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這名字霍成風幾乎就要淡忘掉了,雖然那纔是不到一個月前。
李健是個混蛋這毫無疑問,他也是霍成風恢復意識後第一個殺死的現在人,霍成風當然是不後悔當時的做法的,就算拿到現代來說,他當時也該算是正當防衛。
只是陸雪卻是從未說起過爲何要與李健去到巢山那樣偏僻的地方,雖然趙青霞曾提過隻字片語,但具體的細節,他了解的並不多。
“細節?還能有什麼細節?我父親瞞着我先聯繫了李家,然後李家就安排了李健來追求我,至於追求方法,生米煮成熟飯也算是方法吧。
我還天真地以爲他會顧忌着我的父親呢。”
陸雪的笑容比入口的咖啡還要苦,她搖着頭彷彿在嘲笑自己當初的幼稚。
“你家和李家?”霍成風當然是要摻和進這件事情裡來的,所以他也抱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
“我家主要的行業是地產,而李家主要經營的是金融,兩邊都至少有超過兩百年的家族歷史,我父親算是最積弱的一代吧,二十年來我們陸家的財富幾乎沒有積累多少。
雖然我和我哥對此並沒有多少埋怨,但振興家族卻一直是他的夙願,可惜聯姻大概是我父親能想到的最好的招數了,李家家大業大,對他的事業幫助不是一般的大,哈,幸好我沒有別的姐妹。”
陸雪對自己父親的失望簡直無以形容,字裡行間吐露都是深深的無力感。
“李家對李健的,失蹤,是什麼看法?”
既然記起了這個傢伙,霍成風自然也不會忘了他是怎麼死在自己一掌之下的,這個事實甚至連陸雪也不清楚,她還以爲李健是誤中了古代的陷阱呢。
陸雪搖了搖頭道:“呵,不知道,這些天忙得幾乎忘了這件事,一條人命啊,原來我也是一樣的冷血。”
“可不能這麼比較,他是咎由自取。”霍成風看陸雪的情緒有些不對,決定繞開李健的話題。
“你既然還在躲,應該就是沒有妥協的想法,那麼,你想怎麼做?”
“妥協?”陸雪似是在問霍成風,又像是在問自己。
而一杯咖啡飲盡後,她的表情終於不再頹唐,雙眼中也重新亮起了心意堅定的光。
“我不會妥協的,而且我也不是一點反擊手段也沒有,只不過,我需要你幫忙。”
“樂意之至。”霍成風也笑了,這樣的態度纔對得起陸雪身負的龍相資質。
龍者,謳歌於九天之上,不懼萬物,自由自在,怎麼能被這點點困難輕易就壓折了。
“先別急着答應,成風,這個忙不會有多少危險,但可能會讓你很尷尬,你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勉強的,你先看看這個。”
陸雪有了堅定的想法後,反而沒那麼急迫了,她打開抽屜抽出兩張紙片交到霍成風手上,其中一張是請柬,而另一張則是個印着‘海灣盛宴’金字的三摺頁。
“海灣盛宴?”三摺頁上精美的圖片和極富煽動力的語言立刻吸引住了霍成風,看的出來
,這該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盛會,只是尷尬又要從何說起?
“因爲我們的公司還是太小了。”趙青霞簡單梳洗後從衛生間走了出來,雖然頭髮還有些凌亂,剛洗過的面龐上也沒有化妝,但這樣的她反而更顯得英姿颯爽起來。
“陸大國的壓力就靠我們自己根本頂不住,但以我們公司的前景和上升空間,應該可以找一個強力的合作伙伴。”
“共同抵擋壓力?”霍成風雖然不懂商業的專業術語,但合作的意思他還是聽出來了。
“沒錯,共同抵擋壓力。”陸雪順手從桌下又拿出一個杯子,給趙青霞也泡上了一杯咖啡,在這個房間裡,兩個人不用像外面一樣那麼嚴守上下級分寸了。
“既然我爸不想讓這間公司活下去,與其讓它倒閉後被賤賣,還不如我現在分一半出去,至少它還能活下去。”
霍成風點點頭,表示聽懂了這些,他揚了揚海灣盛宴的請柬道:
“所以合作者要在這個聚會上尋找?”
陸雪笑着搖頭:“這時候找可就太晚了,事實上我已經聯繫過了有意向者,而且對方也同意了,只不過……”
陸雪欲言又止,有些難以啓齒的摸樣。
趙青霞見狀乾脆接過話頭說道:“只不過對方邀請小雪以他特邀嘉賓的身份參與海灣盛宴,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味道。
可不去又不行,對方什麼都沒說我們就瞎猜,合作黃了可怎麼辦。”
霍成風理解道:“那需要我做什麼?貼身護衛?”
趙青霞靠近霍成風輕笑着搖頭,“聚會上的名流非常多,保安也很嚴密,你做保鏢可就太浪費了。
你雖然不是很帥……”
正說到這趙青霞突然楞了一下,她突然發覺霍成風的臉看起來居然有了些帥氣,只是仔細再看,卻又說不出變化在哪裡。
趙青霞輕咳了下閃過尷尬,繼續說道:“雖然你不是帥,但其它方面都很好,稍微打扮一下,冒充小雪的男朋友吧。”
“男朋友?”霍成風楞了下,他雖然博覽羣書,但時間有限,小說之類還是沒怎麼涉獵過的,不太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似乎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就那麼簡單。
不過,趙青霞既然說了是冒充,霍成風也就沒覺着應該追問,或許就是比貼身護衛更靠近小雪一些的身份吧,所以纔會尷尬,畢竟要面對的可能是一個身嬌肉貴的追求者。
追求者面對對象身邊親密的友人時,態度自然不會多好,這就是尷尬所在吧,霍成風倒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可接受,他玄功未成前遭遇的尷尬可比這多得多,於是很自然地點點頭。
“好的。”
趙青霞在霍成風點頭的同時,笑容猛然凝固了一瞬,但這一絲不適剎那就隱去了,沒誰看得出來。
“那就好了。”趙青霞一點也看不出勉強地繼續笑着。“小雪在宴會上的安全可就全拜託你了。”
陸雪雖然也笑了起來,但她卻還是補充道:
“這次的宴會我是去求人
的,所以境遇會有些尷尬,這對男人來說可能困難了點,你如果不想去,我不會勉強你的。”
霍成風哪會看不出陸雪眼中的企盼,而且他本就沒打算拒絕,自然是肯定道:
“尷尬算什麼,到時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就行,我對這些聚會什麼的不太懂。”
“那就這麼定了,時間是明天晚上,我得去做些準備,就讓青霞帶你去換身行頭,穿普通的衣服可不行。”
陸雪本就不是什麼扭捏的性格,霍成風的乾脆正和她心意,至於風言風語什麼的,她根本沒時間也沒腦子去考慮了。
陸雪拍了板,趙青霞也跟着幹練起來,她攏了攏還有些散亂的頭髮,提起小包就走出了辦公室,在門口對霍成風道:
“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現在就出發吧。”
…………………………
午夜11點,‘雨火狂想’酒吧內,本該是一天中酒吧最熱鬧的時間,這裡卻是鴉雀無聲,與隔壁的熱鬧喧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雖然安靜,酒吧裡卻並非空無一人,反而人還不少。
只是此刻呆在酒吧中的,卻是十多個西裝筆挺的保鏢樣人物以及他們擁在中間一個笑容滿臉,穿着白色西裝的紳士男人。
在這幫人面前的,還有七八個穿着明顯邋遢的混混,他們分兩邊站在舞池一側的一個大洞前,抖抖索索地分明是一副恐懼至極的摸樣。
“所以,這個人砸了一面牆,傷了我們十多個客人,帶走了一個女人,然後被另一個女人給帶跑了,你是要告訴我這些麼?”
紳士的眼神並非落在那些混混身上,而是地上撅着屁股正跪倒在自己一灘鼻血裡的一個傢伙,這人禿頭並且肩有紋身,竟就是雨火狂想的酒吧老闆禿龍本人。
禿龍的鼻樑已經塌了,牙齒也掉了一半,但他半點也不敢發怒,對於向他質問的中年人,他除了恐懼便只剩恐懼。
他一邊喝嘴裡的血沫做着鬥爭,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道:
“這人肯(很)裡海(厲害),唔們(我們)攔不股(住)。”
紳士這次沒有再因爲禿龍說話而揍他,雖然他之前已經這麼幹了十多回,那滿地的牙齒就是這樣被一顆顆砸下來的。
“所以你才留着窟窿不補,是想等我回來也見識下那傢伙有多厲害是吧,這倒是蠻直觀的,記你一功。
不過你可別指望我賠你的牙齒,一個禮拜,整整一個禮拜,我從里斯本都慢慢地遊覽回來了,你居然還沒有給我找到人?你給我廢物地有點限度啊。”
紳士潔白的手套揪着禿龍的耳朵不停地擰動,痛地禿龍大口地噴着血沫,染得中年人滿手都是。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最後一次。”紳士擰夠了,順手脫下手套甩在禿龍腦袋上。
“明天海灣盛宴,你不是說那輛車很值錢麼?那麼開車的女人肯定會去海灣盛宴,帶着眼睛去給我找到他們。
你最好祈禱他們會去,否則你的眼睛就不用帶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