂喜過望之餘,除了硬拉着盧胖子燒黃紙拜兄弟之外,還有就是找盧胖子商量如何擴大生產規模和提高產能了。本來以王景的意思,應該是乘着現在能賣高價,趕緊多造一些賣銀子,賺多少是多少,等賺到一輩子吃不完用不完的銀子,就可以收手享福了。
對於王景的鼠目寸光,胸懷大志的盧胖子當然是嗤之以鼻,說道:“王二哥,你有沒有聽說過物以稀爲貴道理?荒年的糧食價格是多少,豐年的糧食價格又是多少,這你總該知道吧?我們多造多產琉璃鏡倒是容易,可是琉璃鏡的價格拉下來了,我們吃什麼去?琉璃鏡這東西本來就是針對有錢人賣的,他們買了也是拿去炫耀用的,你造得多了,家家戶戶都有了,他們還出高價買了幹球?”
王景打仗還算靠得住,對朋友也還算講義氣,但是在搞經濟方面實在就差得太多了,所以足足琢磨了半柱香時間,王景纔算明白盧胖子話裡的意思,先點了點頭,又說道:“盧兄弟說得有道理,這東西是不能造得太多,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分兩步走,第一步是嚴格限制琉璃鏡的產量。”盧胖子豎起兩個指頭,說道:“琉璃鏡我們絕對不能多造,每兩個月只造二十面,一面就算只買三千兩,我們每兩個月都可以掙六萬兩,一年下來也是三十六萬兩。但是普通的琉璃杯和琉璃瓶我們可以放開了造,還可以把技術教給曲靖本地的百姓,讓他們也跟着造,一是多賺點銀子,二是讓曲靖的百姓和工匠也跟着沾光,讓他們也發點小財,念我們的好,也免得他們把技術外流,斷了我們的財路。”
“盧兄弟不愧是讀書人,有道理有道理,就這麼辦。”王景連連點頭,又問道:“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當然是改良技術了。”盧胖子拿出一塊錫汞玻璃鏡的邊角廢料,振振有辭的說道:“王二哥請看,其實我們的第一批琉璃鏡只是稀奇,質量並不是特別的好,琉璃不夠透亮,鏡子裡的人像也不夠清晰,背後的水銀和錫也不夠牢固,用上幾年就會脫落,和從西洋外藩進口的其實沒多少區別,只能賣在大清國內,賣不到西洋,當然就賺不到西洋那些土財主的銀子了。”
“那怎麼辦?”王景緊張的追問道。
“兄弟我研究西洋學問,找到了一種更好造琉璃鏡的法子,只是需要時間慢慢試驗。”盧胖子嚴肅說道:“這種法子造出來的鏡子,不僅質量更好,而且成本更低,工期更斷,我們如果能試驗成功這種法子,那麼造出來的新琉璃鏡,不僅別人絕對學不去,在大清國賣出更高的天價,還可以賣到西洋外藩去,賺西洋土包子的銀子,賺扶桑土包子的銀子和高麗土包子的銀子,賺全天下的銀子!那時候,王二哥,你說我們兄弟和我們的子子孫孫,這銀子還花得完嗎?”
“沒錯,就這麼辦!”王景激動萬分,一把按住盧胖子的肩膀,“好兄弟,當二哥的什麼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造新琉璃鏡還需要什麼?儘管開口,那怕是王母娘娘用的洗腳水,二哥我鑽山打洞也要找出來!”
“別急,這事急不出來,得慢慢試驗,慢慢等。”盧胖子苦笑,說道:“這樣吧,王二哥,我知道三岔口堡西南面有一座無主荒山,山上盡是石英石種不了地,那裡靠近煤礦又有水源,是搞琉璃工坊的好地方,你先去帶一些人把那裡搞一個營地出來,爐子工具什麼的都搬過去,原材料準備充足,讓搞琉璃的工匠們也都住那裡去,可以讓他們拖家帶口,但不許他們隨便離開,等我在曲靖招募一些學徒過去,然後我們就開始搞的。”
“成,三天之內,我給你全部搞定!”王景一口答應。
“用不着這麼急。”盧胖子搖頭,說道:“慢慢來,兄弟我最近幾天還得專心準備應付朝廷欽差,先把李率祖那個老東西給收拾了,否則也抽不出時間過去搞新琉璃鏡。”
“他孃的,李率祖老東西,怎麼還沒去死?”王景破口大罵,說道:“盧兄弟,乾脆這樣得了,兄弟我安排一些人手裝扮成苗子或者彝子,等李率祖老東西出城的時候,一刀把他給砍了,省得他老是給你添亂。”
“千萬別,李率祖老東西的背景和靠山都不簡單,不能來硬了。”盧胖子搖頭,說道:“如果這個法子管用,王爺早就用了。對付李率祖這種癩皮老狗,只能按着朝廷的規矩來,用朝廷的法子把他鬥倒,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否則的話,只會惹禍上身,自招禍患。”
“他孃的,老東西,遲早有一天干掉你全家!”王景又粗俗的罵了一句,可是也不敢對李率祖隨便亂來,只得說道:“那好吧,聽盧兄弟的安排,不對他來硬的。盧兄弟你對付他什麼地方需要幫助的,儘管開口,兄弟我盡全力幫忙。”
王景這話盧胖子當然信——現在盧胖子的利益已經和王景完全捆綁在了一起,王景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盧胖子被李率祖扳倒。但是要王景這樣的粗俗武夫在官場爭鬥上幫忙,實在又讓他勉爲其難了一些,所以盧胖子思來想去,這才說道:“那這樣吧,王二哥你這段時間讓軍隊把大小關口盯緊一點,看看有什麼不尋常的人物出入,尤其是那種說京城口音的外鄉人,一有發現就給我盯緊了,調查他的一舉一動,一有異常就通知我。”
“成,兄弟我在曲靖駐紮這麼多年了,也算半個地頭蛇了,這事一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王景一口答應,又好奇問道:“不過,盧兄弟你查這個幹什麼?”
“就在今天,平西王世子用六百里加急給我送來一封書信。”盧胖子臉色陰沉的說道:“李率祖那個婊子老婆進京之後,成功說服了康親王出面,在皇上面前狠狠告了我一狀,皇上震怒,已經派出欽差大臣南下曲靖,專職查辦兄弟我和李率祖相爭的案子。”
“欽差是誰?”王景有些緊張,說道:“要不讓琉璃工坊趕緊趕造一面琉璃鏡出來,專門用來打發他,只要他肯收,盧兄弟你就可以輕鬆點了。”
“也不知道這個欽差搞什麼鬼,竟然要求皇上不得在朝廷邸報和禮部存檔中公佈他的名字和官職。”盧胖子苦惱的說道:“這麼一來,兄弟我就被動得多了,萬一這個欽差是站在李率祖那邊的,或者本來就是正白旗的人,那兄弟我就完全被動了。所以沒辦法,我只能請你幫忙,儘快幫我把這個欽差找出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王景恍然大悟,又一拍額頭說道:“等等,怪不得王老大的兒子王繼貞今天主動請令去勝境關,他可是被李率祖老東西早就用銀子和女人餵飽了的,莫非他也是幫李率祖去找這個欽差?”
“有這事?”盧胖子一楞,驚奇說道:“難道說,李率祖也不知道這個欽差是誰?這個欽差大臣到底打算幹什麼?怎麼對我和李率祖背後的靠山都隱瞞身份?”
………
當盧胖子和李率祖都爲這個神秘欽差的身份驚疑不定琢磨不透的時候,同一時間,湖南進入貴州的必經之路玉屏關下,忽然來一支由十餘人組成的隊伍,爲首一人三十來歲,相貌平常,態度和藹,還親自向守關將士出示了通關文堞。但很不巧的是,今天玉屏關的守關哨官大字不識一個,只是見那通關文堞上的印章很大,還是極爲尊貴的硃砂印,明顯不象是地方官府開出的通關路引,似乎來歷非凡,那哨官便趕緊行了個禮,恭敬問道:“這位大人,你可別怪,小的不識字,請問你姓甚名誰,從那裡來?到何處去?”
“我叫于成龍,漢軍鑲黃旗人。”那中年男子微笑答道:“從京城來,到雲南去辦一點公事。”
“于成龍?這名字好象在那裡聽過?”那哨官搔搔腦袋,忽然驚叫道:“于成龍?大人,莫非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清官于成龍於青天?”
“軍爺誤會了。”中年男子笑笑,說道:“那位於成龍於大人,是我的同族兄長,他現在是四川合州知州,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都察院御史。因爲我和他同宗同族,又不巧取了同一個名字,所以很多人都叫我小於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