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代的發展,年紀尚輕的劉錢壺學會了網絡的運用,招攬生意,商議價格,都可以足不出戶地在網絡上完成。這樣也免去了年邁的師父整日舟車勞頓,閒暇之餘,爺兒倆也可以停下腳步休息休息。
半年前,新疆的一個旅遊景區發生了一件怪事。這景區僻處邊遠的羣山之中,因此所有的員工都是常年居住在那裡。可最近宿舍裡面常常聽到一個女人啼哭,時有時無,雖然不甚清晰,但宿舍裡的每一個員工卻全都親耳聽到過。
可怕的還不止這些,自那哭聲出現之後,住在宿舍裡的所有人就都開始有了夢遊的症狀,每晚都有數十人像幽靈一般在樓道里面緩步遊走,邊走還邊唸叨着一些奇怪的話語,那場景可真不是一般的恐怖瘮人。
曾經有四個員工通宵打牌,半夜出來的時候親眼目睹了這詭異的場面,四個人裡當場就嚇死了一個,還有一個被嚇得神志不清,至今都有些瘋瘋癲癲的。警察來了幾次,都查不出個具體的結果,反而說這景區的管理工作存在問題,要求他們停業整頓。
這景區纔剛剛開業不久,老闆花錢又建餐廳又建驛站的,着實投資了一筆不小的數目。可如今竟然鬧出這種事來,若是關門,上千萬的投資就得這樣白白地打了水漂,可如果要繼續營業,鬧鬼這件事弄得所有員工全都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已經辭職不幹了,想要維持也是無計可施。
新疆這地方是少數民族地區,維族人占人口比例的絕大多數,他們所信仰的宗教雖然也有地獄一說,但驅鬼除魔卻不是他們內行之事。因此這景區的經理開始在網上尋求幫助,希望能解決此事的民間高人前來援手,如果真能讓這個景區恢復正常,再多的錢他們也是肯出的。
劉錢壺覺得這是一筆不錯的買賣,便對夏侯錦描述了此事。夏侯錦也覺得這件差事不錯,弄好了沒準把棺材本都賺出來了,所以他欣然同意,在和對方取得聯繫以後,便帶着劉錢壺一同前往了新疆喀什。
下了火車之後,該景區有專車來接,又在山路上行駛了足足五六個小時,這才終於抵達了那景區的所在。
原來此處已位於國境的最西邊,在一座入雲的高峰之下,便是那個景區的大本營了。據負責人介紹,這座高峰名叫慕士塔格峰,是世界上有名的高峰之一。每年到了合適的季節,便有大量的登山愛好者前來登山。登這種山可跟普通的爬山完全是兩回事,不但危險係數極高,並且需要一些極其昂貴的裝備支撐,這山可不是隨便一個普通人就爬得起的,登上一次少說也得花個幾十萬的費用。
除了接納登山者,他們公司也在山腳下建立了驛站、餐廳、風景區等配套設施,用來接待一些到此地遊玩的散客,宿舍裡中邪的那些員工就是專爲這類人提供服務的。
夏侯錦也不含糊,當場就大排法陣,施展起他引以爲傲的驅魂術來。法事持續了三天,自那以後,景區的員工果然恢復了正常,不但不再出現夢遊的症狀,就連那女人的哭聲也沒人再聽見過了。
該公司的老闆聞訊大喜,不但付給他們一筆豐厚的酬勞,並且挽留他們多住幾日,這一帶的風景是非常罕見的,既然來了,不遊玩一番豈不可惜?
這對師徒也是生平第一次來到新疆,不免對此地的景色多了幾分留戀,況且自己又剛剛爲這景區解決了一大難題,就是多住幾日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於是他們便坦然的留了下來,每天在高山雪地中游玩觀賞,覺得此處的風光的確比此前見過的氣勢了許多。
幾日之後,這對師徒在驛站中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這人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非常的精明幹練,並且衣着華麗得體,像是個非常有錢的富商。
這人主動過來和他們搭話,說是前幾天看到他們驅鬼施法了,覺得他們不像普通的江湖術士,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因此他非常想和這對師徒結交結交,說不定今後自己也會有用到他們的地方。
師徒二人自然不會無端拒絕一個未來的客戶,於是就客客氣氣地和那人攀談了起來,不料雙方越聊越是投機,那人便把二人請到自己房中,叫菜叫酒,三個人邊吃邊聊。
這師徒兩個都是好酒之人,加上慕士塔格峰的山腳下海拔很高,一般人到了此處都不勝酒力,幾杯烈酒下肚以後,這二人已經是醉意很濃了。談話之間,夏侯錦把‘魙齒’和《鎮魂譜》的事情說了出去,嘆稱自己時運不濟,想要得到的東西始終未曾找到,白白浪費了好幾年的光景。
那人聽後顯得頗爲吃驚,說原來你們也在尋找《鎮魂譜》,實不相瞞,我來到這地方,也正是在找這個東西。
細問之下,師徒二人這才得知,原來這個人並非是到此地觀光旅遊來的,而是受人之託,專門到這地方來尋找《鎮魂譜》的線索。但對於委託人和他自己的身份,那人卻始終遮遮掩掩的不肯透露,只說自己姓孫。他還告訴這對師徒,如果今後想賺大錢,想共享《鎮魂譜》中的奇效,那以後就跟他合作。他手裡有大量的資源和線索,但卻沒有得力的人手,若是師徒倆肯爲他出力,找到《鎮魂譜》不是問題,延年益壽也不是問題,大把的鈔票更加不是問題。
此時的夏侯錦已年過八旬,身體已是一日不如一日。正在他認爲自己即將入土的時候,《鎮魂譜》這件奇物卻再次傳入了他的耳中,這無疑是最爲精準地搔到了他的癢處。這《鎮魂譜》不是一般人就能聽說過的,既然這人知道此物,那他剛纔說的應該就不會是假話。如果他手裡真有此物的消息,那跟他合作豈不是省去了很多周章?
二人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覺得此事完全可行,反正他們師徒全是光棍一條,那姓孫的就算騙他們也沒什麼好騙的。假如此人的消息確實可靠,憑着他們師徒二人的身手,就算那本書放在油鍋裡他們也能給撈出來。
想到自己距離延年益壽已不在遠,這讓夏侯錦心中如何不喜?就連劉錢壺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爲興奮。當即他們便和那姓孫的客人一拍即合,商定今後全憑此人差遣,只要能順利找到這本奇書,就算出再多的力氣也是值得的。
議定之後,那姓孫的馬上就對他們道出了實情,說是自己已經得到準確線索,那本奇書就此地西南方向的深山之中,只是自己腿腳不便,無法親自前去尋找,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他們師徒倆的了。說罷他便掀開了自己的褲腿,二人一看之下這才明白,原來此人的兩條腿都曾受過重傷,一條腿裝的是假肢,另一條腿則穿刺着好幾條鋼釘。這樣的腿別說爬山了,就連走上幾步都是非常困難的。
師徒倆見狀便想通了事情原委,原來這人是因爲自己行動不便,就想找個身手矯捷的人來替他找書。也正因如此,這人才會主動和他們兩個搭話請客,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人必然是察覺到二人身上暗含着功夫,正是入山尋書的上佳人選,故而才和他們拉近關係,想讓這對師徒幫助自己找到奇書。
照此看來,此人剛纔所述就絕非虛言,只是繞着彎子想和他們二人互相利用罷了。於是夏侯錦便當即應了下來,決定次日一早就進山尋書,早找到一日他的心裡就早踏實一日。
那姓孫的表示同意,隨即把具體地址畫了一張草圖交給了他們,並且讓這師徒二人都立下毒誓,如果找到《鎮魂譜》之後私藏吞沒,不但他們二人不得好死,並且祖宗十八代在陰間也永世不得安生。
翌日一早,夏侯錦帶着劉錢壺匆匆入山,繞過慕士塔格峰之後,便來到了一條兩山中間的夾溝之中。沿着夾溝又行了多半日,二人越走越是迷糊,不但地形地貌與草圖上描繪的全不一樣,並且岔路頻出,方向難辨。到了最後,師徒倆竟然在羣山之中迷路了。
兩個人仗着藝高人膽大,強行在羣山之中繼續前進,可一直走到天色全黑,也沒找到那人所說的那個地方。於是二人躲在一處亂石堆中忍了一宿,準備次日天明打道回府,到時候要好好地質問一下那姓孫的騙子。
當天夜裡,師徒倆只覺嚴寒刺骨,凍得他們難以忍受。除此之外,一陣陣厲鬼的哭聲在耳邊縈繞不絕,師徒倆的神智也有些混亂了起來,光怪陸離,幻象迭出,簡直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勉強捱到天光微亮,兩個人急忙攙扶着尋路出去,直走到第二天的深夜,這對師徒才總算走出了那條鬼谷,回到了驛站之中。然而讓他們大爲吃驚的是,那姓孫的客人卻在當天下午的時候就退房離開了。
劉錢壺仗着年輕體壯,這兩天一夜的煎熬還算勉強能夠支持下來。但夏侯錦卻因此而大病了一場,不但高燒不退,並且上吐下瀉,要不是憑着他年輕時積累下來的那點底子,他這條老命就交代在新疆了。
等夏侯錦的病情略見好轉以後,劉錢壺護送着師父回到了浙江老家。他知道師父這一病是大傷元氣,若想保住性命,便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勞神費力了。於是他賃了一個農家小院,打算陪着師父在這個清靜的地方安度晚年。
可僅僅三個月後,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師徒倆同時得了一種怪病,開始時是抽搐嘔吐,每天晚上發作一次。到了後來,發作的次數越來越是頻繁,一日之內倒有七八次發作的時候,尤其是每月的初一最爲嚴重。
與此同時,兩個人的腦海裡總是出現飲血的場面,一口口鮮紅的熱血吞入肚中,光是想一想便讓他們興奮不已。
兩個人知道這必是中邪,連用了十幾種驅魔的法術進行破解,可不但不見任何效果,病情卻反而愈發的嚴重了。
正當師徒二人無計可施之時,這一天,那個姓孫的神秘人卻又再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