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大驚,紛紛四下尋找了起來,但果真如季三兒所說的那樣,高琳居然真的消失不見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頭皮發緊,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百十來米的暗室之中,除了一個石碑就別無他物了,高琳就算藏都沒地方可藏。況且剛剛進入暗室的時候我和王子留在後面斷後,是眼睜睜看着高琳走進來的,怎麼會悄無聲息的無影無蹤了?
既然她不在暗室之中,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不聲不響的又走出了暗室,另一個……就是她自己偷偷的走進那條甬道里去了。
我不敢再有遲疑,對大鬍子叫了聲:“咱們出去看看,她是不是跑外面去了?”說完一拍王子的肩膀,三個人相繼跳出了暗‘門’,在‘門’外的那片空場上尋找了起來。
可尋了半晌,根本就不見高琳的影子,我心下大急,身上的冷汗泉涌而出。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打草驚蛇了,我和王子連忙朝周圍高喊着高琳的名字,而大鬍子則以飛快的速度圍着廣場轉了起來,依他的腳程,高琳就算走得再遠也應該能被他迅速追上。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大鬍子已經繞着廣場跑了幾圈,就連臨近廣場的房子也都進去查探了一番,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高琳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悄然消失了。
我極其緊張地對王子和大鬍子說:“別找了,這纔多大會兒的工夫,她不可能跑出那麼遠,趕緊回暗室裡去,八成她是走進那條甬道了。”
隨即三人再次衝入暗室中,我指着甬道的入口焦急地對衆人問道:“剛纔聽見裡面有什麼動靜沒有?”衆人紛紛搖頭,均表沒聽到任何異常的響動。
我趕忙走到甬道的入口,把雙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喇叭的形狀,提聲大喊着高琳的名字。但除了陣陣瘮人的迴音之外,再沒了任何其他的響動,根本就無法確定高琳是否置身其中。
我暗暗咬牙,一股煩躁之感涌上心頭。此次西域之行,從頭到尾都處處碰壁,還有好幾次差點把命給丟了,好不容易剛剛找到點線索,這高琳又不知爲何突然失蹤了。真是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所有的事情都進行的那麼不順,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成心要跟我們作對。
大鬍子擔心高琳會遇到什麼不測,尤其是在這個詭異的密道中,更加是處處都透着死亡的恐怖,憑高琳這樣一個弱‘女’子,別說是碰上什麼危險了,光是這‘陰’森的氣氛恐怕就能將她嚇個半死。於是他連聲招呼我們即刻進入密道尋人,事不宜遲,晚進去一刻高琳就更加危險一分。
然而此時我卻隱隱感到事有蹊蹺,高琳一個‘女’孩子,就算她好奇心再重也不該有那麼大膽子獨自走進甬道中去。即使她真是一時興發走進去了,那也不可能在裡面停留那麼長時間,早就應該退出來跟我們匯合在一起。可此刻距離她失蹤的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她不但沒有現身,反而連絲毫的聲音或者線索都沒有留下,這絕對不像是她自願離去的,而更加像是被什麼人給強行擄走了。
我忽然想起此前在冰川聖殿中王子消失的那段事例,當時王子也是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掉的,最終我們發現他是被一種鬼藤所悄悄綁走,如果不是我們趕到的及時,恐怕他也會像周懷江那樣充當爲杞瀾乾屍的養分了。
莫非……這甬道里也有鬼藤一類的東西?高琳並非自己走失,而是被某種怪異的妖物所綁走了?
但無論怎麼說,高琳是必須要找到的。不管如今我對她感情如何,至少她也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曾經朝思暮想的‘女’人,也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剛剛入城之時,就連聽到翻天印的慘叫我們都義無反顧地涉險救人,更何況高琳和我的關係非同一般,我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想到這裡,我低聲對大鬍子說:“進去之後別走的太快,我總覺得裡面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
大鬍子點了點頭說:“我明白,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讓丁二跟着你和王子殿後吧,一定要小心些,如果碰上什麼東西,千萬別動手,我會過來幫你。”
隨後我便讓衆人全都跟在大鬍子的身後進入甬道,並極爲嚴肅地叮囑衆人,這通道里面估計會有危險,大家各自留神,發現什麼險情之後,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大鬍子和丁二,千萬不要擅自行動,切記切記。
季三兒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似乎是怕得要命,不願意繼續再走。但他又朝四下看了幾眼,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反而會更加危險,也只好嚥了口唾沫,哭喪着臉跟隨衆人緩緩前行。
別看那暗室雖小,但這條甬道卻修得甚是氣派,足夠三四個人並肩而行。甬道左右的牆壁上均畫有大量的壁畫,大多爲仙人的形態,有的騰雲駕霧,有的乘龍而行,有的吞雲吐雨,有的則金光護體。其描繪的工藝絕不亞於敦煌壁畫,絢麗之中帶有幾分古樸,唯美之中又帶有幾分神秘。
但畫中的每位仙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帶有一塊綠‘色’的石頭。石頭有大有小,大的與人頭均等,小的則如蘋果一般。有些是掛在腰間,有的負在背上,有的則託在手裡。
此時也不用季玟慧分析了,就連我和王子都能猜到那綠‘色’石頭八成就是魘魄石,也不知作畫之人是如何理解的,明明是使人癲狂變異的魔石,在他的筆下卻成了神仙必備的法寶,真是一種盲目的崇拜,無知的信仰。
此間也無暇再去欣賞那些壁畫,高琳的事攪得我頭疼‘欲’裂,哪裡還有那般閒情雅緻?
行走之際,王子用極低的聲音對我悄聲說道:“老謝,有件事在我心裡憋得難受,今兒個我非得跟你說說了。”
我微感詫異,也不知他又憋着什麼屁呢。忽又想起前些天王子總是神神秘秘的要跟我說些什麼,但不是時機不對,就是我成心氣他不讓他說。此時見他再度提及起來,估計他的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於是便點頭道:“說唄,跟我說話你還用提前打報告?”
王子沉‘吟’了一下,隨後便悄聲說道:“你覺不覺得,高琳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我的意思是……我老覺着她有點兒古怪,身上透着那麼一股子彆扭勁兒。”
我不明白他何出此言,便問他說:“她哪兒彆扭了?不就是因爲我和季玟慧的事兒不樂意了嗎?人家是‘女’孩兒,臉皮肯定薄,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拿開水澆都不知道燙的主,臉皮都快趕上城牆了。”
本以爲王子會就此跟我逗貧幾句,卻不想他一臉嚴肅的毫無反應,若有所思地對我續道:“你自己想想,你追了她那麼多年,她什麼時候給過你好臉了?你光跟我這兒發誓把她忘了就發多少回了?她對你什麼樣你自己心裡還沒數嗎?可爲什麼她會突然對你這麼好?不但對你的態度是180度大轉彎,而且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整天跟你這兒嬌滴滴的磨來磨去,就好像沒你不行似的。和以前比起來,她是不是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但你再想想,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好的?”
聞聽此言,我心中一涼,腦子裡漸漸憶起了過往之事。當初我之所以能在蛇‘洞’中遇到大鬍子,就是因爲跟高琳賭氣,她臨時推掉了和我的約會,卻去參加另一個男同學的生日宴會。那次從山西回來以後,我便再也沒和她聯繫過。
而自那之後,她便三番五次的主動給我打電話,對我的態度是大反其常,不但言語間總透着一股曖昧,並且還主動要求到我家裡來,這可是我從前連想都不敢去想的美事,在我看來,這簡直比做夢還要不切實際。
當時我就曾經有過疑慮,爲什麼她會轉變得如此迅速和反常?但由於我對她始終都視同自己的親人,便也沒再繼續深究下去,僅僅是在腦中一過,後來也就不再琢磨這件事了。
可此時聽王子如此一說,我才隱隱的感到事情不對。高琳的轉變好像恰好是在我發現第一塊魘魄石之後才發生的,並且隨着我對魘魄石的深入瞭解,她對我的態度也是愈發火熱,到了最後,她竟主動的投懷送抱,這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發生的。
但我心裡卻始終不願把高琳往壞處去想,畢竟世上有‘巧合’一詞,如果真的只是巧合而已,那豈不是錯怪她了麼?
可王子的話也的確是句句在理,說得我有些無言以對,我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就聽王子繼續說道:“我再問你,高琳冷不丁突然跑到新疆來,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她說她不認識丁一他們,既然不認識,爲什麼大老遠的跟着他們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高琳從來都是聰明機靈,心眼兒多的跟馬蜂窩似的,她就不怕那兩個人傷害她嗎?她是那麼缺心眼兒的人嗎?後來她說她‘奶’‘奶’被丁一殺了,丁一還威脅她。可就算她是被丁一他們威脅了,你琢磨琢磨,有誰會在殺人之後,把死屍的照片拍下來‘交’到受害者的手裡?而且還讓受害者自己保存,這不是等於把罪證‘交’給人家了嗎?再到後來,我發現她在隧道里偷偷記錄牆上的密碼,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記錄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她又爲什麼要揹着人偷偷的記?你把這些事兒都加在一起仔細想想,現在還覺得她單純嗎?”
我被他一言點醒,這才感覺到高琳的身上果然是疑點重重,正要靜下心來將此事琢磨清楚,卻忽然發現走在最前面的大鬍子停住了腳步,而他的正前方也變成了一堵傾斜的石牆,似乎是無路可走了。
我和王子只好先將此事放下不談,舉步走到了大鬍子的旁邊,這才發現,甬道已經走到了盡頭,與甬道鏈接的是一條螺旋狀的寬大樓梯,一路蜿蜒向下,也不知是通往什麼地方。
我們三個人互相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前行,此時也不宜做過多的停留,於是大鬍子便再次當前帶路,沿着樓梯走了下去。
剛剛向下走了幾步,突然間,大鬍子忽地變得緊張了起來,他提着鼻子在空中聞了幾下,緊接着便眉頭深鎖,雙眼中散發出隱隱的寒光,低聲喝道:“大家小心,有血妖”
此時我也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氣,這種香氣亦真亦幻,聞起來沁人心脾,全身都麻酥酥的相當受用。
我馬上意識到這正是大鬍子所說的那種血妖獨有的香氣,正要走上前去問個究竟,卻猛然看見王子的臉變得扭曲變形,神‘色’極其驚懼地指着我的後面,瑟瑟發抖地顫聲叫道:“你……你……你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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