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如果只是一個人眼花,那也就罷了,但是不可能全部的人都眼花,黃風,大石頭,那幾個跟隨而來的警察,全部都看見了。
入眼的34具屍體全部掛在上面,一蕩一蕩的,就像是被掛着的臘腸。
大石頭絲毫不敢放鬆,之前進來的時候,這些死屍一個個的往下掉,活脫脫的像香港電影裡的殭屍片,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把散彈槍上了堂之後,一槍打向一個屍體,一聲槍響之後,那屍體的的下半身被打的跟上半身分家,一條腿“啪”的一聲掉在他腳邊。
這一槍之後,衆人微微鬆了口氣,要是這些死屍會動,那麼這一槍他們一定會有反映。任天行把醫生叫了進來。
三名醫生進入之後,見這情形不由的臉色大變,其中一人忍不住,跑出房間嘔吐了起來。大石頭心直口快,冷笑道:“還是醫生呢,嘿嘿。”
“大石頭!”任天行對大石頭喝了一下,之後用對講機呼叫劉局長,叫他們把所有醫生都帶進來,還通知了江國華。
“大石頭,見到小菡沒?”
“沒有啊,這丫頭剛剛還在你後面啊?不會又自己跑哪裡去了吧。”大石頭反問了一聲。任天行看了一遍,這丫頭沒影了。
醫生們進來之後,急忙在四處噴上消毒水,還提取裡面的那些液體,池子中的一些殘留物,還有拍照的拍照,錄像的錄像,一片熱鬧。
那些軍人協助着醫生,架上了長梯,把掛在左右兩側的那些屍體都放了下來。老劉在一旁用放大鏡仔細的看着。
“老任!你看,這些都是文物啊!看到沒,清朝的官服,脖子上掛着的珠子,好傢伙,三品官啊,還有這個,明代的服飾。”老劉一邊研究這些死屍,一邊招呼任天行過來看。
讓老劉激動萬分的是,居然還有一個將軍,身穿金縷戰衣,一臉霸氣,胸前一塊護心鏡明耀耀。
這些死屍身上的衣服經過這麼多年的腐蝕,居然沒有全部腐爛,任天行把那具明代屍體的衣服給掀開,這屍體的水份被蒸發的差不多,手上的筋骨歷歷可見,皮膚呈黑色,手上的指甲有一尺多長。見到這指甲,任天行不知如何心裡一顫。
再仔細看了一下那位將軍,看朝代好像在宋朝,脖子上掛着一金鎖。
老劉見任天行目光放在死屍的手上,用鉗子點了一下指甲,說:“一個人死了之後,他們的頭髮和指甲,還可以繼續吸收體內的養分,繼續生長,而明代的一些地方風俗,有留甲的習慣,這些指甲不知道是人死後才長的還是死前就有的。
不過,這些死屍保存的可以說是目前爲止最全,最多的屍體,我敢保證,如果對外發布,這些屍體比那些木乃伊更有研究價值。”
任天行點了點頭,指着其他的屍體說:“如果是留甲的風俗,也只是某個時代纔有的,比如您說的明朝,但是這些怎麼解釋?”
不只是一具屍體,一共三十四具四體全部都放了下來,排在一起,所有的屍體指甲都非常的長,足足有自己的半個中指長,更長的有一箇中指。
這麼多屍體,惟一的相同之處就是,都是有很長的指甲,而且每個屍體額頭上都有一張黃符。
這種情形讓他們聯想到電影裡的那些殭屍片,衆多的殭屍造型都是長指甲長牙齒的,這些特徵,地下的屍體都符合。
但是這個時代,誰會相信有殭屍,就算是有,一物降一物,電影裡的那些符咒,在這些屍體上不也都存在嗎。
老劉怔了一下,遲遲答不上來,只能苦笑。任天行見到老劉想把額頭上的黃符給撕下來,不禁喝道:“不要動那符咒!”
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符咒這種東西,自從很古老很古老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幾乎可以說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時候跟隨一起興起的。
任天行親身體驗過神奇的符咒力量,在被中村困在黑煞陣的時候,長風用自己的精氣畫符作的結界。
這麼多的屍體怎麼處置,任天行本想拉回縣醫院,但是老劉堅決不同意,這可是文物,萬一丟了一具,就是損失重大,他還對那具缺了下半身的屍體感到遺憾,見到大石頭嘴裡都不客氣,心裡有氣,真想罵大石頭破壞國家財產。
最後江國華同意先把這批屍體拉回軍區,這樣比較安全,任天行點同意。說好這麼做了,醫生運來了真空袋,把屍體放到裡面去,以防出去的時候會腐爛。
大石頭和黃風在旁邊看着他們忙乎,之後嘖嘖乍奇:“這屍體的膚色跟其他屍體不一樣,居然還紅色的。還有,那具是白色的,你看看,旁邊那具,青色的,不對,是青紫色。”
一醫生經過他們旁邊,隨口就說:“這些膚色有可能是因爲細菌引起的變化,你們看看這麼多家禽,不過,真不知道這些死畜放在下面有什麼用。”
黃風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大石頭去找任天行,見他在門口那愣着,叫了一聲:“任老大!”
任天行轉頭看了一下他們倆,之後指着那扇門上的一個圖案。那個圖案是一個類似菊花的圖案,很明顯是被劃上去不久的。
黃風愕然說:“菊花?!”
“菊花?什麼意思?”大石頭不明白,一朵菊花有什麼奇怪的。
“難道是九菊派?”黃風明白任天行在擔心什麼了,在這個地方見到這個標誌,這九菊派的人也到了這裡。
黃風在跟大石頭講九菊派的事情的時候,讓大石頭聽的目瞪口呆,這九菊派這麼邪門?
“連長,有發現!”一名戰士報告,江國華聽到之後,急忙湊了過去,這一聲喊的挺大,任天行他們聽到之後也跟着過去了。
正面的牆是空的!牆的上面還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江國華請示了一下任天行,之後一個“挖”,幾名戰士急忙用工具把那牆給挖開。
這牆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一塊磚,一塊磚的把牆給挖開的時候,露出了一張席子。
那席子裹着東西,把東西一拉出來,是一具死屍。
“是屍體,好像是女性!”奇怪的是,這屍體怎麼會封在牆裡面。
把席子打開之後,那屍體的模樣依稀可見,一個穿着裙子的女孩。
任天行怎麼看了都眼熟,這女孩之前見過,但是想不起來是誰。
黃風嘴裡喃喃說:“怎麼這麼眼熟?”
“小菡?”大石頭嘴裡吐出了兩個字,之後很肯定的說:“是小菡,你們看她的手腕。”
那女屍體上面的手腕有一條手鍊,這手鍊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小菡曾經給過任天行的。
任天行呼着大氣,這怎麼可能呢,剛剛小菡還在,不會,一定不會,肯定是巧合。
“醫生,醫生!”任天行大喊了一聲:“有沒有法醫?”
任天行蹲在屍體旁邊,用手捧起了那隻手,把那手鍊拆了下來。這手鍊,跟小菡之前給的一模一樣。
兩名醫生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這死屍。
“死者女性,年齡在23到25歲之間,長髮!”一醫生看了一下眼珠,那眼珠已經發白,醫生停頓了一下,有意無意的看了一下任天行,說:“根據瞳孔顯示,死者已於一個月前,甚至更久。具體身份我們需要做DNA分析之後才能確定。”
“怎麼可能呢,難不成小菡有同胞姐妹?小菡!小菡!”任天行扯着嗓子喊了幾聲,沒見有反映,把口罩給摘了下來,強忍着臭味提高了聲音再喊。
這丫頭剛剛還在的,怎麼跑哪裡去了,拉起大石頭說:“帶兩人分頭去找!”
“劉局,見到小菡沒?”見到衛生局局長在跟着兩個醫生談話,他走了過去。
“任先生,請您先把口罩帶上?”劉局長提醒任天行。
但是任天行不在意,繼續追問:“見到小菡沒”
“小菡是誰?”劉局長驚訝的反問了一句。
任天行不禁微怒,說:“你們之前來的時候,帶你們來的那女孩就是小菡。”
劉局長和旁邊幾位醫生相互看了一眼,說:“任先生,我們來的時候是縣長給我親自打的電話,告訴我們你這裡的地址,還派了幾名警察跟我們一起來,我們這幫人里根本沒有女孩,不信你問問老劉!”
任天行盯着劉局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一絲破綻,但是足足盯了半分鐘,感覺劉局說的都是實話,絲毫沒有說謊的成分,鼻子哼了一聲,轉身去找老劉。
一醫生在劉局的耳邊嘀咕道:任先生好像不對勁,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好像跟空氣說話。
劉局長看着任天行點了點頭。
老劉的反映跟劉局長的一樣,根本沒有見到什麼女孩。任天行以爲他在開玩笑,氣呼呼的指着老劉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別鬧的過火,之前你跟我說寺廟的事情的時候,小菡就站在我身邊,就那女孩。”
老劉說了幾次沒見到,但是任天行一臉的不信,自己也不由的心底有火,這任天行搞什麼名堂,想到自己之前對大石頭髮脾氣說破壞國家文物,看來這小子是爲了這個事情來找自己麻煩,不由的開玩笑的指着那女屍說:“是不是跟那女孩長的一樣?”
“終於想起來了吧!”任天行樂的拍了一下老劉的肩膀,問道:“幾分鐘前還見她在裡面,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懷疑這屍體跟她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任天行見到老劉皺着眉頭看着自己,問道:“有什麼不對?”
“老任,你是不是撞邪了。那個叫什麼小菡的,我真的沒見到,咱們這幫人裡面沒一個女孩。”老劉見任天行不是跟開玩笑,不禁替任天行擔心,繼續說:“你等等,我給你看樣東西。”
老劉轉身找了個人,從他手上拿了一部攝像機,扔給任天行說:“這是你們進來之前拍攝的,你自己看看。”
任天行把攝像機擺弄了幾下,倒帶從頭看起。
錄像十分清晰,拍照着衆人從街頭走進黑房子的錄像,一抖一動的,然後就是任天行跟劉局長的握手,這個鏡頭幾乎是照了全身,還有一個遠處取景,任天行附近的景物都能看清楚。
任天行心裡一驚,喉嚨像塞住一樣,在自己跟劉局長握手的時候,明明是小菡站在自己的左邊,還挨着自己,但是攝像機裡,一點也痕跡也找不到。
第二個鏡頭,大石頭帶着人進入黑房子之後,任天行還跟小菡在說話,但是攝像機裡看到自己的那個場景,說的好聽點,是自己在嘀咕,自言自語,說的難聽點,在對着空氣說話。
“黃風,大石頭,你們過來!”任天行把兩人叫了過來,這兩人匆匆跑了過來之後,見到任天行一臉蒼白,好像不對勁。
任天行把攝像機塞給他們,說:“你們看看有什麼不對勁!”
兩人看了一遍,擡頭說:“好像沒什麼不對啊?很正常”他們還以爲是攝像機出問題了,拍了拍攝像機,能正常播放。
見到任天行氣色不好,兩人急忙又看了一遍,大石頭不明白的說:“任老大,好像很正常啊,咿,你怎麼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大石頭說到“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之後,跟黃風相視了一眼,兩人臉色也變了,終於看出異樣了,張着嘴異口同聲的說:“怎麼沒有小菡?”
老劉聽他們這麼一說,臉色也變了,如果說任天行要跟他開玩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根據黃風和大石頭的反映來看,這個“小菡”完全不是杜撰出來的,難道真有這個人。
“老劉,是誰通知你來這裡的?”
“是縣長!”
任天行跟黃風借了電話,撥了幾次,這裡面完全沒有信號,急忙走了出去,叫大石頭和黃風處理現場。
撥通了縣長的電話,任天行很客氣的跟縣長打了個招呼,縣長笑哈哈的打着官腔說:“小任啊,你那邊的事情都搞定了沒,劉局說發現了很多死家禽,這一定要控制好,做好消毒工作,還有,那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嗯,我們會小心處理,那些屍體我們還沒弄清楚。”任天行應付了幾句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殷縣長,您是不是有個女兒?”
電話那頭縣長愣了一下,之後嘆了口氣說:“嗯,沒錯,小女到今年,也該二十三了。小任,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也該二十三?聽這聲音,好像很沮喪。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縣長又嘆了口氣,好像還點了一個煙,沉默了一會說:“對不起,無可奉告。”
任天行聽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是既然人家這麼說,自己也不好過分,很客氣的說了一句話:“多謝縣長對我工作的支持,令愛今天表現的非常勇敢,如果她回來……”
“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電話那頭一陣急促的喘氣聲,之後問道:“你說我女兒今天表現的很勇敢?”
任天行點了點頭,沒過一會,縣長好像發了脾氣,絲毫不顧任天行的身份,對着話筒一聲厲喝:“任天行!我知道你身份特別,可以隨意調用各種資源,但是作爲縣長,我只不過是跟你提個醒,讓你知道一點基本的禮貌!你做人做事要有個量。”一句罵聲之後,氣的掛斷了電話。
任天行不知道哪裡說錯了話,拿着手機愣着,在思量着縣長的話。之後撥通了亞太區國際刑警總部的電話,要求把鳳凰縣縣長的所有資料,甚至包括私隱的資料也傳了過來。
電話那頭跟任天行接頭的人把這縣長的資料一一跟他說了一遍。這縣長看起來沒有什麼奇怪的,研究生畢業後回縣裡考公務員,之前韋叔叔是他的同學,然後經過十多年的打拼,才爬到鳳凰縣縣長這個位置。
不過也奇怪,這殷縣長不管是學歷還是能力,都算不錯,而且還跟韋叔叔是同學,怎麼到縣長才混了一個地方縣長的小官。後來再聽下去,原來爬不上更高的,是因爲他自己容人的度量太小,上面的人不敢用這類的人,所以只能呆在一個小縣城裡。
從資料上看,還勉強算一個清官,他的夫人早年就去世了,三年前又娶了一個,還有一個女兒,女兒隨母姓,叫殷小菡。
不過資料顯示,殷小菡早在兩年前就染怪病死了,是縣長親自下葬的。掛完電話之後,任天行背後一陣虛汗。
剛剛掛斷的電話,突然間又響起了起來。任天行接過電話,正好問對方是誰,話筒裡傳來了一陣陰冷冰冰的女人聲傳來:“任警官,謝謝你!”
這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裡傳了出來,帶着一絲絲的幽怨和冰涼,話筒上的餘音讓人聽了直入心房。
任天行整個身子都變得冰涼。
“小菡?!”一定沒錯,是小菡的聲音,電話那邊就一句話之後,就斷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