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爾裡奇不急不緩道:“何必呢,‘報應的復仇者’?固執的堅持對大局無益,真正高貴的血族是不會在意他人的出身,何況維多利亞也自承是血族一脈,舉行月光儀式就是最大的證明。‘悲吟的龍姬’最初也非吾族之民,可現在不也是被賜予了真祖的稱號。”
斯圖亞特冷哼道:“這不一樣,兩者不能混爲一談,‘悲吟的龍姬’是通過最正規的儀式,經過那位大人的初擁,才正式成爲吾族子民,將高貴的她和雜種出身的維多利亞相提並論,這是對她的侮辱!”
“如今的維多利亞和商業聯邦的高層建立了合作關係,並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一切,漸漸強壯自己的勢力,如果能得到我們的支持,她甚至能將這個國家掌控在手中,藉此來完成血族多年來的夙願,就是進行傳說中的沐光聖典,讓吾等血族擁有行走於太陽下的能力,也並非不可能。”
澤爾裡奇拋出了最大的誘餌,對於身體、魔力、恢復力各方面素質都超越人類的血族而言,無法行走在陽光下,是他們最大的遺憾。除了晉級至頂峰,成爲最強的真祖外,也就剩下存在於口口相傳中的沐光聖典,能讓他們產生這一蛻變。
沒人喜歡自己的活動時間只有別人的一半,雖然口口聲聲說要建立一個永夜國度,但是如果能讓自己行走在陽光下,那麼永夜國度反而是其次了。
血族近萬年的歷史,至今能存活下來的真祖兩隻手數得過來,即便人外種族生育率低下,但血族可是擁有將人類改造成血僕的能力,從數量上要遠遠多過其他人外種族,但真祖數量依舊如此之少,就可以看出其中晉級的困難。
因此,擁有不畏陽光的能力,對所有血族而言都是巨大的誘惑。霎時,又有一部分血族躁動起來,倒向澤爾裡奇。
斯圖亞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鷹鉤鼻,毫無掩飾自己厭惡的情緒道:“用一個虛無縹緲的沐光聖典,就想讓偉大的血族子民爲她服務,這個女人和那些揮舞着空白支票的資本騙子又有什麼差別呢?她的心思,早已污濁得世人皆知,什麼永夜國度也好,行走於陽光也罷,全是藉口。她的目的只是想要藉助這一機會,令自己更進一步,抵達那至高無上的位置,成爲血族中從未有過的女皇。哼,想都別想,向這麼一個雜種女人低下頭顱,我寧可消亡在光明惡徒的手中,她若成爲了血族女皇,那將是我們最大的恥辱。”
這番話引起了不少老牌血族的共鳴,爲了利益,他們可以接受同維多利亞合作,但若對方藉此更上一層樓,成爲自己必須臣服的對象,這是他們自尊心難以接受的。也許一名合格的政治家可以將尊嚴連同面子一起丟掉,但他們不會,這是底線,所以即便維多利亞擁有了真祖級別的實力,一直也沒有人願意賜予她稱號。
見此狀態,澤爾裡奇也頗感無奈,他雖然爭取到了大量年輕人的擁護,但是在血族中等級分明,上位者擁有更多的話語權,而下位者要做的僅僅是服從,因此眼下的局面並不樂觀,他只能是感嘆自己的特例,講究實際利益而不在乎虛名,而自稱狡詐的血族連這點都看不透,怪不得總是吃虧。
“維多利亞女士有什麼打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是我們血族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倘若錯過了,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的時間,再等一個百年嗎?血族的壽命固然悠久,但只是針對你我而言,對下位的血族可是相當於大半輩子,我不能讓我們的後代也跟我們一樣,窩囊的活着,這會消磨掉他們的雄心壯志。既然諸位有所顧慮,不妨與她虛以委蛇,在正式接觸後再行判斷。晉級血皇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何況與其對她置之不理,倒不如接近後親自出手阻止更有把握。”
澤爾裡奇巧妙的轉換了話題,避重就輕,反過來利用了衆人的心思,與其不管不顧,倒不如放在自己的監控下,更加能把握一切。
這下的確影響了不少高層血族的判斷,對於恢復血族榮光,他們還是很感興趣的,只是一位真祖站到了對立面,他們不得不顧及一下這位前輩的想法,所以需要一個臺階。
巨大的鞭子從天空中揮落下,斯圖亞特召喚出一柄雙手大劍,回擊抵擋,被砸得後退數步。
澤爾裡奇想要出手幫忙,但是一名身着藍色鎧甲的騎士少女率先纏住了他,這名騎士少女手中的兵器鋒利無比,輕易斬斷了他手中的英雄級棍棒,不得不凝神以對。
此外,另有兩道人影殺入血族羣中,專挑伯爵和侯爵下手,一者使劍,一者使拳,打得這羣重傷逃命出來的血族狼狽不堪,一時盡是抵擋不住,有潰敗的跡象。
兩位真祖對視一眼,心知不能再有保留,下位血族的傷亡還能接受,可上位血族卻是最重要的精英力量,少一個都是巨大的打擊。
雙倍返還領域和魔法儲蓄領域同時展開,兩人各自拿出寶具,展開激烈的反擊,誓要將這羣偷襲之輩全部虐殺,剝脫靈魂進行日夜拷打,方接心頭之恨。
斯圖亞特面對迎面而來的法力燃燒射線,竟是趕着迎上去,擊中後伴隨一定分量的魔力燃燒,等量的生命力也隨之被燒掉。
惡魔變身的冥蒂菲爾吃了一虧,遭受到雙倍生命力被燒掉的痛楚,悶哼一聲,差點被連續而來的魔法給擊中。
在幾番試探之後,她雖然還沒弄清楚這個領域的具體效果是什麼,但有一點非常清楚,只要她傷害到對方,自己就會受到加倍的傷害。
無法攻擊對手,這個領域絕對令人鬱悶,在制肘下,冥蒂菲爾邊戰邊退,險象環生,縱然有惡魔變身相助,也擋不住一位血族真祖的憤怒。
相比之下,阿託莉絲的戰鬥要好一些,因爲她根本不會使用魔法,事實上前來偷襲的四人,沒有一個是純粹的魔法系,魔法儲蓄領域的威脅性遠遠比不上雙倍返還領域,對她而言沒有太大的壓制效果。
當然這一領域並非毫無效果,因爲領域效果是不分敵我的,除了自己,只要在領域中使用過的魔法都會被儲蓄起來,所以那些血族們使用的魔法,澤爾裡奇都擁有再度使用的權力。
只是對他這位真祖而言,其他血族使用的魔法,反而不如他本人使用來得更強大,因此效果大打折扣,頂多是能不斷瞬發魔法,外加節省魔力。
然而阿託莉絲身上的鎧甲,赤龍血脈,以及烈炎鬥氣,對於魔法都擁有強大的抵擋力,加上斬鋼劍的威脅,一時間打得風水水起,甚至隱隱佔到了上風。
拖延的一方反倒變成了澤爾裡奇,他相信只要等到對方的鬥氣出現不支,戰鬥力必然大大下降,到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時刻,於是耐心的等待着,畢竟從整個局面看來,對他們一方有利。
公爵和親王的出手,已經牽制住了琳迪斯和伊斯特紅,事實上若不是遭到真名解放的襲擊,令這些血族強者都或多或少的負傷,憑她們兩人只怕也拖不了太長時間。
另外一邊,斯圖亞特更是憑藉領域的效果,只攻不守,任憑空門大開,佔到了絕對上風。戰鬥中他窺中一個破綻,甩出一個毀滅暗球,擊中冥蒂菲爾背部,將她整個擊飛出去,重傷吐血。
斯圖亞特緩緩進逼過去,放聲獰笑道:“遊戲結束了,爲你犯下的罪孽下地獄懺悔去吧!”
他擡起右手,匯聚起龐大的黑暗能量,毀滅氣息狂亂奔走,正要揮手落下。
“你說得對,遊戲結束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噗!
邪刀犀角從他的胸膛直貫而出,刀尖處掛着一顆尚在鼓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