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風急促而短暫,彷彿還沒有聽夠北風的呼嘯,它便如同孩提一般的停止了胡鬧。
木軒然或許沒有統兵出戰的命運,在宴會過後突然病倒了。也許是身子沒有適應着北國的天氣,也許是因爲根本就是命運的安排一般。木紫陌拿着雲追月送來的甲冑,正在妹妹的病榻前愁眉不展。
“怎麼?是甲冑不合身嗎?”雲追月身披錦甲,頭戴束髮冠,一身戎裝在門外輕身的問道。
“我妹妹病了,只怕不能隨你前往了!”木紫陌自妹妹的房中高聲的喊着。
“怎麼回事?”雲追月探進身子,說道,“我聽聞你在妹妹房中。不是昨日還好好的嗎?”
“或許是偶感風寒吧!”木紫陌咬着嘴脣,顯然很是無奈,說道,“軍醫剛剛看過,開了些藥,服下藥便睡着了。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原本就不大想去。”
“這怎麼行呢!”雲追月小聲的說道,“軍令如山,不容放肆!”
“那還非去不可嘍!”木紫陌調皮的伸伸舌頭,道,“那你可得保護我的安全!”
“那自然,走吧!讓她好好休息吧!”雲追月見木軒然呼吸綿綿應該沒有大礙,便輕聲說道。
木紫陌突然感覺到心中甜蜜蜜的,不知是雲追月近期對她的狀態,還是得知能有二人獨處的機會。想到自己的妹妹剛剛病倒,又突然在內心中有一絲絲的愧疚。但那愧疚一閃即過,被心中的喜悅所代替。
元帥府門外,隨行的士兵早已經隊列整齊的靜靜等待着。風將旗手手中的旗子吹了幾個卷,卻沒能撼動整齊的隊伍。
“傳我軍令,隊伍開拔!”雲追月跨上一匹高頭大馬,戴上了鐵盔,將手中長劍一揮,頗有幾分將軍姿態。
木紫陌也身着軟甲,卻是安然的坐在馬車之中。洛項城不忍上司之女拋頭露面,便安排了馬車。只是原本兩人乘坐的馬車現在只有木紫陌一人,倒是顯得寬鬆的多。
隊伍慢慢的走出了關門,向南走了裡許,便折向西行。北歸的大雁自頭頂掠過,留下幾聲哀鳴。木紫陌坐在馬車之中,那馬車不甚顛簸,只是看着那北歸鴻雁突然引發了愁思,想起之前的世界。
“累不累?”雲追月騎在馬上,在馬車旁邊輕聲的說道。
木紫陌雖然沒有向車窗外觀看,但能感覺到他的馬蹄一直在周圍響起。她心中引發了愁緒,一時難以排解,便輕聲說道:“沒事,只是想家了!”
“剛剛聽你車中一聲嘆息,便知道你定然是思念家人,掛念妹妹的病情!”雲追月自然不知木紫陌此時心中所想,便暗自揣度道。
“嗯,也算是吧!”木紫陌輕嘆一聲,卻不再答話。
“聽聞木府千金才貌雙全,不如此時此景賦詩一首如何?”雲追月撩起了車窗上的簾子,見木紫陌滿臉的愁容,便欲逗其開心,投其所好起來。
木紫陌原本便喜歡誦讀詩詞,自穿越後又多讀文章。比之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她思維活躍,見識不凡,自然在溪城大大的有名。只見此時千里奔波,恰逢陰雲密佈,鴻雁過頭,便低聲吟誦道:
車馬轆轆苦禪坐,
斜倚南窗人自默。
烏雲密佈垂簾幕,
孤雁哀鳴頭上過。
雲追月沒想到木紫陌片刻成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本是才思敏捷之人,略一思索便了解心上人的愁緒,正欲開言勸慰,卻聽前方傳令兵一聲傳令。
畢竟軍情要緊,雲追月顧不上兒女情長,在馬背上高聲問道:“前方何事?速速報來!”
“將軍,前方似有敵情!”傳令兵在馬上躍下,單膝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