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財寶,什麼七贖塔,都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所有人的目標其實是我。
可是,如果只是爲了阻止杜金復活,張大爺他們有很多機會可以殺我,爲什麼又把我留到了現在?
我的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看着天空中的巫師,冷笑道:“好吧,也許我真的是杜金的鼎爐,那我問你,你對我又有什麼目的?難道你就那麼好心,是爲了救我嗎?”
空中的巫師看到我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我一定相信了他的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卻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他,愣了一下,然後對我道:“這個,怎麼說呢……”
巫師似乎還有考慮自己的措詞,可是師父卻在我旁邊對我大喊道:“杜金,你不要聽這個傢伙胡說。巫師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他讓自己的後人害你,還抓走了馬小花,你千萬不能聽他挑撥離間。”
對於師父,其實我真的無法生出恨意來。
不管怎麼說,師父還有北師門,確實一直在幫我。
即使是他們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也只是因爲我們杜家的那個老祖宗,杜金是這樣安排的。
爲了這事,我爸我娘,甚至杜家歷代的男性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不多我一個。
可是,我不恨他們,並不代表我願意就這麼不明不白就死去。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都緣於四百年前的那三個人。
無論是張獻忠,巫師還是杜金,他們似乎都不甘心就那麼死去,所以留下了無數的後手。
無論是我們村的那些佈置,還是張店鎮外面山洞裡的棺材,還有這個大墓,都是他們精心設計的。
我只恨自己的實力太低了,無法把他們全部剷除。
這個石室裡,無論是巫師,還是師父,北師門他們,都想利用我,也許只有蛇妖,石旺和如意,纔不會想着害我。
我輕輕拉了一下蛇妖和石旺,示意他們離我近一些,然後抱緊了如意,左手輕輕拿出了劉二爺交給我的那張黃符。
當時劉二爺只說在危急的時候,這張黃符可以救我一命,我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作用,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蛇妖和石旺他們也救出去,只能一試了。
師父看到我手裡拿出了一張黃符,皺眉對我道:“杜金,你這張符是從哪裡來的?”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緊緊盯着他的眼睛問道:“師父,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希望你能給我說實話,你帶我到這個墓裡來,是不是就是爲了這具屍體,並不是爲了毀掉巫師的屍體?”
師父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否認,可是隨後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早就知道杜金的屍體在這個大墓裡,他帶我來,就是爲了把杜金的屍體帶回去。
四百多年了,杜金的屍體看來一直就在這裡,爲什麼早不帶出去,晚不帶出去,偏要等到這時候?
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掉進了冰窯裡一樣,涼透了。
我看向空中的巫師,問他馬小花到底在不在這裡。
巫師嘿嘿一笑,告訴我他們根本就沒有帶馬小花來,如果我想知道馬小花在哪裡,那就跟他走。
我點了點頭,師父在我身後大聲叫嚷,讓我不要聽巫師的。
我不再理他,直接就把手裡的黃符扔了出去。
黃符在空中化爲一團火光,然後一道金光向我射來,把我包裹在其中。
師父和巫師同時大聲驚叫道:“斗轉星移符!”
我忙伸手把石旺和蛇妖拉進了金光裡,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輕,似乎就要飛起來。
師父和北師門同時伸手向我抓來,可是卻抓了一個空,我只看到他們的身體迅速變小,然後身邊一陣寒風吹來,雪花片片落下,我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片麥地裡。
我沒有想到現在竟然已經是白天了,天空雖然飄着雪,可是如意還是驚叫一聲,然後便消失了。
鬼是怕光的,特別是陽光,如果鬼在陽光下出現,會有消散的危險,即使是沒有太陽的時候,它們也不願意出現在強光下。
我正在爲如意擔心,卻聽到他對我道:“哥哥,我沒事,回玉璧裡了。”
我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裡,帶着石旺和蛇妖冒着雪走了三四里路纔來到了個村子裡,打聽了一下,原來我們現在已經離黑虎溝三四十里路了。
我們在村裡租了一輛車,一把我們送回到臨水市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蛇妖站在大街上,聳着鼻子用力地嗅着,露出饞貓一樣的樣子,要我請她去吃飯。
上次給趙萬金處理工地的事,足足掙了一百萬,請蛇妖吃飯自然不成問題。
我們三個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飯店,我點了十幾個菜,服務員一個勁問我們一共有多少人,知道我們只有三個以後一直提醒我點多了,我告訴她儘管上就是了。
半個小時以後,十幾個菜都被蛇妖一個人吃光了,她意猶未盡,要我再來上十幾個。
等到服務員送菜進來的時候,她看着桌上的空盤子,直接就傻了,特別是看到蛇妖忙不迭地把她手裡的菜接過去,當着她的面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把一盤毛血旺連湯都喝乾了,驚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蛇妖幻化的女孩子雖然看起來十分漂亮,可是她畢竟不是人類,哪裡會像人類女孩子那麼顧忌自己的形象,只知道吃飽纔是王道。
很快,三十多個菜被我們三個一掃而空,足足花了我一千多塊錢。
我沒有敢回出租房,又打了一個車來到了劉二爺住的賓館裡。
走進賓館,並沒有看到那個包租婆一樣的老闆娘,我便直接向劉二爺的房間走去。
他的房門半掩着,我推開門就要往裡走,卻聽到裡面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我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忙後退了一步,看看房號沒錯,正要叫劉二爺,卻看到老闆娘從裡面衝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還拉着自己的衣服。
我不禁有些目瞪口呆,難道說劉二爺和這個老闆娘搞到一起了?
劉二爺走了出來,看到是我,又伸頭向外面左右看了一下,確認安全以後才把我讓進了房間。
石旺和蛇妖也跟了進來,劉二爺問他是誰,知道他們一個屍體一個蛇妖以後,劉二爺對我伸了伸大拇指,誇我厲害。
我笑了笑道:“我再厲害也不如你老人家呀,在人家這裡住店,連老闆娘也上了。”
劉二爺矢口否認,我也不多和他說。
隨後劉二爺卻是問我,怎麼這麼快就把那張符用了,是不是耍着玩了。
他有些心疼地告訴我,地張符可是地階符,有錢也買不到的,是給我保命的,想不到我根本就不知道珍惜。
我告訴劉二爺,如果我不用的話,只怕就沒有命見他了。
於是,我把昨天晚上的遭遇詳細告訴了劉二爺一遍。
我不知道我還能相信誰,現在沒的選擇,反正劉二爺看起來還要好一些。
劉二爺聽我說完以後,卻是神情凝重。
他告訴我,巫師說的應該沒錯。
杜金雖然從張獻忠那裡盜來了七贖塔,可是並不是有了它就可以復活的。
不管他的屍體在棺材裡保存得有多麼完好,畢竟已經過去了四百多年,屍體裡的血液早就乾涸了。
人死後,靈魂離開屍體,反魂歸竅也並不能讓其復活,最多也就是變成活死人而已。
如果想要真正復活,就必須奪命。
我和杜金的命相相同,他的打算就是要奪我的命,然後用我的血液激活他的身體,這樣他的靈魂回到屍體裡以後,才能真正復活。