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咽口水,賈璉偷偷摸摸的將一旁的衣服抓在手裡,然後飛快地跑到耳房,將門關了起來。
上次他生病的事情雖然沒有證據和頭緒,但賈璉怎麼想怎麼詭異,所以後續哪怕賈母刑氏再怎麼暗示,賈璉依舊離平兒遠遠的,生怕沾染上什麼關係。
平兒瞠目結舌的看着跑得飛快的賈璉,嘴角狠狠一抽,突然一種沮喪感油然而生。
賈璉與她,其實她是有點芳心暗許的意思的,畢竟相較於嫁給賈蓉賈珍或者賈府的奴才相比,性情容貌賈璉都是上上之選。
只是因爲前有翡翠、後有主母,平兒性子又並算不得什麼狐媚做作,所以一直只是默默的候在一旁,甚至隱隱還要躲上幾分,作祟的無非就是心理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罷了。
她希望賈璉若是想要沾染她,就正大光明的給她一個正經的身份,而不是那邊房裡賈蓉那般,偷偷摸摸要了丫頭,卻又左右瞞着不許王熙鳳知道。
所以打心底裡,平兒是自負的,她覺得賈璉連翡翠那樣的都能放在心尖兒上,那她就是早晚的事兒。
可是直到秦可卿出現......
秦可卿漂亮、溫柔,善解風情。
所以她心裡有了緊迫感,但內心深處,她還是覺得賈璉是喜歡她的......
直到剛纔......
臉上青白轉換,平兒被剛纔賈璉的眼神刺激到了,他,他竟然就那樣驚恐的跳開了!
而且聯想從前,何嘗是她蹲着賈璉,賈璉也同樣不動聲色的躲着她啊!
巨大的心理落差,平兒臉色難看得厲害。
耳房裡賈璉纔不管平兒如何想的,只是因爲之前賈母的眼神,心裡愈發的不安,連忙加快手上的動作,穿好衣服後,理也不理一臉幽怨的平兒一眼,拔腿就往外走。
外頭的日頭依舊曬得人頭暈目眩,賈璉三步並做兩步,飛快的往賈母院子行進。誰曾想都到了,卻是又聽聞賈母帶着人都往寧國府去了。無奈之下,賈璉只得又頂着日頭往寧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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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府。
王熙鳳生的小囡囡明日洗三,因爲大夫說了,小姑娘雖然胎中不足,但是身體還算康健。
王熙鳳要強,從尤氏的態度和丫頭的言語,知道賈珍心裡不喜歡這個孫女,心裡氣惱驚懼交加,生怕今後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便拒絕了尤氏說的低調一點惜福一說,強硬的要求大肆操辦,想着屆時讓王家人過來幫她撐撐場面,也讓賈珍看到她背後的勢力,由此爲自己爭取時間。
是的,她已經有了計劃,只是時機不到,暫時還沒有辦法展開。
賈母等人到的時候,正好尤氏拗不過王熙鳳,一邊讓人去王家送請帖,一邊準備將孩子抱到自己屋子,準備明日的洗三宴。
賈母但不知道王熙鳳的想法,但因爲知道其他人對這個孩子的態度,又感慨於王熙鳳的處境,於是便笑盈盈的領着身後一票男女老少,跟着一同到尤氏院子去。
李紈早年喪夫,膝下只有賈蘭一個孩子,如今也是成了大孩子,所以看着小小一團的小囡囡尤爲憐惜。
“讓我抱抱吧,看着怪討人喜歡的。”
臉上掛起溫柔的笑,李紈笑眯眯的從奶孃手裡結果剛吃完奶的孩子,小小的一團,又軟又香,剛到手李紈的慈母心就忍不住氾濫起來。
“哎喲,長得可真好看,以後肯定跟你母親一樣,是個美人胚子。”
雪白纖細的手指點了點小囡囡的鼻子,李紈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看得賈母心裡一酸。
年紀輕輕就寡居,身上穿的戴的連她這個老太太都比不過,臉上更是常日看不見笑意。
這個笑並不是說李紈每天板着一張臉,而是因爲她青春守寡,心如槁木死灰,所以臉上即便笑了,也只是笑給別人看、自己若是沒有一點兒開心。
三春和史湘雲到底還是孩子,賈迎春還好,陪着秦可卿在旁邊,還算規矩,其他幾個看一眼小囡囡,卻是被嚇了一跳。
胎裡不足,導致小囡囡渾身皮包骨,一雙眼睛在骷髏似的腦袋上骨碌碌直轉,而且皮膚還是又紅又皺的,看着格外駭人。
如李紈這種已爲人母的過來,自然知道這樣的五官只是因爲還沒有張開,但是底子是不錯的,其他幾個小的卻是驚叫一聲,心裡震撼不已。
屋子裡其他人被幾個小姑娘的舉動取樂,“譁”的一聲笑了起來,李紈覺着懷裡一暖,心道要壞,連忙將孩子托起來,果然看到自己胸口溼了一團,裹着孩子的包被也是溼漉漉的。
“哈哈哈哈,你倒是跟她有緣!”
賈母見狀笑得合不攏嘴,手指着哭笑不得的李紈打趣。
這樣有笑有驚的李紈,對比之前事事妥帖的李紈,賈母覺得還是這個更鮮活些,起碼有人氣兒。
衆人又是一陣鬨堂,尤氏見賈母今天高興,已經讓人備了午膳,要請賈母留下來用飯,見李紈衣服髒了,便又吩咐自己的丫頭往王熙鳳那裡去一趟。
她記得王熙鳳那裡爲懷孕的時候,就做了好幾樣衣服的,只是還未上身,就查出來有了身孕,所以又另外重做的。
李紈無法,身上這幅樣子也不好直接走出去,便又佯裝生氣的去逗小囡囡。
王熙鳳院子,孩子被接走後王熙鳳就睡了。
初爲人母,又因爲感覺到其他人對小囡囡的有些情緒,所以王熙鳳不是很放心奶母照顧,便讓人將孩子的牀搬到她的牀邊,親自盯着奶母。
只是這樣一來孩子一哭她就醒了,放心是放心了,自己卻是累了個夠嗆,所以賈母等人剛走,王熙鳳就受不住睡着了。
瑞珠寶珠在屋子裡各自手上拿了針線,趕製小囡囡的衣物,小姑娘來得着急了些,衣服雖然有,但到底少了些。
“彩珠姐姐。”
外頭傳來小丫頭的聲音,瑞珠怕吵到王熙鳳,連忙跟寶珠使個眼色,然後小心翼翼的出了去。
“裡頭奶奶剛睡下呢,昨晚小姐一個時辰就要哭一回,奶奶一整晚都沒得好睡。”
指指裡頭,瑞珠小聲的朝彩雲開口,然後才拉着彩雲的手往外走些。
“那邊府裡的老太太帶了甄老太君和小姐們在你們夫人那兒呢,彩雲姐姐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兒。”
彩珠聞言一樂,捂着嘴樂不可支的將李紈被小囡囡尿在身上的事情講了,然後纔將尤氏的話帶到。
“我們夫人說少奶奶年前不是做了幾套夏裝還未上身,今日夫人要留客用飯,便撿個便宜,讓我到你們這兒給拿一套給珠大奶奶送去,左右兩位奶奶差不多的身量。”
說完彩珠起身,又朝瑞珠開口。
“老太太和甄老太君牙口不好,平常的怕是不愛吃,我還要去通知大廚房多備幾樣綿軟些的飯菜,你就直接送過去,還能得些賞錢。”
瑞珠聞言應了,喜不自勝的將彩珠送出去,然後進屋。
“外頭是誰啊,怎麼說這麼久?”
寶珠見瑞珠滿臉笑意的進門,將手上已經完成的小肚兜放在眼下打量,好奇的開口。
“珠大奶奶被咱們小姐尿了一身,夫人讓送一套奶奶沒有上過身的衣裳過去,彩珠姐姐騰不開手,讓我送去。”
一邊小聲的回答,瑞珠一邊從櫃子裡拿出王熙鳳的幾套衣服,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後選了一套素色的。
李紈自從賈珠死後,身上的衣服便鮮少有鮮亮的,瑞珠想要李紈的賞錢,自然會想得細緻。
寶珠聞言哦一聲,轉頭看一眼王熙鳳,見睡得香甜,便又低頭繼續手上的工作。稍瞬等擡頭,瑞珠已經走了,地上掉有一塊湖藍色的衣服,便撿了起來。
“哎,怎麼竟是將衣裳給落下了,這可怎麼穿。”
原來瑞珠剛纔和寶珠聊天的時候未曾留意,手上衣服掉了外套,她因爲想着馬上就有賞錢到手,變沒有注意,急匆匆的走了。
夏季的衣服本來就薄,如今掉的又是外頭的衣裳,即便換了也是穿不出來的。
微微躊躇,寶珠轉頭朝王熙鳳看去。見沒有醒的跡象,便拿起來朝外面走去。
外頭王熙鳳的另一個大丫頭英兒正帶着幾個小丫頭在挑線,見寶珠出來,倨傲的掃了一眼,便又繼續和衆人說笑。
英兒和平兒一樣,是王熙鳳從王家帶來的陪嫁,只是英兒爲人比不得平兒本分,又沒有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所以一直被平兒壓着,後來平兒走了她上位了吧,上次寶珠因爲幫王熙鳳打暈了賈珍,王熙鳳此後便視寶珠爲心腹,又將英兒晾在一邊。
所以英兒這幾天看着寶珠就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瑞珠跟寶珠交好,英兒便將兩人一起恨上。
寶珠原來還想着讓一個小丫頭給瑞珠送過去算了,見英兒在,又怕這傢伙壞事兒,便乾脆自己親自送過去。
反正院子裡有這麼多人,王熙鳳要是醒了吩咐一聲,外頭的人也是聽得見的,她速去速回就是了。
英兒原本以爲寶珠要過來跟她問好,所以雖然依舊跟被人說話,但是眼角餘光卻是一直看着寶珠的,誰知道人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出去了。
以爲寶珠是出去玩兒,英兒心裡有氣,乾脆狠狠一跺腳,將手上的線一甩,朝衆人開口。
“不挑了!走,採蓮蓬去!”
幾個小丫頭都纔是十來歲的年紀,正式貪玩兒的時候,英兒又是大丫頭,她們自然樂得偷懶。將手裡的線往外一丟,便喜滋滋的跟着英兒往外走。
出門的丫頭們心情格外的美麗,嘻嘻哈哈的笑聲傳出去老遠,原本要回自己院子的賈珍聽到一愣,見是賈蓉院子的方向,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看到過孫女,想了想便又幹脆往這邊來。
尤氏曾經跟賈珍說過,璉哥兒媳婦是個好的,自從王熙鳳動胎氣後,便天天往這邊跑。
賈珍記得昨天王熙鳳生產的時候也是遇到秦可卿,想着不如過來看看,指不定還能遇到。
只是進門院子裡空無一人,賈珍喊了兩聲也不見人出來,便有些不耐的往主屋去。
原本王熙鳳因爲坐月子不能見風,門窗都是緊閉的,只是寶珠見王熙鳳着實熱得不行,大夫和產婆又不許往屋子裡放冰,寶珠出門的時候便只是虛掩了下。
一邊開門一邊喊人,賈珍心裡的不耐更濃。
到這兒都沒人,秦可卿肯定是不在了,只是人都到跟前了,賈珍想着乾脆去看一下孫女也行,便又繼續往前走。
王熙鳳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夢裡聽到賈珍的聲音,直接被嚇醒。迷迷糊糊的睜眼,剛好看到賈珍進門,便驚得直接坐起來。
賈珍喊半天沒人答應,原本來以爲沒人,都準備走了,誰曾想王熙鳳就一下坐了起來。
夏日正炎熱,王熙鳳被勒令不許用冰不許見風,大熱天還裹了厚厚一層被子,所以大汗淋漓,額頭上一圈細汗、臉頰也是兩團紅暈。
而因爲王熙鳳從昨天生產到現在已經有大約十來個時辰,又沒有給小囡囡餵過奶,因爲生理原因,便溢了出來。
夏季衣衫薄,奶液浸溼前襟,透出裡頭若隱若現的粉紅繡花肚兜,把賈珍眼睛都看直了。
王熙鳳因爲幾次的事情,對賈珍簡直恐懼異常,見對方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胸口,低頭一看,驚叫一聲,連忙將之前不由自主踢到腳下的被子拉起來捂住胸口,又是一連叫了好幾聲寶珠。
賈珍原本就已經被這一幕看得小腹火熱,又見王熙鳳明明怕得要死,但是卻有佯裝鎮定,心裡更是歡喜非常。
於他這種色中餓鬼,尋常溫柔配合的小娘子已經不是那麼的討他歡心,反而王熙鳳這種烈性的很是惹他心癢。舌頭不由自主的舔一下自己嘴脣,賈珍淫笑着往王熙鳳走來。
“小美人,別叫了,外頭沒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