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一刻我心裡的感受。痛心?嫉妒?還是失望?
在三個小時前,我剛剛開始懷疑張昊,然後覺得自己可能要失去一個生死兄弟了。可是短短的三個小時之後,卻又讓我發現沈凌也是有問題的。這種被欺騙的感覺讓我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發抖起來,如墜冰窟。
因爲說起來沈凌也是從一開始就跟着我走到現在的人。那個曾經莽莽撞撞的麻辣小警花,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還是陪伴着我。我之前還特別自戀的以爲是因爲我獨特的人格魅力吸引了沈凌呢。可是現在想一想,我一個一窮二白還不帥的窮*絲,憑什麼可以讓沈凌這種白富美一直追隨我?
難道真的說她接近我是因爲別的目的?
呵呵,人生果然很操蛋啊。想不到短短的三個小時,我就失去了兩個最值得信任的人。我現在終於知道魚白裳那天對我說的話的意思了。她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
是啊,我現在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相信的?從小把我帶大的糟老頭子,原來是曾經掀起過腥風血雨的“大人物”。我拼死闖進天子墳想要救的兄弟,原本是跟別人串通好的。一直以來正義感爆棚的沈凌,原來也很有可能是因爲別的目的接近我的。
這樣一來我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我怎麼覺得我的身邊全是陰謀論呢!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後朝沈凌和張小花靠近了一些。現在我依稀可以聽到他們倆的話,不過斷斷續續的不是特別清楚。只有零星幾個諸如“家裡知道了”、“瞞不住”、“青銅墓門”、“喜歡他”之類的詞。
隨後我聽到他們的談話快要結束了,於是連忙往帳篷裡跑去。可是還沒等我跑到帳篷門口呢,突然就一個人影衝了過來把我撲倒在地。
我反手剛要掏出匕首朝他刺去,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張小花的手下。我還記得之前就是他堵在營地門口非要檢查我們,不讓我們進去。
我剛要喝問他想幹什麼,然後就見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喊道:“警戒!全部警戒!”
隨後他對指了指帳篷的地上,然後就自己一邊喊一邊跑開了。這會兒我才發現我住的帳篷外面有一排特別詭異的腳印。這腳印很小很古怪,而且鮮紅鮮紅的,就好像是有人從血泊裡爬出來一樣。
如果不是那個警衛的話,我估計就特別莽撞地一頭衝進帳篷裡面去了。萬一裡面還有什麼鬼東西的話,我估計要吃一個大虧。想到這裡我對這個警衛的印象改觀了不少。想不到他下午這麼針對我,現在居然會主動出手救我。
我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朝着帳篷走了過去。我沒有直接闖進帳篷,而是躡手躡腳地在帳篷外面轉了一圈。不過一圈下來我並沒有發現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正當我覺得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的時候,我突然就發現帳篷簾門的拉鍊輕輕動了一下。
雖然帳篷只是輕輕抖了一下,但我還是敏銳地發現了。
我連忙小心翼翼地繞到了帳篷門口。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帳篷的簾門被人從裡面拉上了。而我記得非常清楚,我之前出去找沈凌的時候,明明是將拉鍊從外面鎖上的。因爲我住的這頂帳篷是雙重拉鍊的。住在裡面的話,那就拉里側的拉鍊。出去的話就鎖外側的拉鍊。但是現在這頂帳篷居然是被人從裡面拉上了!
要知道這頂帳篷是我和沈凌住的。而我們兩個人明明都在外面,那麼帳篷裡面的人又是誰!
我忍不住用力地握了握匕首,在考慮要不要進去帳篷裡面。我現在已經確定肯定有髒東西偷偷進了我的帳篷,而且還沒有逃走。我之所以說是髒東西逃進去了,是因爲從帳篷前面的腳印看,這絕對不是一個人類所具有的。
“噗通!”
似乎是在驗證我的猜想,我見到帳篷裡面有一團黑影跳動了一下。這團黑影並不大,感覺就是一隻小貓小狗之類的玩意兒。
當然這裡可是處處殺機的天子墳。就算是有小貓小狗,那也絕對是吃人沒商量的小貓小狗。
“拼了!”
我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抓着五鬼七煞符,然後用匕首一下就劃開了帳篷。可是還沒等我衝進帳篷呢,裡面就一個黑影衝了出來。我連忙對着這個黑影一匕首刺了過去。但是沒想到這個黑影居然特別靈活,一下子就躲開了我的匕首,然後一個翻身就吊在了帳篷上面。
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這個黑影是什麼玩意兒!眼前的這個傢伙通體黝黑皺巴巴的皮膚,身子很小,但是腦袋缺特別大。尤其是眼睛,通紅通紅的,十分嚇人。
這尼瑪居然是一隻鬼嬰!
我仔細地辨認了一會兒,然後冷汗就忍不住下來了。因爲我認出來這隻鬼嬰其實是老朋友。就是那次張大發被鬼上身的時候,我在張大發家二樓就是被這隻鬼嬰襲擊的。那會兒我還差點丟了小命!
沒想到冤家路窄,我居然在這裡又遇到了這隻鬼嬰!
這隻鬼嬰顯然也認出了我。因爲當初我用五鬼七煞符打過它一下。而鬼嬰這種東西最記仇了,估計它肯定沒有忘記這回事。
這隻鬼嬰吊在帳篷上面,對着我張牙舞爪地“吱吱吱”叫了起來。我記得那會兒我第一次見這鬼嬰的時候它還沒有這麼大。想不到才半個月的時間,它的體型明顯變大了。而且從它血光四射的眼睛看,這玩意兒肯定不只是體型變大這麼簡單。
我連忙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去,生怕觸怒它。因爲這種道行的鬼嬰特別棘手,我真心不想跟它硬碰硬。而且最讓我擔心並不是這隻鬼嬰,而是飼養鬼嬰的那個男子。那次他附身在張大發身手的時候我見過一次,那種強大讓我現在想想都覺得一陣後怕。
“吱吱吱!”
這鬼嬰又特別刺耳的叫了起來。隨即它輕身一縱就朝我撲了過來。我連忙握緊手中的匕首朝它刺去。可是沒想到這鬼嬰機靈的很,居然半空中還變了一個道,然後一下子就騎在了我的後腦勺脖子上面。
“臥槽!”
我這會兒嚇得魂都沒了。我似乎已經感覺到一隻鬼爪高高得舉起來,然後準備朝我的脖子插去。我連忙一個後仰朝地上倒去,與此同時手裡的五鬼七煞符也朝自己脖子拍去。
“砰!”
我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且腦袋還在地上磕了一下,感覺滿天都是星星轉啊轉的。但是沒想到這隻鬼嬰居然跳了起來,然後又朝我的面門撲了過來。
這玩意兒的動作真心快得可以,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它就已經快到我鼻子上了。我甚至都可以聞到它身上那股濃重的夾雜着血腥味和屍臭味的噁心味道。
我當時心裡就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這要是被它的爪子抓到臉的話,肯定會被臉皮帶肉扯一大塊下來。那可是百分之百會破相的啊!我還是處男啊以後怎麼找老婆。
“砰砰砰!”
正當我以爲自己會被這隻鬼嬰破了相的時候,我聽到身後響起了三聲槍響。隨即這隻鬼嬰發出一聲悶哼,估計是中彈了。然後它朝我身後惡狠狠地剜了一眼,然後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天子墳中。
“你沒事吧?”
沈凌手裡提着手槍跑了過來,原來剛剛的槍是她開的。
如果是在平時,我肯定會調侃一下沈凌打手槍好精通啊之類的話。可是因爲剛剛看到她鬼鬼祟祟地和娘炮張小花碰面,所以我現在也提不起來任何興致。我只是淡淡地說道:“這麼晚了你去哪了?”
沈凌輕描淡寫道:“剛剛出去上了個廁所。”
我明知故問道:“這麼晚出去上廁所?我還以爲你瞞着我出去見什麼人了呢。”
沈凌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胡說八道,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能見什麼人。”
沈凌說這句話的表情特別自然,要是剛剛不是我親眼所見,我肯定會相信她的話的。我突然有了一種特別荒謬的感覺,就好像這裡的所有人都生活在面具下面。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我轉身朝其他帳篷走去。因爲現在營地裡的人幾乎都醒過來了,這會兒整個營地特別喧鬧。我朝最近的一個帳篷走去,發現這個帳篷裡面的兩個人已經死了。他們的死狀非常詭異,全身蜷縮着就好像被人吸乾血一樣。
我又看了看其他的幾個帳篷,發現裡面的人都是同一種死法。而且他們的帳篷外面同樣也有一排紅色的小腳印。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那隻鬼嬰乾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一陣後怕,因爲如果不是我半夜剛好出去了一下的話,沒準這會兒被吸乾精血的人就是我了。
“統計了一下,死了一半的人。”
張大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後沉聲道。?我“哦”了一聲。因爲我現在滿腦子裡都是那隻鬼嬰,所以有點心不在焉。
“剛剛你的帳篷裡有動靜,你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
張大發見我沒什麼反應,於是再次追問道。
我不想把鬼嬰的事情跟張大發說,於是轉移話題道:“死了這麼多人,那接下來怎麼辦?”
張大發指着不遠處的張小花說道:“還能怎麼辦。只能加快進度了,花少說現在就進天子墳中宮。”
【作者題外話】:第二更到,晚上還有。
年前會保持萬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