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山之下,赫然是一片湖泊,
沒錯,就是湖泊,
我站在這大山頂上環目四顧,只見這片湖泊的四周皆是山,一座座大山在黑夜中隱隱有着黛色的陰影,看起來就跟拱衛湖泊的護衛一樣,湖面上早就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冰面上的積雪看上去足足有一米厚,怕是積了一個冬天的雪,
“水積似鼎,山走如龍,天成陰脈,王侯居所,”
我大概把這裡的山脈走向了看了一眼,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輕聲說道:“不出意外,這裡應該就是這盤龍脈的穴眼所在了,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有墓,必然在這湖下,咱們……怕是遇到了一座水墓,”
“看出來了,”
宋亞男在一旁有些遲疑的問我:“我以前聽組織裡的一些大家說過,一些厲害的風水堪輿大師觀山看水,只需一眼就能定山中墓局的吉凶,擡手改山河地勢,殺人無形之間,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這個地方的吉凶,”
“這個地方……”
我輕輕嘆了口氣,和她說道:“這是一個借龍脈氣運納陰的風水穴,整個盤龍脈利於死人的陰氣都聚集在了這湖心上面,你難道還沒看到嗎,這湖心冰面上的積雪整冬不化,所以才堆積起了超過湖面將近一米的積雪,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了,如果你經常關注山西這邊的話,你就應該知道山西受了厄爾尼諾現象的影響,去年冬天的氣溫一直很不穩定,十年之前的山西,在晉北、晉西北這一帶,冬天的雪是不會化的,但是最近幾年就不一樣了,這冬天的雪他孃的是下一層,化一層,在城市裡面幾乎是今天下雪明天化雪,哪怕是山裡頭也保存不住,咱們進綿山這一路走來你就能看出來,山裡面積雪最後的地方不過就是二三十公分而已,可是這裡積雪卻足足堆了一米,分明就是湖心聚了陰氣,散不開,
往白了說吧,這湖心因爲盤龍局的山川地貌聚了龐大的陰氣,若是這地方的山川走勢不被改變,這個地方則不會有問題,死人享受着它的‘洞天福地’,活人過着他們的安居樂業,大家楚河漢界,兩不相干,可如果山川地貌一旦發生改變,聚在湖心的陰氣就開始不穩定了,陰氣失了平衡,這湖底下的墓局也就遭到了破壞,那肯定是要出大事的,死人會鬧騰的,”
宋亞男不傻,一聽我的話就蹙眉思索了起來,看上去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過了片刻纔有些不敢置信的說道:“你是說二十年前……”
“不錯,”
我點頭道:“這個地方的格局在二十年前修建106公路的時候就被破壞了,湖心陰氣失衡,墓局不穩,所以二十年前就捅出了簍子,只不過二十年前特殊事件調查組以及各方的無數高手進入這裡,雖然全軍覆沒,沒有帶回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我估摸着怕是也傷了這墓主人,所以二十年來它才一直消停了下來,不過這消停了沒多久,那個春節回家的醉漢闖進了這裡,一下子把這墓主人給驚動了,
其實說到底,和那個醉漢的關係不太大,他來不來這裡,這墓主人遲早還是要鬧起來的,只不過他的到來提前讓這墓主人鬧騰了起來,僅此而已,”
有些話我還沒有說,
根據我得到的種種消息來看,這個墓局,很有可能裡面有那個夏朝時的大巫師留下的神秘咒文,是一個讓死人復生的局,這湖面聚集了陰氣,怕是就是用來讓那些咒文轉化成活人陽氣,再生肢體用的,估摸着我們碰到的那些極陽之林就是這麼來的,
只不過這些都是不確定的東西,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所以我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那麼……咱們得下水了,”
宋亞男看着這湖面輕輕蹙起了眉,沉聲道:“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也不知道這湖水的深度,咱們這一次沒有帶專業的潛水裝備,這進去以後能不能出來可就說不好了,”
“我覺得你最應該考慮的不是這個,”
我苦笑了起來:“你看着湖泊,裡面的水並非是活水,不是山西這頭任何一條水脈積蓄形成的,也就是說它不是一片天然湖,而是一片人工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這四周大山上的水源被引流灌下去形成的,這種法子其實是一種墓穴防盜的手法,叫做‘灌水埋陵’,具體的操作法子就是墓主人下葬之前,他的墳陵先選一處山谷修建,等修建好以後一封土,然後直接就把山上的山洪、溪流等水源引流下去,瞬間將修建墳陵的山谷淹了,形成一片人工湖,這可是一種氣勢磅礴的防盜工程,財帛不厚的墓主人也玩不了這個,這底下如果有墓的話,是哪個年代的咱們現在根本沒辦法確定,也不知道他這墓裡的防水措施夠不夠厲害,如果防水設施不夠的話,下面這座墓怕是早就被水淹了,咱們沒有潛水裝備進都進不去,你現在考慮能不能出來……有點早了,”
宋亞男一愣:“那怎麼辦,”
“涼拌,”
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墓都進不去了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撤退嘍,現在天空中有死氣,飛機無法穿行,讓你們組織空投潛水設備也不可能,地上的極陽之林就更不用說了,沒我帶路他們進都進不來,得不到裝備補充咱們幾個傻呵呵的在這鳥地方挨凍啊,還不如先退出去準備周全了在下墓,湖心墓最是兇險了,準備不周全了下去就是送命,”
宋亞男不說了,
“好了,現在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也沒什麼意思,具體啥形勢還是先下去瞅瞅才行,”
我擺了擺手,沒有繼續和他們再多說,緊了緊身上的揹包就走上了下山的路,
這人工湖的四周大山高的很,估摸着海拔都得在一千八百米以上,摸黑下山的時候還是有些費勁的,有好幾次我腳底下滑了好懸沒直接滾下去,這路走的是心驚膽戰的,
伴隨着一點點的往下爬,我發現,這山裡也是愈來愈冷了,到最後等我下了山站在湖泊旁邊的淺灘上的時候,只感覺一股子陰嗖嗖的風穿透了羽絨棉褲一個勁兒的往我骨頭縫兒裡鑽,我忍不住輕輕哆嗦了起來,
這裡的風……是陰風啊,
聚陰的地方,有了陰風也是正常,棉褲什麼的御不了這種寒氣,只能硬着頭皮捱,沒多大一會兒功夫,我這渾身上下就冷透了,忍不住一個勁兒的對着手掌哈氣取暖,
這工夫,宋亞男他們幾個人也下來了,大炮把手裡的重機槍往旁邊一扔,取了工兵鏟上去就開始鏟冰面上的積雪,這些不鬆軟,一米多厚,一層壓一層,光是自身的重量就把雪壓實了,大炮廢了不少的力氣才清理開了雪,然後這貨也牲口,抄着重機槍就開始對清理出來的冰面掃射了,這種12,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上一些特殊的子彈連裝甲車都能打穿,更別說這冰面了,大炮一開火,頓時碎冰茬子橫飛,有那麼好幾個都崩在我臉上了,當時我臉上就被崩出了幾條血口子,生疼生疼的,當下我不禁後退了一些,還是離這牲口遠點安全,
三四十發子彈往冰面上一落,將近半米厚的冰面當時就被擊穿了,下面的湖水還是比較清澈的,只不過正冒着白氣,
我們幾個人一瞅那冒出來的白氣當時就倒抽冷子,這湖水冒白氣,擺明了就是下面的寒氣比外面的寒氣更重,我們幾個跳進去不得被凍傻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