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個房間都沒有找到蔣小魚,二樓還剩下最後一間屋子。
三人小心翼翼地來到這間屋子門口,馬明亮掏出一面摺疊窺鏡例行檢視,很快他就發現屋裡的陽臺一角倒扣着一個破紙殼箱子,破損的縫隙裡還露出了迷彩服的一角。
馬明亮收起窺鏡,打了個手語,把發現的情況告訴了阿甘和戴飛。要不是戴飛眼疾手快捂住了阿甘的嘴,阿甘差點笑出聲來。不用想,紙殼箱子底下肯定是蔣小魚。
按照分工,阿甘率先衝了進去,馬明亮和戴飛緊隨其後,三個人舉槍將陽臺上的紙殼箱子包圍起來。
“蔣小魚,出來吧!”馬明亮大叫。
紙殼箱子裡面沒動靜。
戴飛也加了一句:“趕緊的!蔣小魚,出來!”
紙殼箱子還是一動不動。
阿甘覺得奇怪,一腳踢開紙殼盒子,才發現上當了。裡面根本沒有蔣小魚,只有他的那件迷彩外套。
三人正詫異的時候,蔣小魚蹭地從房門後躥了出來,舉槍就射。
馬明亮、阿甘和戴飛趕緊就地一滾,這才狼狽地躲過了偷襲,他們依靠陽臺牆體的掩護,迅速展開反擊。
蔣小魚偷襲不成反被三人集中攻擊,只好轉身就跑。
馬明亮他們哪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在後面一邊追,一邊開槍。可奇怪的是,他們明明好幾槍都打中了蔣小魚,可蔣小魚身上的感應背心和頭盔就是不冒煙。
三人只好暫時停止追擊,閃身躲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阿甘急得顧不上打手語,直接喊了起來:“咋回事,剛纔那一槍絕對打中他了!”
戴飛也覺得邪門,自己明明也打中了蔣小魚好幾槍,就是不見冒煙兒。
躲在不遠處樓道拐角的蔣小魚聽到三人的對話,得意地笑了。原來他撿了張煙盒裡的錫箔紙,撕成兩半後分別貼在背心和頭盔的感應器上,不然早就歇菜了。
馬明亮看了一眼手錶,這麼一耽誤還剩不到十分鐘。時間不多了,既然打不到他,就活捉!
簡單商議完畢,戴飛掏出一枚煙霧彈,拉開拉環反手丟進了樓道里。
那煙霧彈骨碌骨碌竟滾到了蔣小魚的腳下,蔣小魚連忙撿起來扔出了窗外。結果這一扔不要緊,他背心上和頭盔上的錫箔紙被風給吹掉了。
正好這一幕被馬明亮看在眼裡,他頓時明白過來了,要麼說捱了那麼多槍都不冒煙,原來蔣小魚是在作弊啊。
三人端槍就衝進了樓道,朝蔣小魚直撲而去,同時各自手裡連發數槍。
蔣小魚來不及去撿掉在地上的錫箔紙,轉身下了樓梯朝一樓倉惶逃去。
馬明亮他們緊追不捨,眼看就要在一樓堵住蔣小魚。
這時,鄧久光忽然出現在蔣小魚身邊。他一把奪過蔣小魚手裡的突擊步槍,又順勢拔出皮套中的手槍。
此時的鄧久光雙手持槍,彈無虛發,迅速扭轉了局面。眨眼間,阿甘和戴飛全被打冒了黃煙,馬明亮被迫退回了二樓。
鄧久光單手換了彈夾,靜待對手再度出擊。
巴朗見鄧久光出頭,急得罵道:“小雞崽子打架,老母雞跑來瞎參和啥?”
旁邊的向羽一言不發,抓起把95式突擊步槍就衝進了訓練場。
衆人見兩個老兵搓上了火,全都涌進了樓裡看熱鬧。
向羽進入樓房之後,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戰術動作,很快佔據了有利的地形。馬明亮見來了援兵,一邊放着冷槍,一邊朝向羽靠攏。
鄧久光也不是吃素的,端起突擊步槍一陣精準的點射,將馬明亮壓制在樓道拐角不敢動彈。
向羽看到馬明亮被困,飛身扒住樓板,翻身上了二樓。而鄧久光爲了速戰速決,將步槍丟給蔣小魚,握着手槍向馬明亮藏身的地方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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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較量之後,鄧久光將手槍頂在了馬明亮的頭盔上,而向羽則用步槍抵住了蔣小魚的胸口。
鄧久光哈哈大笑:“小向羽,你說這輸贏該怎麼算?”
向羽陰沉着臉不說話,收起槍,一把推開蔣小魚,大踏步下樓去了。
趾高氣揚的蔣小魚一行扛着旗子從新兵中隊前走過,蔣小魚故意叫張衝:“教你一句話啊!”
“好嘞!”
“兵熊熊一個……”蔣小魚叫。
“兵熊熊一個!”張衝應聲跟上。
“將熊熊一窩!”
“將熊熊一窩!”張衝的聲音更大了。
據在一旁偷笑的魯炎回來說,在兩個人的吼聲中,向羽和巴朗氣得鼻子都歪了。
臨回海訓場的時候,鄧久光找龍百川私下聊了一會兒——自己就要轉業,他實在放心不下手下這三個兵,直到龍百川向他保證,絕對不會讓他們晾在海訓場,以後定會有安排,他才安心回去了。
鄧久光轉業的消息被蔣小魚、魯炎和張衝得知後,一時間三人都覺得很意外,他們都不希望鄧久光轉業,幾個人剛練出興頭,鄧久光一走,誰再教他們呢?!尤其是蔣小魚,這個時候半途而廢,他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師傅柳小山。
“咱沒了師傅,就幹不過獸營那幫牲口了。”蔣小魚把魯炎張衝拉到廚房裡商議着。
“要我說,趁早散夥!我拾掇拾掇回東北老林子去!”張衝說。
蔣小魚冷笑:“小禿子,有本事現在走,你走了就別想再看見烏雲嘍!”
一提烏雲,張衝摸摸腦袋不說話了。
“哎,這世界上除了柳小山,沒有人能勸動鄧久光的。”魯炎長嘆了一聲。
提到柳小山,蔣小魚忽然有了主意。
夜半,牆上時鐘的分針與秒針即將合攏,鄧久光已經摸索着起牀,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蔣小魚也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裡爬起來,鄧久光問他這個時候起牀幹什麼?蔣小魚說今天該師傅站崗,所以他得去。
鄧久光與蔣小魚一起來到了海邊哨崗,此時海港一片寧靜,遠處繁星點點,近處波光粼粼,別有一番情致。
“師叔,你聽說過三更半夜鬼開門嗎?”蔣小魚忽然神秘兮兮地說。
“你說啥?”鄧久光不明白。
“我聽老人們說啊,一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這陰陽界的大門就會打開,只要你喊一聲死者的名字,他就會上來陪你……”
“淨瞎扯,要是這樣,我天天喊小山子出來陪我站崗。”鄧久光根本不信。
蔣小魚就攛掇:“那你喊一聲試試唄,又沒啥損失。”
鄧久光聽了,真的大聲喊叫起來:“柳小山,柳小山……”
聲音在空曠的海灘上傳出去很遠,四周更顯寂靜。
“啥都沒有……”鄧久光話還沒說完,蔣小魚指着遠方讓他看。
數十步開外的地方,有個身影緩緩出現,隱隱約約看上去,還真是很像柳小山。
“小山子……”鄧久光喃喃地說,並向對方走去,蔣小魚一把拉住他:“師傅不能去,你身上陽氣太重……”
“小山子,是你嗎?”鄧久光問道,他看到對方朝他揮了揮手。
“看到沒有,師傅知道你要走,他捨不得你啊……”
鄧久光不信,就問:“小山子,你真得捨不得我走?”
那個黑影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