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同時發出哀嚎的還有霍克,任憑他如何冷靜,任何身經百戰,親眼目睹將自己培養成才的恩師和祖宗就這麼被消滅了,帶給他的心靈無比的震撼,憤怒、悔恨、悲傷的種種情緒一下子將他的理智撲滅掉。
“戰鬥之中,怎麼可以分心?”
唐寧敏銳的抓住了機會,腳下一動,縮地成寸鑽到了霍克的下方,接着以一招“鼉龍崩尾”,將對方擊飛出去。
霍克恨極怒極,誓要將對方碎屍萬段,但是錯料對方也有不俗的武鬥身手,竟是被一掌擊中,一股暗勁鑽入體內,令他暫時無法發力,直接摔落在地。
這股暗勁並沒有太強的破壞力,僅僅是酥軟人的筋骨,可是沒等他站起來,地面猛然凹陷——仍然是陷阱。
無法發力跳出來,他只能是掉進了洞穴,但與此同時催動了體內的魔法力,重新在體表佈置上一層厚厚的鎧甲,以免被陷阱襲擊。
在霍克的預想中,洞穴下面應該都是倒豎的利刺,或者是一些固定住的長槍,所以他在墜落的過程中就握緊了長劍,隨時準備將下方的兇器斬斷。然而,再度出乎他的預料,下面並沒有準備類似的機關,他平安的着陸了。
這時,從周圍傳來了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蠕動聲,環視四周,只見地穴的泥壁上,數百隻附魔觸手藤好像八爪魚一樣蠕動着觸手,而且似乎是感應到了獵物入洞,所有的觸手藤都起了反應。
一瞬間,數千條觸手前仆後繼的刺了出去,霍克的腳下也有諸多水觸纏繞上來,緊緊捆縛住。
“這種低階魔物也想威脅我,癡心妄想!”
唐寧站在洞穴邊緣,聽到從洞穴中悲憤的怒吼,金色白色的光柱從洞中向天衝起,顯然是對方爆發了殘餘的光明鬥氣。
只是,洞中雖然不停傳來激烈的爆炸聲,液體飛濺聲,連大地也在不停搖動,可就是不見人出來。
漸漸的,這股激烈的打鬥聲也平復下去。
“實戰效果不錯,融入了絕武金屬的觸手藤,雖然會大大降低壽命,可也獲得了免疫鬥氣的效果,只此一件,就能抵消諸多弊端了。”
在前番與地獄領主戰鬥後,唐寧就發現,當敵人有黑暗鬥氣保護的時候,觸手藤就無法發揮任何效果。於是在這個一個月裡,努力的查找植物鍊金術,終於找到了一種能將金屬礦物融入植物當中的方法。
廢武藤系列,新誕生的一個物種,並非那種暫時性的改造,而是可以通過繁衍延續下去的永久性進化,令後代也擁有同樣的免疫鬥氣效果,只是或多或少的差距,而作爲代價,是這些廢武藤只有尋常觸手藤三分之一的生命期。
不過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當做消耗品,所以這點代價根本微不足道,何況觸手藤的繁衍速度又不慢。
唐寧還想過弄出廢魔藤系列,可惜摻入了絕魔金屬後,觸手藤就再也不能附魔,排斥魔法元素,一旦失去而來附魔效果,區區一階魔物,對上普通人都沒有威脅力,所謂的觸手也就只剩下猥瑣功能。
遭遇數千觸手襲擊的敵人會變成什麼樣,唐寧都不想低下頭去看了,他感覺到就在剛纔短短的戰鬥中,觸手藤已經死了上百隻,這東西對上強者終究只能是靠數量取勝。
唐寧精確控制的話只能操控數只,可在封閉的環境內,只要下個警備命令,那麼無論佈置多少隻都無所謂。
“接下來就是奪取神格了……”
地穴中早就佈置好了魔法陣,唐寧果斷開啓,將魔法力導入其中,利用霍克本身的血液魔力,維持魔法陣的進行。
神格者死亡時,其身上的神格就會迴歸天界,但是神格同時又擁有強大的恢復效果,甚至有的時候還能起死回生,比如同樣的傷勢下,不具備神格此人就會死,具備神格就有殘存一口氣的機會,那麼神格就必須自行判斷,大多數都是選擇繼續救治,神格者徹底死透後纔會離開。
這個過程,就是唐寧要利用的關鍵。
將對方的生命力汲取到自己的身上,刪除多餘的記憶碎片,這在某種意義上就相當於生命的延續,於神格而言並非宿主徹底死亡,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於是神格就會隨着生命力轉移過去。
當然,這只是大致上的方法,真正的過程要麻煩許多倍,比如不能讓神格發覺異常而脫離,比如要儘量削弱神明對神格聯繫,不能讓對方發現其中變化——即便神明無法直接干涉主物質面,可就這麼被盯上,也是相當麻煩的事情。
而且也不能真的代替霍克成爲神格者,否則就相當於將性命操於他人之手,神聖聯盟自有許多方法控制神格者,避免背叛。
接下來的發展盡如唐寧所預料,非常順利,一些小意外也都有準備好的措施來及時彌補,得益於本身爲光明信徒,接受起來沒有任何不適反應。
一切完畢後,唐寧的右手手背出現了一個圖案,是一名少年手持十字架,正是天使長米迦勒的繪像。有了這一神格印記,他對光元素的控制力迅速提升,不止如此,連已經到達頂點的光系天賦也突破了常人的極限,達到那種神靈轉世的層次。
“可惜終究是外力,遲早要拔除。”
這東西好處雖大,卻是個危險發信器,一旦神聖聯盟察覺到霍克遇害,就會派人來追殺,比如異端仲裁團,到那時就能根據同神格的聯繫來判斷他的位置。爲了隱藏自己的蹤跡,唐寧是越早消除越安全。
“接下來,就是離開了……”
家裡的東西,重要的資料物品等已經全部封印在不可思議之書當中,早就打包好了,他必須趁早離開,每停留在這裡一分鐘,就多一份危險。
在進行計劃之前,他沒有告知除了唐納德之外的任何人,現在也沒就時間一一道別,只能是不告而別了。
聖堂中的戰鬥痕跡,唐寧也來不及收拾,整理好衣服,讓人從外表看不出痕跡,就離開了東街,以若無其事的態度,向着千罪之都的出口走去。
一路上,奇怪的沒有遇見任何人,他心中剛起疑,就看見唐納德一人,以優雅的造型靠着城門,表達着“我有姿勢我自豪”的意境。
“喲,你來了,爲了不讓人誤解不墮深淵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組織,本首領特地前來相送,雖然歡送的人數不多,但情分這種事貴精不貴多嘛,我一個人足夠抵得上整個組織了。”
他不知從哪拿出兩杯酒,一杯遞給唐寧,然後拾起一撮塵土,彈入酒中:“此去西行,日久年深,山遙路遠,兄弟可進此酒,寧戀本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唐寧默默的看着酒杯,過了好一會道:“好髒啊。”
唐納德瘋狂撓頭皮,道:“喂!難得我醞釀了這麼好的氣氛,別隨便糟蹋了啊!我花費了好多時間查典故,才查到這麼個送行方法,既不耗人力,又蘊意深刻,你想浪費我的好意嗎?”
於是,唐寧不情不願的飲下了酒,將酒杯一扔,淡淡道:“我要走了。”
唐納德低頭盯着酒杯,懶得看他,擺擺手,有氣無力道:“走吧走吧,趕緊走吧,我瞅着排行榜第一名的位置已經很久了,連一刻也不願多等。”
唐寧大步邁出了城門,交錯而過的身影,從今以後,彼此就是兩條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