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黑犬

一百零五 黑犬

一人一狗對持着,白翌辰不敢動,狗也不敢動,氣勢洶洶的吠聲逐漸開始走調,變成從喉嚨裡擠出的嗚咽.

“大黑!大黑不許咬,滾開!”

緊張關頭,老然從屋裡跑出來,對狗喝道。

然而,狗只將腦袋貼在地上,翻着眼睛看白翌辰。全身的肌肉緊繃,篩糠般抖着,那毛蓬蓬的大尾巴縮在胯下,後腿神經質般一跳一跳,隨時準備蹦起來撕咬。

老然趕過來,一把拉過白翌辰擋在身後,邊厲聲呵斥。

它這才忽然發出嗷嗷的悲鳴聲,猛跳起來,前爪蹬地,激起一團塵土,一個敏捷的轉身調轉方向逃了出去。

兩人一時都愣了,把頭探出大門,看到狗消失在土路盡頭,淒厲的嚎叫聲還悠悠傳來,帶了萬分驚懼。

老然回頭看了看白翌辰:“你對它做什麼了?”

白翌辰驚魂未定,瞪了老然一眼:“我……我是受害者好不好,它咬我!”

他伸出手,手背上被狗牙劃了一道紅印,倒也沒破皮,也就鬆了口氣。

“我家的狗可兇着呢,見陌生人上去就咬絕不含糊。”老然說,“我還沒見它被什麼嚇成過這樣……哦。”

老然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彷彿忽然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偷偷瞄了白翌辰一眼。

“看什麼!”白翌辰有些生氣,這種看怪物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老然有些結巴,“那時候,你和老墨說,說自己是什麼神獸……是怎麼回事?”

“那個嘛……”白翌辰忽然被問住了,之前擔心老然害怕,只避重就輕說自己跟別人修道學風水。然而跟墨叔吵架時,盛怒當中講出了自己的另一層身份,沒想到外粗內細的老然竟然一下記住了。

他這一猶豫,老然的眼神就更恐懼了,退後了兩步,腿一軟靠在了一旁的石料上,臉都變色了:“你到底是人是鬼啊!一起住這麼久了你可別害我,看在我給你付醫藥費的份上!”

“……你別這樣一驚一乍的好不好啊!唉,難怪你家狗那麼膽小,就被你傳染的。”白翌辰不禁感到有些頭疼。

於是他只好把前世今生的事給老然簡單的講了,老然聽得張大嘴巴,下巴都快砸腳面上了。

良久,他才緩過神來,滿臉都是難以理解的神情。

“嗚,我後悔把你帶回家了……”他雙手捂住臉,蹲下身哼哼起,“人家還想你對人家負責咧,結果整個是黑吃黑啊!”

“你別這樣,前世什麼的早就過了,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啊!不然能被折騰成這德行嗎?”白翌辰指着自己的一身繃帶說。

老然翻起眼睛看看他,心想普通人能像蛇似的嘩嘩脫皮嗎?

他看到白翌辰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便沒說出口,只是仍舊很糾結的模樣。

大黑狗是在傍晚時候,跟着老然的父母一起回家的。看到白翌辰,它縮在人身後齜着牙哼哼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在求饒,還是在告狀。老然的父母倒很熱情,對他噓寒問暖,還做了一大桌子菜。

飯桌上,杜爸爸歷數老然結交的狐朋狗友,都是一身釘子一頭七彩雜毛,被他用笤帚打出去過幾個,聽得白翌辰一頭冷汗。不過話頭一轉又說,不像你似的一看就是個不用家裡人操心的好孩子,以後我家然子跟着你我們也放心,你要多管着他點,話說得比哄兒媳婦還甜。

老然像霜打的茄子似的默默埋頭吃飯,一聲不吭。過了會兒,見老爸酒喝得有幾分醉意了,才試探着開口問:“爸,最近見到古爺了嗎。”

“嗯,前天還看到他在集上溜達呢,怎麼你又找他?還嫌身上花兒不夠多?”杜爸爸瞪着眼問。

“沒,沒有……”老然又低下頭。

“叔叔,我們這次作業要找民俗老藝人做訪問,所以想找那位老爺爺。”白翌辰聽出來老然的意思,忙圓場,“您也是這方面的專家,有空您來給我們上上課吧?”

“不敢不敢,誰敢在你們這幫大學生面前班門弄斧……”杜爸爸果然吃這套軟話,接連擺手,“咱這小地方,恐怕也就古爺有這個資格,人家是老行家了。明天啊你跟然子去集上老地方看看,如果不在,估計就不知道又跑去哪了。”

“嗯。”老然和白翌辰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起點頭。

晚上,兩人睡在一間屋裡。

白翌辰拉窗簾的時候,透過窗戶見大黑狗趴在院子裡。大狗看到他,警覺的豎起耳朵,卻仍舊保持着趴伏的姿勢不動,然而半截禿尾巴卻在屁股後不安的直了起來。

“爲什麼狗尾巴只有半截呢?”白翌辰看了良久,轉頭問老然。

“被砍掉了。”老然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說,“大黑出生的時候,八個崽就活了他一個,而且是個白尾巴尖。”

“那怎麼了?”

“白尾白爪狗穿孝,克主人。你看,它一出生就剋死了兄弟姐妹,不過趁着小,斷了尾巴就沒事了。”

“怪可憐的,它又不想這樣。”白翌辰不知怎麼,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由有些可憐它。

老然頓了頓說:“據老人們說啊,狗的第八個崽不是狗,是怪物投胎。破了身見了血,怪物就只能乖乖當狗了。十里八鄉的,還真沒有一隻比我家大黑還厲害的土狗呢。”

白翌辰嘆了口氣,看到窗外的大狗也望着他,似乎是讀懂了他的心思般,友好的甩了甩那半截尾巴。

當晚,白翌辰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有東西在窗戶上撓,發出刺耳的聲音,咯吱咯吱的。但是當他睜開眼睛,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老然在身邊睡得很沉,自己離他幾乎只有一釐米的距離,他試圖碰碰他,然而手指彷彿被灌滿了鉛,沉重的動不了絲毫。

他知道自己又被鬼壓牀了,這種情況出現過太多次,便聽天由命的閉上眼睛。

窗外隱約傳來貓拖長而淒厲的叫聲,就像嬰兒的哭聲。

他的眼前不禁浮現出鬼嬰那灰藍色的臉和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一直盯到靈魂深處。

神志越來越模糊,那抓撓的聲響,以及哭嚎聲卻愈加清晰。他幾乎能感到有東西伏趴在耳邊,張大着散發着屍臭氣的嘴巴,聲嘶力竭般的哀哭,震得腦子中那根神經都要崩斷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才照進窗戶,老然就把白翌辰從牀上拖了起來。

“幹嘛啊,我纔剛睡着一會兒。”白翌辰抗議到。

“你說!昨天鬧貓鬧了一宿,是不是你乾的!”老然黑着眼圈罵。

“鬧貓關我什麼事啊!”他揉揉眼睛,“我聽到貓叫了,吵死人了。”

“昨晚村裡所有貓都跑我家來鬧了,你知道不?”老然拽着他的肩膀,湊在他耳朵邊上壓低聲音說,“早晨出門就看到院子裡躺着十幾只死貓,都是被大黑咬死的,屠宰場似的嚇死人了!”

白翌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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