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進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要在這麼要緊的時候回來。
我特別不甘心地看了眼冰塊,然後拔腿就往外跑去。出了後院以後見到許進正從大門口走進來,我平復了一下呼吸迎了上去。
許進見到我從後院出來有點驚訝,他問道:“你怎麼出院了?怎麼從那裡出來?”
我面不改色道:“剛剛你沒在家裡,我就隨便走走。反正現在身體也差不多了,還是趕緊調查一下沈凌的事情比較好。你這兩天有什麼發現嗎?”
唉,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還真的挺差的。
許進應該沒有懷疑我。他搖頭正色道:“我這兩天把村子走了個遍,可是根本就沒有發現沈凌。我在想如果對方抓住了沈凌,應該第一時間聯繫你纔對啊。”
一提到沈凌我心裡就特別難受。我感覺沈凌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受傷的總是她。在天子墳的時候她也被人抓去了一次,那次還好是張昊把她救了。可這一次呢,我根本無從下手。
我的心裡深深涌出一種無力感。
原本還說這次回來是調查老頭子失蹤案子的。結果這下可好,老頭子沒找到又把沈凌給丟了。
我跟許進大致溝通了幾句就告辭離開了。其實我這人特別不會說瞎話,之前我都忍不住想問他地下室冰窟的事情了。要是再待下去我估計心理可能都要崩潰。
臨走到大門的時候許進他媽還給我打了個招呼。沒想到老太太這會兒視力倒是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藥水起作用了。
我快步來到村口,那個怪老頭果然在老槐樹那裡等我。他一見到我就焦急地問道:“剛剛在地下室看到什麼東西了嗎?”
我搖搖頭說進去的時間太短了,還沒走到裡面呢你電話就來了。
怪老頭狐疑道:“你進去了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麼會沒看到裡面的東西呢。”
我一聽就怒了,語氣不善道:“想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你自己進去看看不就好了!”
怪老頭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說道:“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回來。沒事的,只要他沒發現你,你下次還可以進去。”
說實話我真的挺不想進去的,因爲地下室裡面真心有點怪異。我對怪老頭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這麼關心地下室裡有什麼東西?”
怪老頭直勾勾地盯着我說道:“第一,我並不知道地下室有什麼東西。第二,我也不關心地下室有什麼東西。第三,需要證據的人是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就別再找我幫忙了。”
他這麼一說我反而是虛了。於是連忙賠笑道:“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大爺你也別生氣。對了你爲什麼要幫我?”
怪老頭嘆了口氣道:“我們這裡是老槐村啊。可是現在老槐樹倒了,人心也散了。現在村子裡好多人都不是東西,許大炮啊許進啊一個比一個壞。你這個外村的小傢伙人心眼倒是不壞,我是怕你被他們害了,到時候老槐村的罪孽又加重一分。”
說着說着這老頭眼睛裡就流下來兩滴濁淚,把我看得心慌慌的。我本來就是隨口問一句,沒想到他就在那抒情了。一大把年紀還在我面前流眼淚,要是別人看到還以爲他碰瓷呢。
不過我沒想到他對老槐樹的感情會這麼深,這或許是老一輩的人才有的情結吧。
我回到車上開車直奔劉半仙家,因爲這段時間蔣長生一直都住在他家裡,我們說好有事情就碰頭。可是到了他家門口我一摸口袋,發現鑰匙居然不見了。我明明記得是將鑰匙放在褲子口袋裡的,可怎麼會沒有了呢?
我捂着腦袋拼命回想鑰匙有可能丟的地方。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明明記得是將鑰匙放在口袋裡的,後來開車到了許進家就一直沒有碰過口袋。鑰匙總不可能會自己從口袋裡跑出來吧!
“不好!”
我突然一拍腦瓜子想了起來。我記得之前在許進家地下室的時候我從口袋裡掏過手機!難道鑰匙就是在那個時候掉出來的?
想到這裡我冷汗都要下來了。我越想越覺得鑰匙肯定就是掉在地下室裡面了。這下事情可麻煩了,萬一被許進發現了怎麼辦?
那他肯定就知道我偷偷摸摸溜進地下室了。這樣一來我該怎麼去面對他?難不成還直接跟他說有個怪老頭告訴我你有問題,所以讓我進地下室調查一下你。
好歹許進現在幫了我這麼多。萬一最後查出來他是被冤枉的,那我們兄弟也不用做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許進打來的。於是我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我平復了一下呼吸,接通電話問他怎麼了。
許進在電話裡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跟我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許進的直覺這麼敏感?難不成是我和怪老頭調查他的事情暴露了?不過我還是強裝鎮定道:“沒事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沒想到許進繼續說道:“你再仔細想想,是不是在我家丟了什麼東西?”
這下事情真是大條了!看來鑰匙真的被他發現了。這下可怎麼搞,難不成我真的要承認聽了一個怪老頭的蠱惑,所以偷進了地下室調查他?
這尼瑪咬死都不能承認啊!
我聲音都有點哆嗦了:“沒有吧。我在你家丟什麼了?”
許進答道:“鑰匙!”
我裝作不明白道:“什麼鑰匙?你是說我把鑰匙掉在你家了?”
電話裡許進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居然自己都沒發現啊!我剛剛在家裡撿到一把鑰匙,我一猜就是你的。你快仔細找找是不是丟了?”
我心虛地問道:“你是在哪裡撿到的?”
許進答道:“就在我們家門口!還好我眼睛尖,萬一被路過的小孩兒撿走了看你怎麼辦。”
我心一鬆,差點就要跪下來謝天謝地了。我忙不迭地答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把劉半仙家的鑰匙掉了!原來你掉在你家門口了?我還以爲落在醫院裡了呢。”
許進在電話裡狐疑道:“你沒事吧?怎麼語氣聽起來怪怪的。”
我心道能不怪嗎,心裡這麼大一塊石頭落了地。我繼續說道:“鑰匙先放你那裡,我明天過來拿。”
許進答道:“我明天有個活要出去一天。鑰匙就放在我房間裡,你明天自己來拿。”
我驚魂未定地掛了電話。其實通話時間總共也才兩分鐘而已,可是我的心情真心是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小心肝幾乎要爆了。
正在這時劉半仙家的大門打開了。蔣長生靠在門口對我說道:“有沈凌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